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吻别大地。彩霞起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阳光的余辉,照射在这神奇的土地上,斑驳的石子泛着淡淡金色光芒。此刻,在夕阳的光影下,西北的戈壁,沧桑的戈壁,显得更加地年代久远地寂寥。蒋纸鸢看着这无限的夕阳西下光影,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个古代女侠客,横刀千里,纵马西北,追逐自由。西北的晚风吹过,马鬃轻扬,望眼茫茫,千般地豪情,冲至云霄。心中有一种路见不平事,拔刀相助之的豪情壮志,与夕阳无限好,纵马驰骋戈壁,把酒言欢雅兴!此刻,那些原本沉重不堪的重负,像是一块巨石落了地,不再提心吊胆。原本的恐惧,也变得轻飘飘地,似乎随时都会随风吹散。火车飞速行驶,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象,似乎时光的倒流,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蒋纸鸢静坐在车厢里的靠椅上,头倚着窗户,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的倒退,心思不由地回到了那夜,雷雨夜。那夜,天空中狰狞的闪电撕裂了夜空,雷鸣不断地冲击着耳膜,瓢泼的大雨打在了两个小孩的身上。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是泪是雨,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怕,我想回家……”小男孩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安慰地说道,“别怕,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由于恐惧,小女孩主动地抱着小男孩的腰,不肯放开,害怕他会突然地离开。雨越来雨大,在树下避雨的小女孩与小男孩,却还是淋得湿透,冷冰冰的衣服贴在身上,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才能感到一丝的温暖。小女孩有些不放心,扬起头看着小男孩的脸庞叮嘱道,“你要讲信用的!”小男孩低头,微笑地看着小女孩,闪烁的雷电,衬托着小男孩的温柔的笑,如此地迷人,“恩,我会一直陪你,不会离开的。”天空电闪雷鸣,雨下的还是很大,小女孩闭着眼睛,躺在小男孩的怀抱里。小男孩睁着有些难受的眼睛,看着远方,希望有人快些找到他们,再也不愿意与他们玩躲猫猫了。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小男孩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冰冷无力,眼睛也有些打仗地抗议着,当看见远处闪耀的灯光时,小男孩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时间慢慢地划过石英钟,不留一点痕迹。蒋纸鸢醒来时,看着窗户外的阴沉的天空,阴沉地似乎快要掉了下来,冷凌凌的雨滴,不停地打在玻璃窗户上,像似有人猛烈地敲打着窗户。病房里,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墙壁,消毒液刺鼻的气味,让人仿佛难以接受的刺鼻。蒋纸鸢下了床,踏着不太合脚的拖鞋,走出了病房,有些茫然地站在楼道的中央,看着医院里忙碌的人,来来去去紧张地与生命赛跑,来往的各式的人,有欢笑的,有悲伤的,由欲绝的,有忧愁的,不同的面孔,不同地表情。“小女孩,你在找啥?”一个中年护士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看着蒋纸鸢微笑地问道。蒋纸鸢四处张望地寻找着,由于风寒声音还有些嘶哑地说道,“我在找我的好哥们!”“你好哥们是谁啊?”中年护士一脸笑容地看着蒋纸鸢问道。“好哥们就是好哥们,哪有谁?”蒋纸鸢有些生气地说道,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好哥们的大名。“那你知道他住那个病房吗?我带你去!”中年护士问道。“我不知道。”蒋纸鸢有些无所谓地说道,“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他说不会离开我的,就不会离开我。”“纸鸢……”声音刚到,人已到了。母亲王智贤紧紧抱起蒋纸鸢一脸担心地说道,“担心死妈妈了,妈妈以为你又走丢了。谢谢护士,这孩子总这样让人担心……”中年护士笑着说道,“不用谢,你女儿刚跑到这儿,要去找人,你带她去找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蒋纸鸢看着中年护士消失在人群中,像是一粒沙子沉入了沙海。“你要找谁?”王智贤抱着蒋纸鸢往病房里一边走一边问道。“我的好哥们!”蒋纸鸢一脸地笑容说道,“妈妈,你带我去找他吧!”王智贤一脸地温柔,笑容温暖地像似初春地阳光,“昨晚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他已经出院了。你也要乖乖吃饭,听医生的话,病早点好,咱们也可以快快出院了……”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雨滴,窗台上的花朵正盛开着,小男孩看着窗户外的庭院,大门紧闭着。小男孩就这样一直看着,盯着大门,期待中的灯光照射进来,汽笛声响起时,小男孩快速地躺进了被子里,闭上了眼睛。一连串上楼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停留在门口。“睡了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少爷睡了一会了。”老仆人嘶哑的声音回答道。“恩,幸苦这孩子了。等我们忙完这阵子,好好陪他。”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好的老婆,等忙完这阵子。”夜慢慢地降临了,雨城蒙上了一层神秘黑色面纱。蒋纸鸢吃过了饭,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突然,一道狰狞的利爪,撕破黑色的夜空,雷鸣不断闯入耳内。此刻,蒋纸鸢感觉自己的心狠狠被揪起。蒋纸鸢紧闭着眼睛,蒙着头,躲进被窝里,心跳的很是急速,像似脱缰的马匹。衣服已近有些潮湿了,后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雷鸣不断地充斥着蒋纸鸢的耳膜,蒋纸鸢紧闭着眼睛,蹙着眉头,眼泪珠儿从眼角流出。自那场雷雨夜后,蒋纸鸢一直高烧不退,醒来后,每到夜晚,雨城的天空就电闪雷鸣,蒋纸鸢就会感到无比的恐惧,害怕那狰狞的闪电,轰轰的雷声。“你在那?”蒋纸鸢心中默默想念着那个小男孩,脑海里浮现出那晚的景象来,心中的信念不由地强大了些许,狰狞的电闪雷鸣不再那么可怕。蒋纸鸢紧闭着眼睛喃喃道,“说好的不离开我的,你骗人!”眼泪随着眼角的**流了出来。荒凉的戈壁上,列车急速地行驶着。这些年,雨城的雷雨夜给了蒋纸鸢太多的伤害。内心的恐惧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蔓延,直至内心的干枯荒芜。那个雷雨夜,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沉沉地睡眠,是那么地美好。如今,每次打雷下雨,蒋纸鸢把自己躲进被窝里,紧张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想着那个让时间磨的已经模糊的人,给予她此生最安心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