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府。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里,光线影影绰绰,交错在屋内,屋内的桌案上,放置着慢慢的画像,皆是一个女子,有笑有颦。丞相在其中愁眉不展,请了很多人画那丽娘,纵使有千万种神采,却始终都告诉丞相一件事,丽娘不是罗丽莎,相貌是一样,可是罗丽莎是内敛的,而这丽娘确实奔放热情的。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而又恰好出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丞相不解,忽然外面的门童报,有信件。丞相接过,展开信笺,是芙蓉的信。信上无不是责问,丞相再次锁住了眉头,这个死丫头,除了给自己添麻烦,再无半点用处,本想让她进宫媚颜惑主,好把朝政交给自己打理,到时候羌达的势力覆盖北齐时,也就是自己重振家业的时候。次日,绿萝和若兰都去忙了,我把莫颜安顿下,去看那些女子练习,竟也是早早便起,我喜欢老歌,给她们的曲子都是我们哥哥姐姐辈听的,老歌就是经典。我在院外听着她们一个个拨弦弄瑟,竟也唱出不同的味道,忽然院内停了琴瑟声,一声娇俏的咳嗽声传来。琴声又起,不过不似前面那么嘈杂,只用耳朵也能听得出,那女子纤手轻扫琵琶的灵巧和流转,一曲《夜来香》唱的没有原唱的娇艳,却加进了她自己的感受,似凄但不失希望和少女的纯真。我满意的离开了,我知道她们剩下的不会差到哪里的。在我抬脚的时候,忽然脖颈间一阵灼热,我诧异的看着彩心石,倒是有些时日没见幻心了,可是彩心石为什么散发着紫色。我稍稍推算,紫,岂不是大难在前?可是最近身边没什么危险的人啊,我费解的想要唤出幻心,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彩心石只是更烫了,我急忙取了下来,胸前的皮肤已经被灼红了。我开始对事事都留心,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直到晚上艺人登台时,我才被她们的才艺吸引而去,放松了警惕,其实我警惕也是白搭,我紧张了一整天,没发生一点事,只是那彩心石越来越烫,最后只能浸泡在凉水了,片刻不见,竟也煮沸了一盆水,会有多大的事情,是羌达要攻来了吗?可是没有一点消息啊,而且,此时乌达阿就在我的身旁,一个劲的给台上的人叫好,并没有异色,那会是安阳的魔性被幻心发现了?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我怕幻心要替天行道杀了安阳,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我忙写了封信,让顺路去那边的人捎去,估计过一周后就能受到宛儿的回信了。“想什么呢?”乌达阿发现我的失神,转身过来逗我。“没什么。”说了他只能认为我是神经病,还是不说的好。“想安阳了?”“嗯。”“哈哈哈哈,看我有先见之明吧,过不了一会,你就能看见你的心肝宝贝了。”乌达阿自鸣得意的在我面前邀功。可是我却被他彻底雷到了。“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整天干事情不专心,就想你肯定是想安阳看,趁你不知道让宛儿带着安阳来了,现在也快到了吧。”说着,乌达阿看向门外。完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彩心石那么烫了,安阳的魔性被释放出来了,会危害人间的。我气结,丢给乌达阿一个卫生球,就奔向门外去等。身后的莺歌燕舞在我的耳朵外渐渐淡出,我痴痴的看着那条冗长的路,希望他们快点出现,那样一切都应该来得及。可是我的小安阳一直没有出现。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这位就是丽娘吧。”“正是小女子,不知您是……”“我只是个商人,想要丽娘这曲儿,你开个价吧。”我心情不好,再加上这人说话狂妄,我本就是不卖,现在更是不能卖给他。“对不起,不卖。”“丽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那男人已经吆来了好些闹事的人。我才不怕呢,丢一个眼神给乌达阿,不一会,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消失了。“他们怎么还没到?”本来我就急,他这样一问,我眼泪再也没法控制了,扑簌簌的往下掉。他也慌了神。“你别哭啊,我让家丁去接的,一定没事。”“你去死!谁让你私自做主去接安阳的,这下怎么办,帮我的人一个也没有,我该怎么办。”“你别急,别急,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给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安阳不能离开仙缘山,要是安阳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也还不清!”“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说着他就派人顺路去找。可是我的心已经飘去好远,我哪是担心安阳,我是担心在安阳体内的那个魔性危害百姓,到时候,安阳就成了罪魁祸首。我的小儿子,还不知道饭香屁臭,就要担这么大的罪名。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转身跑向乘着彩心石的水盆,拿起水当当的彩心石,里面竟然已经恢复了原色,暗暗的,仿佛经历了什么大的巨变,现在在休养生息,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唤幻心出来,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景象。幻心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斗,可是明显的幻心不是对方的对手,很快就拜下阵,这时,我看到了消失已久的尚云初,他又替上了幻心的位置,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睁开眼,幻心给我看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而她又不能来见我,我想,早晨我召唤幻心时,她可能就身处凶险之中,那这么久了,尚云初到底有事没事,幻心还能恢复吗?诸多的疑问我还未来得及破解,就见乌达阿急冲冲的来,满脸愧疚的对我说。“对不起。”“安阳怎么了?”“不知羌达的人怎么知道安阳是司徒的孩子,在路上劫走了安阳。”我放下心中的担子,长长的呼了口气,乌达阿奇怪于我的态度,我只能忙打乱话题。“那你还不快去救安阳啊。”“我这就去,你等我的消息。”乌达阿一阵风的离去了。看着他走,我竟有点愧疚。其实知道安阳被羌达的人劫走,我就放心了,他们不会对一个婴儿做什么,而安阳就算魔性大发,也是对北齐有利无害的,这种心思有些龌龊,可是我也是人,也有自己倾向的一方。现在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