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羞涩的躲在云中,只看得到朦胧的月晕。她站在那排桂花树下,原本被清扫过的落叶,不知几时又落下了,踩在地上有脆脆的响声。夏邺说,人要为自己而活。西楼又想起这话来。可是怎样才算为自己而活?她想赎罪,想复仇。这样算是为自己而活么?纵然再怎样做,那些过去的都已经回不来,那些失去的都已经注定。可是,她还是无法安然的看到他过了一世还能这样安稳的活在她面前。西楼踱几步,走到第一颗树下,背靠着树干,抬头看着天,像从前那样。可是再没有人陪她在这里,感觉只剩下背后树干的冰冷与坚硬。不知过了多久,风有些大了,她才慢慢走到殿门口。“怎么今日不在房里,跑到外面吹风?”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西楼并不回头,“没什么,现在回房间。有事就进来吧。”房里是黑沉沉的,烛台安静的呆在角落里,只能隐约看到一点金属的光。“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莫无恒随意的坐着,那柄从未离手的刀放在身边的桌子上。西楼靠在窗前,窗子开了一小半,外面是黑暗下沉睡的宫廷。见她不说话,莫无恒又说,“我找过悦心。”西楼忽然抬手,指尖却是无力的垂着,“先别说这些行么?”过了一瞬,大约是察觉了气氛不对,她侧过头,“不好意思,现在的确是有些没心情。”“那些事情很费神么?”过了一会儿,她方才会意到他的话,“是有些,不过与那无关。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今日听到的一句话,让我开始怀疑我现在的所做有什么意义。”莫无恒有些惊异,本想冷嘲一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了。看了一眼西楼有些迷茫的神情,只轻声说,“我却认为,做什么事情有什么意义这种问题,大可不必去思考。人生短短数载,做过什么,最后都是归于黄土,这样去想,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不如抛开这些,做自己认为最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很多事,当你真正想去做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