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元宵灯会

不知不觉我在丽春院生活了有好几个月了,如今已是寒冬时节了.南方的冬天虽不比北方的寒冷刺骨,但是常常下雨,让人总会有阴冷落寞的感觉.我原是北方人,早已习惯北方漫天雪花飘舞的冬天,却从未在南方生活过,这次的穿越却让我感受到了南方的湿冷冬天.在丽春院的这段日子,老鸨起初还总是不放心,总是叫人时刻监视我,防我逃跑,到后来看我很安分的,对我的防备也放松了下来,我的出入竟也无人管制了,变得出入自由.这几个月我曾给光远写过好多信,但都如泥沉大海杳无音信.我的心也由最初的期盼变得慢慢凉下去,不报任何希望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家人团圆喜气洋洋的日子.转眼就要过元宵节了.难怪最近我上街总是感觉十分的热闹,人们都露出喜悦的笑脸,原本就很繁荣的街上如今更加的人山人海.而且各家各户在大门上早早的就张挂起了很多的灯笼,迎接着佳节的到来.丽春院也装饰一新,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再一次的舞蹈表演之后,我有些厌烦地看了台下那些色狼一眼,缓缓步下台来.老鸨则是乐着过来亲手给我递上一杯蜂蜜水.她倒是一天比一天对我好,她简直就把我当成了她的摇钱树,所以每次看到我时,她的眼仁都乐,而且我总是能从那里面看我闪闪发光的神情,就真的如我是一块大金子似的.我精神疲惫地看着她,淡淡笑了笑,轻声道:“妈妈,今日是上元佳节,我想到外面走走.”听了我的话,她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又咧开大嘴笑着道:“是啊,今天是上元节,外面一定是很热闹的,既然女儿你想出去散散心,妈妈定当是同意的.不过你得戴上面纱,不要让那些臭男人看到你的模样占了便宜去.”我笑着答应,然后戴上白色的面纱后就带着春兰前往灯会去了.夜晚的扬州城处处欢歌,到哪里都是一片欢乐的海洋.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彩灯琳琅满目,把整个夜晚照得通亮,把游人的眼晃得迷离.我拉着春兰兴趣盎然地走在大街上.街上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我和春兰手拉得紧紧的,害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流冲散.但是人实在太多了,就在我们拐到一条街面上时,一群人拥挤过来,我和春兰都被挤到街的两边,当我再回头时春兰已不见了踪影.我在街上找了她几圈,无奈人实在太多始终没有找到她,索性我自己逛了起来.街上很多人都带着面具,听说这里有个习俗就是上元节这天晚上,姑娘小伙子都会选一个面具戴上,然后走到街上,人多时若是和对面之人撞个满怀,两人当即摘下面具,若是面具相同,而且又是一人一女撞倒一起,就说明他们有缘.所以很多姑娘小伙子都在这一天晚上出来,戴上面具到街上寻找自己的缘分.我没有这个兴趣,所以也没有买任何的面具.只是一个人独自悠闲的狂着这热闹的街.走着走着,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台子,那里围了很多人.不时还有人垂头丧气地从那里出来然后摇头叹气地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时来了兴趣.于是我欣然走上前,左挤右挤,终于挤出一条小缝来.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去,原来那里有人搭了个台子,台子上旁边摆了一张做工精美的大弓,看起来就很有分量,在弓的旁边还戳着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凡能拉开此弓并射穿前方悬着的铜钱者可得纹银十两.每拉一回十文钱.旁边有很多强壮的汉子看到牌子都跃跃欲试,但是都交钱上台一试身手.可是上了台后,他们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也不能拉开弓,或是有人勉强拉开弓根本就射不到铜钱,每每都面如土色垂头丧气地离开.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刚欲转身离开,可在这时突然人群中站出一个美貌公子来,他对着搭台的老板笑着说了句”我来试试”,就分开众人走到台前.只见他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衫,面如冠玉,一出场就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不仅他的长相俊美,而且声音也极为动听,如山谷里的幽泉,声声滴入人的心里.他从怀里掏出十文钱然后交给了老板,笑着来到弓前.“切,我们这些比他壮的都不行,他小子长成这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就行了,真是笑话.”人群里有人盯着男子看了一眼,然后不屑地小声嘀咕着.“你懂什么,我看他能行的,你看人家长得魁梧俊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时那汉子身边的一个女子用带着痴迷的眼光盯着美男,反驳旁边的男子.“你……走,不看了,我们回家.”说着那汉子气哼哼地拉着那女子就要离开.那女子极不情愿地甩开他的手,继续观看,气得那男子直瞪眼却说不出话来,我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禁乐了出来.这时那美男已经阔步走上台去,于是我又将目光移回到了台上.只见他弯身伸出右手去拿弓,然后微微用力,那弓竟被他轻而易举地提在手里,然后他从弓箭袋子里抽出一只箭搭弓上弦.然后迈开弓步,见他稍一用力,弓就被他轻易拉开.就在人们惊讶不已之际,只听”咻”的一声,他手中的箭就飞了出去,然后不偏不倚地正穿在铜钱的方孔之中.”好身手啊”围观众人看到这个俊美男子竟如此神力,弓箭射的又如此精准,纷纷高声呐喊.”唉,这次是赔大发了.”摆台老板看到有人将他的宝贝弓拉开,还射穿了铜钱,顿时皱眉不展,耷拉着脑袋叹息道.“老板快给钱啊,人家可是拉开了弓,又射穿了铜钱了,你怎么还不给钱呢.”这时围观的人中有人起哄地叫喊着.其他的人听了起哄,也纷纷跟着附和.听了众人的叫喊声,摆摊老板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头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伸进怀里,摸了好半天,才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然后步履艰难地走到射箭人面前,将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男子看了他一眼,并未伸手去接那银子,只笑笑道:”我只是来玩玩的,并未真想赢取阁下的银子,你还是将银两收回吧.”说着转身准备离开.此时又是四周又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