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下人早已不知逃到了哪里,莫无恒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是松开了西楼的手,对她说,“你千万别走远。”西楼站在一边,看到始终不肯离开都莫无恒,方觉几分苦涩。“西楼,你回来了?”一个带着试探的语气,声音分明不过三四十岁,却让人听着感觉到沧桑与怅然。西楼回过头,看着那个几乎有些陌生的脸,淡淡笑了笑,说,“娘,我回来了。”西楼的娘余氏身后,是孟家次子孟承斐,西楼的爹。他见到西楼,只笑了笑,没有说话,看到女儿还在,已是莫大的安慰。一道冷风袭来,西楼刚刚侧过身,一个身影已经飞快挡在来她身前。剑刺进了余氏的腹部,她挣扎着,对西楼说,“快……快走……”西楼站在原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走阿……”西楼看见殷红的血从余氏腹部中流出来,染红了浅色的衣服。她忽然想起,自己对她的印象永远只停留着她淡淡的笑,不喜欢多说话,和爹一样低调,在这个家里,总是容易忽略了这两个人。“娘……”西楼轻唤,看到她仍然只是淡淡的笑,也不说话。剑被拔了出来,连带着一串血珠洒下。西楼感到恍恍惚惚的,看着滴着血剑已经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西楼,快躲啊——”莫无恒被重韦缠住,死心竭力地喊。一双手伸出,空手抓住来了剑锋。孟承斐站在西楼面前,死也不放手,“西楼,听话,快走吧。”西楼愣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画轴。飞鹤已经赶来,莫无恒点足掠起,抬起刀过去,却是晚了一点,那剑已经刺进来孟承斐的胸口,下一瞬,莫无恒的刀倏然而至,随后是两个人一起倒地。莫无恒拉起西楼就走,飞鹤紧随其后。重韦要追去,被孟恒贤喝住,“重韦,我说放他们走!”重韦回过头,刚刚目睹一切的孟承贤看着孟成斐和余氏的尸身的孟承贤,一字字说,“放他们走!”“老爷呢?”重韦问。“爹已经……去了。若你还算是孟家的人,就不许报仇。”重韦沉默一刻,低声说,“我从小是孤儿,靠乞讨为生。是老爷救了我,这一条命都是老爷的。”他走向孟诤的书房,在孟诤的尸身前跪下,手上都银刃光华一现,重韦已经倒下。到了安全的地方,西楼他们方才稍作歇息。西楼迎风而立,“很可笑吧!我一直不在意的人,才是在意我的人。”“无恒,你说我这一生,是为了什么啊!”西楼笑着打开手上的画卷,缓缓将画撕成两半,再撕成碎片,在风中如蝶纷飞。“你……”莫无恒看着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下来的了。”西楼低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