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过朕刚才说了,此事先不由皇后管。”“先不由皇后管?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还是要继续查?”西楼追问。夏洛看着她毫不回避的眼睛,却忽然有些恍惚,那双眸子,无论表露出的什么神情,然而深处的一种倔强却是熟悉的。这种熟悉来得突然,来得意外。就好像那一天,突然记起了很多事,又忘却了很多事那样的突然。他笑了笑,有些自嘲。眼前这个人怎么会是当年的那个心思简单的人,分明就是不一样的人啊。“为何不查?”原本不想与她多说,而此刻却不由多问了一句。西楼看向别处,“皇上心里应当知道,即使找到了凶手又如何,幕后牵连出了,一定不是简单的人。为一个死在冷宫的人,何苦如此大动干戈。事情不大,过去也就过去了,若事事这样追根究底,恐怕皇上平日会忙得不可开交了,这一点,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完后,见夏洛不语,她又缓下语气,“西楼说话直接,若有冲撞之意,望皇上恕罪。”夏洛心里想着别处,这样面上有些咄咄逼人,背处更是不可揣测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人。那一点深处的倔强,只算有一点相似罢了。那个人如今还活着,应当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了。然而听着她死前的那些话,做鬼也不放过他,他只觉得悲悯。纵然再回到那个时候,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亏欠她的地方。世上事情总是如此的,人与人之间即使有再密切的关系,也不一定真能看清楚对方。夏洛不怕她的恨,想起来只是觉得怜悯。她恨得越深,他越是为她感到悲哀。为何总会有人那样单纯,以为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切。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心里浮现一丝冷嘲。孟诤的孙女,同样是出生名门,同样的年龄,却始终透着不合年龄的沉着。在西楼进宫之初,他就派人搜集过她从前的事情,她的入宫,绝非简单的探病,孟诤肯将她送进宫,恐怕是有些不耐了。孟诤此人是大患,定要早日根除。“既然如此,朕可以考虑此事,你先回吧。总之此事你无须再过问了,好好陪陪皇后。”他淡然道。“是,西楼告退。”走出朱弦宫的西楼,想着刚才,心头忽然涌现一种不安稳,却说不清是为什么。她一直蹙着眉头,却一时怎么也想不清楚。想起夏洛那张与夏陌相似的脸,和看琢磨不透的表情,那种奇特的感觉,便更是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