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颇有些皱纹的手,首先扒在椅子上,再是另一只手。本空空的酒壶已经碎了,燕行柯丝毫不顾。红红的脸上,眯着微醺的眼睛,鼻子下的两道八字胡成诡异的角度向上翘起,嘴里还咕噜念叨:“怎么又喝完了,锦宁那丫头还没送酒来……”西楼突然间知道了为什么锦宁一个小公主能成为他的徒弟。“师傅!”锦宁大喝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燕行柯突然在凳子上坐好,笑道:“好徒儿,为师的酒送来了?”锦宁有些歉意的对着西楼一笑,低低道:“我师傅就是这个样子,你别见怪。我真的跟他说过带你来的,他……大概忘记了。”随后,她拎起裙子,踢踢踏踏的跑了过去。“师傅,你忘记我说的话了么?”她愤愤的站在燕行柯面前。燕行柯一笑,有些憨憨的,两道胡子又翘了些,“徒儿不是说,会给师傅带来两壶好酒?”话刚说完,一个酒嗝打了出来。锦宁龇牙裂齿,“那是说你今天好好生生见一个人,明天就给你带酒!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真是丢我的面子!”又一个酒嗝。“见人……恩,好啊……人呢?”继续酒嗝。西楼不知道此刻应该摆上什么表情,她径自走进,还是带着礼节道:“今日得见国师的……风采,西楼大开眼界。不知国师还有什么专长,让西楼见识一下?”国师似乎睁开了眼睛,又似乎没有睁开,“锦宁,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你怎么好像在那儿?不是,好像有两个你……”西楼再看向锦宁,却见她微笑得邪恶,背在后面的双手突然伸出一只,一个装着水的杯子高高举着,然后,从燕行柯的头顶,倒了下去。锦宁侧头对西楼微笑,“没事儿的,我经常用这种方式给他醒酒。”西楼没有什么好奇,毕竟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大夏皇帝的亲妹妹。她想起后楚的吟风长公主,儿时的玩伴,比锦宁还要娇蛮。“锦宁!你又来!”燕行柯大喊了一声。一根绳子吊着的石头,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锦宁的另一只手上。“师傅啊……我好怕我的手突然松了,你说,这可怎么办?”话未说完时,燕行柯的眼睛已经睁得圆圆的,脸依旧有些红,“不许动!”他的眼睛只盯在那颗石头上,眼珠也随着石头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