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恍然如梦

北方的天空，格外空阔高远，冬天的季节，一片的银白圣洁而耀眼。空气中带着寒洌的清新，呼吸瞬间就会凝结成白色的气体。楚绮穿的不多，她一向都穿的不多，不愿意被冬季臃肿的衣服，有损于她的美丽，还有苗条的身材。一直都不愿意想起年龄，她宁愿永远都活在虚幻中。冰面上，倒映出一张靓丽而妖媚的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这里，她多年之前来过，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太多，物是人非。周围的景物，早已经不是当初，现在的这里，对于楚绮来说，是这样的陌生。“呼呼……”寒冷中，喷出白色的呼吸，记得那个时候，心在是飞扬着的，一如此刻远处被风卷起的雪花，飘飘的那样轻盈快乐。就是这里吧？是什么时候，她爱上了他？风带来的寒意，让楚绮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穿的太少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手就被冻的有些疼痛起来。“风如刀，冰霜寒，过去的记忆，凝结成一片片。回眸再难，看到你的含笑容颜。回忆，是否也能如此凝结，永远雪藏，在我的心间？”轻声问了一句，楚绮抬头向远处看了过去。这样的心情，早已经不是当年！曾经多少次，在这样的寒冷中，痴痴地等着他，明知他不知道，只是为了能够多看他一眼。前面，一个人走了过来，似乎怀里有着什么，他小心地在冰雪上行走，有着一张年轻而纯情的容颜。“真像啊！”楚绮喃喃地说了一句，笑着摇摇头。是的，真像！恍然如梦，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甚至是更早的过去。是他吗？她已经分不清，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他！想看清楚心底一直不能遗忘的容颜，但是却蓦然间发现，那个记忆早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模糊起来，是那样的淡，就如同眼前的一幕一般，只有黑白的颜色！或许，并不是怎么样相同，但是只要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足够！“给，可能还有点儿烫。”温热从指尖传递到手心，那样的温暖，瞬间让楚绮的眼睛忽然间湿润起来。记得当年，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他却从来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这里冷，风大，还是回车子上去吧。”温柔的笑容，眼前的楚遥平一身简单的衣着，像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温润的笑意暖了她的心，柔情的眸子只为她驻留。略带红润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寒冷的关系，但是她宁愿以为，楚遥平是在害羞。“真像啊！”楚绮又低声说了一句，眼睛酸涩着，心也在酸涩着。她靠进到楚遥平的怀中，被他的身体和手臂包围着，从他的身上吸取温暖。“冷了是吗？”楚遥平的声音柔和低缓，带着说不出的宠溺，敞开了衣服，把楚绮抱了进去。温暖，顿时把楚绮包围起来，这个冬季的风，再怎么样寒冷，也不可能再吹拂到她。“嗯。”声音有些沙哑低柔，这一刻，她忽然间很想哭，放声的哭泣！“我带你去车子里面。”楚遥平伸手，一把抱起了楚绮，不管她的意思，直接把楚绮带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放在里面。手心满满的，都是温暖，那样的暖意，甚至有些烫手。这样被人疼爱关心的感觉，真好！楚绮斜斜地靠在楚遥平的肩头，低头闭上眼睛，险些流泪，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今天的她，还能有眼泪！“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不，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楚绮觉得这样的情绪和心情是很奇怪的，不想离开，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只想在这一刻，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回到过去，就如同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一样。“你爱过吗？”“没有。”楚遥平低下头，眸色幽深无底，爱，这个词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或许是很奢侈的。一个私生子，他一直都很自卑，但是从来都不愿意，把这样的自卑暴露出来，所以他不肯交女朋友，因为他不想让女朋友也同样被这样沉重的气氛，影响到。一直都很渴望能够得到爱，却不敢去爱。“为什么不交女朋友？”楚绮笑着问了一句，调查过楚遥平的事情，这个人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他一直都很低调，虽然是楚家人，但是却因为有着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所以被楚家人排斥看不起。她想到，当年被家里送到国外，那个时候，家里人是很想她能够死掉的吧？女儿生下来就被拿走，她这个做母亲的人，连看一眼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那个时候，她曾经哀求过，给她看看女儿，也哀求过，放过她。但是一度，她以为会死，幽禁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她的噩梦！楚绮想到这些，忽然间有些烦躁起来，从包里面掏出一盒香烟，抽出香烟想点燃。“别吸烟了。”一只手按住了她，楚遥平用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吸烟对身体不好，你是这样的美丽优，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和事情，让你这样的痛苦，但是如果可以，我多想能够一伸手，就抹平你所有的忧愁和哀伤。”“遥平……”楚绮反手，握紧了楚遥平的手：“想过以后去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吗？”“我想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这里我一直都不喜欢，是多余的。”楚遥平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低头轻声说了一句。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但是现在，他却要继续留在这里。最后的一件事，他希望可以做好，得到更多，过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生活。“愿意跟我走吗？”“去什么地方？”楚遥平用迷茫的目光看着楚绮摇摇头：“不知道，离开这里就好，我早就想离开，现在更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跟我离开这里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楚遥平眸色幽深，苦笑了一下向车窗外面看了过去：“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学校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远离家族，过着平静简单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楚绮握紧楚遥平的手，他带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难忘，一点点地不想离开放手。“平静而简单的生活，给我所爱的人，幸福快乐。不要什么大富大贵，也不要有什么刺激和惊险，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些。”楚绮还是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香烟：“遥平，你想要的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你就不想叱咤风云？不想拥有自己的事业公司？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做现在这些事情？”楚遥平抿紧唇：“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错的？是不道德的？你是不是因为我对楚家做过的这些事情，看不起我？”“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做了这么多，或许就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当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复仇，替我亡故的母亲，向楚家讨还血债和利息。其实我现在做的这些，真的都不是我愿意去做的，但是我却别无选择。”“哦，你就不怕被楚家人知道吗？”楚遥平苦笑一下：“当然害怕，我每天都难以入睡，一直都想能够离开这里，去一个遥远，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楚绮点燃一支香烟看着身边年轻俊逸的脸，他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眸子中有着说不出的忧伤。“跟我走吧，我想你是愿意跟我走的。”“跟你去什么地方？”“我在国外有一些产业，你是一个人才，可以帮我做很多的事情。现在开始，就把一些事情交给你去做。”“我不想接受你的恩惠，我是一个男人！”楚遥平摇头，并没有立即答应楚绮的邀请，虽然那样的邀请，非常的诱人，但是他却很坚定地拒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想，但是我会尽力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事，给我所爱的女人想要的生活，而不是靠女人去活着。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楚遥平的话没有说完，唇被楚绮封住。他越是不肯接受，楚绮对他的印象就越好，决定把手里的一些生意，更多地去交给楚遥平处理。她是一个女人，希望有一个男人坚实的胸膛，能够让她依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楚遥平陪伴在她的身边，离开了丰子恺的日子，让楚绮觉得自由远离危险，越来越想和楚遥平在一起。明知是不伦之恋，但是只要她喜欢，又能算什么？楚遥平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起来，紧紧地搂住楚绮，那样的热烈小心，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他吗？“进行的怎么样？”“微少，一切顺利。”夜色笼罩中，楚遥平站在介子微面前，恭敬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