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洛小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走到窗子边，看着楼下坐在草坪四周栏杆上喝着矿泉水的苏宁。塑料瓶中的水只剩不足几厘米的高度，将阳光折射得影影落落。很抱歉，苏宁，我不能跟你走。原谅我，原谅小陌。苏宁喝干了塑料瓶中的最后一滴水，起身，将塑料瓶用力揉.搓的不成样子，狠狠地扔到远处的垃圾箱内。转身向汽车走去，带着未了的伤口，隐忍而坚决。洛小陌在病房里泪如雨下。洛小陌坐在病床边，对颜澈讲着这些年来自己给他写过的那些没有发出去的短信，一边讲一边哭，就这样哭着睡去，直到太阳爬到老高，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洛小陌在医院里留了下来。她每天照顾着颜澈，跟他说话，和所有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颜澈，今天的阳光很好，你看，楼下的花开得也格外精神。颜澈，天有点阴，你要是冷了，就告诉我一声哦。颜澈，你怎么那么能睡懒觉呢，起来，我做莲子汤给你喝。颜澈，昨天你的同事来看你，你都没理他们，真没礼貌。颜澈，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你的陌陌在这里很久。……一年后，颜澈在医生惊奇目光的注视下醒了过来，我们叫它医学奇迹。颜澈说他被一个长长的梦魇捆裹着，任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来。后来，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的陌陌，他的陌陌在跟他说话，他的陌陌在叫他醒来。于是，他好想见见自己的陌陌，就真的起来了。可是，他起来的时候，却没见到陌陌，只有颜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哭得泣不成声。洛小陌选择了离开，她终于成了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而已去的蝴蝶，又怎会恋念曾经的空壳。她是一条小鱼，一条只有在湖泊里才能安然的小鱼。她已经失去过一个湖泊，怎么还可以让自己失去第二个。洛小陌要去寻找苏宁，尽管他们已一年没有任何联络，洛小陌相信，她一定会找到苏宁的。是的，假如爱有天意，她会找到的。苏宁你等着我，等我回来，给我做莲子汤喝。那四十五条裙子，我要为你穿上，听你讲有关每一条裙子的故事。我要让我们的故事，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苏宁，你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