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陌淡笑着取出紫竹洞箫。“夏陌,”西楼突然道,“这一次,你吹什么曲子?也不知我能不能听出来。”“那你便猜一猜,猜中了,与上次一样,我允你一件事。”他笑得神秘。西楼欣然应道,“那也好。只是你若自己谱曲,让我如何猜?我若猜不出来,你需说明来历。”她暗自思忖,苏锡吹奏的曲目,她全都熟悉。其他的,也有所耳闻。若能猜出,再想办法让他吹出《朝云曲》,并非难事。夏陌点头,“那么,我便提示一些。后楚的古曲。”孟承昀颇有意味一笑,“夏陌,你是故意让她。”“那倒未必。”话毕后,箫声响起。曲调轻扬,不似于《忆故人》的幽静中带着淡淡愁绪。夏陌眼望窗外,江面波涛微起,阳光在浪尖上闪耀。稍微靠近一些的画舫,有人闻声探头。西楼望着他,已是有些呆滞。悠远的箫声,熟悉的曲子,即使在吹奏时有些意境与从前不同。然而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吹这——《朝云曲》外面原本的一些喧嚣声,已然销匿。除了箫声,只余下轻微的浪涛声。西楼感到心里有一根弦被拨动。狠狠的拨,一些单色的回忆出现,弹得心里疼得要抽搐,也疼得讽刺。箫声停,而余韵犹在。“可有猜出?”夏陌含笑望着她。西楼的脸色有些发白,天未炎热,发际处却微有细细的汗珠。孟承昀提醒:“西楼……”她这才一笑,“我是听入了神。认输了,我不知这是何曲。”夏陌淡淡而笑,“是啊,此曲据说早已失传。”“佩服。枉我自诩最精后楚,可还是认不出。既然失传,那你是如何学会的?这一曲,叫什么名字?”西楼谈笑自若。孟承昀仔细倾听,未打断。“小时候,别人教我的,据说名字叫《烟山调》。”夏陌小心收起箫。“《烟山调》?”西楼疑惑起来,“恕我直言,曲子未听过,其实情有可原。这名字也未听过,你说是后楚的曲子,教人如何相信?莫不是你自己有才却藏匿着?”夏陌整理了衣摆,好生坐下,“据说,还有个名字,叫做《朝云曲》,这个比较有名。至于两个为同一首曲子,只有一些散乱的野史有过一些记载,也是我后来查到的。不过,《朝云曲》的故事人尽皆知,而《烟山调》却有些不同。”“如何不同?”西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