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边陲,离大理城南约12公里处有一个古老的已经叫不出名字的村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住着一个模样丑陋的男人,据说是春秋时期鲁国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的澹台灭明的后裔,却不知因为什么离群索居来到了这个偏远的村庄。男人模样粗鄙骇人,尤其是左眼上狰狞的伤疤,只要孩子见到他都会吓得哭出声来。然而男人却并不在意,为人热心,勤劳善良,和村民不能说是打成一片,但关系至少也渐渐融洽起来。直到有一天,男人带回家一个受了重伤的绝色女子,那女子有着银紫色的瞳仁,让人看着觉得甚为妖异。村人虽皆是心有忌讳但最终是没有说什么,那女子也在男人悉心照顾下渐渐痊愈,据说还有人看见两人甚至低调成了亲。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村民们赶到时就只看到浑身是血的女人苍白着面颊,口齿不清比手画脚地说着她的孩子被一只豹子吃了,借着明明灭灭的火光那女人说她只记得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有着妖异骇人的银紫色眼睛。于是理所当然的,本就心有疑虑的村民们打着火把来到了面目粗鄙的男人家里质问,却不知为什么事情演变成了单方面的暴力,男人被杖杀,那绝色女子竟不知在何时不知所踪。“后来呢?”如心蹙眉,祖母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很明显是听得已经入迷了。“后来啊~”江宥希故意顿了顿吊对方的胃口,“就没有后来了啊。”女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异常失望地“哎——”了一声,如心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悠哉品茗的美丽少年,他叫澹台瑾,澹台啊......似是注意到女生向自己投来的疑惑的目光,澹台瑾偏头朝她轻轻一笑,薄唇轻启,“介不介意,帮我去厨房再重新沏一壶茶?”如心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和她说话,少年艳潋的桃花眼中有淡淡的水光流动仿佛是阳光的碎片,看得如心只觉得刹那间天地芳华皆已老去,几乎要痴了,当即点头如捣蒜般地满口答应,“好啊好啊!”沏茶算什么,就算现在让她去杀人怕是她都会愿意的。澹台瑾又是淡淡一笑,骨节分明的纤指轻轻抚摸了几下脚下白豹的脊背,白豹似是很享受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咕噜”声,“小白,带她去。”白豹闻言抖了抖耳朵,前肢前伸尾巴轻摇,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来,金色的眸子依然微微眯着,淡淡看了如心眼,尾巴悠悠一扬,走出了秋暝居。哇,帅气!如心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觉得自己怕小白,或许是因为澹台瑾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可以安抚人心的特质,或是因为小白的动作优雅出尘甚至带给她一丝神灵的气息,如心二话不说立马抱起桌上的青玉茶壶跟上小白离开了秋暝居。一旁的江宥希看着某女的狗腿行为脸色黑得难看,狠狠地瞪了旁边逆光而坐的少年冷冷地哼了一声,“真是妖孽。”妖孽一词一直都是澹台瑾的雷区,虽然江宥希等人和他熟捻没什么避讳,但这个词仍然是心有忌讳极少说出口的。澹台瑾不置可否,并无怒色,艳潋的紫眸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旁人不觉有异但江宥希看得出来,这家伙今天心情很好,他不由有些纳闷,澹小瑾一向是没什么情绪,尤其讨厌见生人,再加上他的身世特殊,能见未来知天命,几乎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便都能看见,于是同时也看到了一切谎言与欺骗,这便养成了他一贯疏离淡漠的性子,就算是他也是极少见他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似乎挺喜欢如心那丫头啊。”江宥希不由感叹了句。“我与她有缘。”淡淡一带而过,澹小瑾很明显不愿多说什么。这话一出口,江宥希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沉声警告,“她是我的,你别动心思。”斜睨江宥希一眼,澹小瑾紫眸微眯,似乎是略有些嗤笑的意思,“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是说那女孩灵感颇高,与神明有缘,至于你说的,”少年顿了顿,白皙的脸庞上似是露出微微挑衅的神情悠悠开口,“就是我真要她,你又能怎样?”江宥希炸毛,正想扑上去掐死对方,却不料对方又缓缓道,“阿煜那里近日还有不少事端,一次血光之灾是避免不了的。”“什......”澹小瑾的话成功转移了江宥希的注意力,后者略微有些惊讶,继而垂眸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良久道,“你说过的,命数不可改,对吧。”少年颔首,“那,”江宥希抬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芒,“信命,不认命,这样就好。”“你若想得开便好。”澹小瑾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唇边似是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你带那个女孩来,想问我什么。”那女孩......若是修行之人那么高的灵感叫做天赋,可倘若是普通人,恐怕就不知是福是祸了。江宥希知道他讨厌生人的习惯,是不会轻易带人来见他的,不论对方是谁。“本来想问,现在却不打算问了。她有我,就没关系。”男生笑容戏虐,眼眸深处却有着坚定异常的光芒,给人以极大的震撼。澹小瑾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玦,扔给了自己对面的人,“把这个给那女孩,让她随身携带,至于能不能帮上她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江宥希把玩着手上的玉玦,这玉玦玲珑剔透,上面雕刻的盘龙花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以腾云升空,“藏着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拿出来,谢啦。”笑嘻嘻地收好,江宥希又道,“其实澹小瑾,我一直有个疑惑,你就满足下兄弟我的好奇心吧,不然我会被憋死的。”江宥希一个变脸扯出一副讨好般的笑容,之前两人之间的沉重气氛仿佛并不存在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澹小瑾挑眉,很明显是在等待下文,“你在B市好好的,干嘛非要搬荷兰?”江宥希说到这个就郁闷,澹小瑾家总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是能安定心魄,所以即使是房子主人天生克他,他和阿煜仍然是有空就往这里跑,可是某一天屋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要搬荷兰,而且撂话第二天就消失得不见踪影,还让他和阿煜一阵好找。澹小瑾本来怪癖就多,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每天早上不到九点坚决不醒不见客,中午十二点一到就把人扫地出门,起初在B市江宥希还算能忍受,现在对方搬到荷兰他想见对方还要就时差,麻烦的要命,而且坐私人飞机飞8小时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飞8小时回B市,他伤心啊。澹小瑾似乎对眼前人可怜兮兮的委屈样丝毫不感冒,淡淡丢出了答案,却让江宥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如心刚推门而入就听见江宥希大嗓门的一声:“你再说一遍!!”,吓得她一个不稳差点打翻手上的茶壶,小白似乎也被吓到了,金色的眸子里似是有些不悦。唯有澹台瑾依旧面无表情,看了眼眼睛瞪得快要脱眶的江宥希又看了眼沏茶回来一脸茫然的如心,缓缓开口,“还有5分钟十二点。”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们可以滚了。江宥希还有些沉浸在对方方才给他的答案里,恍着神告了别就拉着一旁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如心往外走。如心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美人,还来不及和小白挥挥手表示再见就被江宥希一路拉出了房子。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身边好像见鬼一样表情的江宥希,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中国风浓郁的古典建筑,如心不禁疑惑地问道,“既然这么喜欢中国,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荷兰?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难言之隐”四个字重重地砸在了江宥希的身上,再一次重怆了他刚才惊吓过度的脆弱心灵,“因为荷兰的法律允许同性结婚。”澹小瑾方才的话又浮现在了江宥希心中,男生背后不由一阵恶寒,哈、哈、哈......真是的,什么时候澹小瑾也这么会开玩笑了啊......不过话说......澹小瑾认真的眸子又浮现在江宥希眼前,那家伙......真的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