清晨,我的身体忽而一冷,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司徒欣长的身影打开了门,见得他和夜魅耳语几句,转身来。盯着我的眸子带着万般歉意,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朝廷里出了点事。”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我从他紧紧锁住的眉心看出绝对不会是一点事。“我和你一起去。”脱口而出后我才涨红了脸,暗骂自己的愚蠢。“你在这等我,有夜魅陪你。”“嗯好,那你一路小心。”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在看他的身影消失的门口时,我忽然生出不舍,遂起身跑至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不曾料到他回头,我呆呆的扒着门框看他,他亦回我浅笑。我多希望那一刻可以定格,可是他是选择要离开,而我和他总会有生死相见的那一天。夜魅送来的饭加了量,还定时找郎中给我看诊,我明白是司徒在小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愿意承认的甜蜜在心间弥漫。我们所住的客栈较偏僻一些,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可是夜魅总能找到一些山果,酸酸的,我才一个月并没有那么大的反映,也不是很爱吃,于是便催促夜魅赶紧上路。可是他却一拖再拖。终于在等了一个月后,我发现他丝毫没有带我去找司徒的意思。“夜魅,我有事对你说。”他端饭进来时我叫住了他。“姑娘有什么吩咐。”他停了脚步垂首道。“我们明天就走,去找司徒,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个人去。”“姑娘,不要为难少主。”“为难?”“姑娘有孕在身,这样公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就算能挡的了明枪也防不住暗箭,夜魅的任务是保护姑娘和孩子的安全。”“可是司徒现在需要我。”“姑娘保住自己和孩子就是帮到少主了。”还不待我说话他径直出去。留我一个人在房里,司徒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是不是羌达已经按耐不住了,我抹上小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要是去了话,就像夜魅说的,会很危险,可是我又怎么能让司徒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是夜,我摸出尚云初给我的地图,顺着烛光看到了去华郡的路,可是我们来的时候用了好久,哦又拿起图纸细细的看来,忽然在大陆的旁边发现了一条羊肠小径,缩短了之间的距离而且看起来很隐蔽,却从华郡的城西而入,我很纳闷为什么当时车夫不从这条路走呢,不管是什么路我都得试一试,只有这样我既能见到司徒又能保住孩子。孩子,我不知何时已经打算留下他,是怕了上一次钻心的痛,还是昨晚的司徒让我改变,也许二者皆有。“哎呦,哎呦”我捂着肚子在**打滚。夜魅着急的撞开门,快步来到床前,却还有碍男女之别,别过了头。“姑娘,你怎么了?”“我肚子疼,孩子……”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姑娘等着我这就去找郎中。”他忙跨出门,我还不停的呻吟着,直到确认他离开了,我翻身而起,拍着手,装病我可是高手。时间不等人,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从后院的马厮里牵出青风给我的那匹马,翻身而上,扬起鞭儿,那马儿一仰前蹄,向我心之向往而去。果然在图纸所标的地方出现了分叉口,那分支却不是很明显像没有多少人走,我毫不犹豫把马头拉向那条偏僻的路,可是马儿却不听使唤的想去另一条路,我捂住了马儿的眼睛,果然他不再挣扎,乖巧的踏上那条幽静的小路。松开了马儿的眼睛,它好像发觉了不对劲,死活不肯再向前走,这马真是屁胆子,我不禁在心里把青风骂了上千遍,给我这么胆小的马。实在没办法我下了马,用手绢围住它的眼睛,牵着它向前走。这里的路确实不好走,路旁的草已经长到了路上,已经没有了路的影迹,我只能根据图纸一点点的摸索,走了很久,天大概亮了,这时我才发现这条路的树木高大的有些诡异,在里面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树木茂盛的遮住了天光。我心里顿时有些怕了,可是这是唯一又安全又可以快速到达华郡的路,我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走。忽然前方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分叉口,我赶忙拿出图纸,上面并没有标明这里会有分叉口,怎么会这样?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松开围着马儿眼睛的手绢,它在两条路的分叉处徘徊了好久,最后屈下前腿,不愿前进,这马是让人气结。算了,叫幻心出来吧,我闭上眼睛,紧紧拽着彩心石可是竟然感应不到幻心,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反映,我也只能作罢。颓然的骑上马背,难道真的只能往回走吗?我勒紧了马缰绳准备回去,顺着官道走,可是马儿却像受了惊,从那分叉口的一条路直直的冲过去,我赶忙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在树林里奔驰,我不知道它要带我去哪,可是就它这怕死的样儿,估计不会错。只消一会马儿便停下了,可是我眼前除了满布的树木还是树木,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忽然意识到我迷路了。我僵住身子不敢下马,可是又无计可施,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出图纸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分析现在身处何处。片刻后我发现自己走到了图纸的边缘,就是说尚云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不是北齐的疆土。我下了马背,捻起土来看了看,和北齐的土相比,多了陈旧的味道,这里这么偏僻,会不会是什么没落的部落,会不会有人,一个个疑问从我脑海里奔出来,可是都被一一否定。这里根本不像有人经过的样子,而且这土透着股股腥味,我又仔细的闻了闻,豁然醒悟,是海水的味道,就是说这里不远处有海。找到了一点头绪,我牵着马儿顺着路向前走,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想快点见到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