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离别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看到他专注、认真的神情。舒蝤鴵裻那样的眉眼，眸子低眸，睫毛在眼睑下投一排暗影。第一次，她发现男人睫毛可以那么长，微翘着，却丝毫不减英气。而让她心头浮起一丝异样的，是他此刻那般专注的神情，似乎带着关心的意味。指尖将ok绷抹平后，楼少东慢慢离开她，抬眸见她楞楞地看着自己。“很痛啊？”他问，唇边的笑不同与以往的轻挑，而是隐含着一种特有的温柔。乔佳宁撞到他的目光，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伸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脸颊竟感觉有些微微的燥热。楼少东只是觉得她脸色不自然，仔细瞧了她半晌，才见到她脸上浮起一抹绯色。手指在翘起的大腿上轻敲，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纹。难道这个女人在害羞？“应该是这边吧？”走廊里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宁静。两人寻声望去，见微微与一个中年女人相携着走过来。“佳宁。”微微看到她，喊着快步走近。“你慢点。”后面的中年女人在后面喊着，似乎追得有些吃力，所以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地喘着气。这女人就是微微在j市的阿姨，她很惊讶两人会一起出现。微微却顾不得应着阿姨，只上前来抓住乔佳宁的手，紧张地问：“映月怎么样？”“小声点，映月已经睡了。”乔佳宁看了一眼病房说，她情绪一直不稳，怕再吵醒她。江映月发生的事，乔佳宁打电话时通知微微时已经说得差不多，两人沉默了一下。微微放开乔佳宁的手，从门缝里看到江映月安静地睡在**，也就松了口气。阿姨走过来，与乔佳宁相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们先在外面坐一会儿吧。”乔佳宁说。微微点头，往座椅上过去时才注意到楼少东。他就站在乔佳宁身边，而且乔佳宁还穿着他的薄外套，不由惊讶地指着他，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乔佳宁顺着她的目光，才注意到两人此时的情景是会让人误会的，可是想要解释，又像欲盖弥盖，只好随她去了。但是微微吃惊的时间也太久了，食指总是这样指着人家终归不太礼貌。她只能上前先将她的手握着放下来，转头对楼少东客气地说：“楼少，今天谢谢你。”意思就是他可以走了。楼少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女人刻意与自己拉开的距离，手反而亲昵地搭上她的肩头，把她当成支撑点，将身体的重量故意压上她，说：“没关糸，我等你。”她越是想在朋友面前与自己拉开距离，他便偏上她的朋友误会。乔佳宁知道他是故意的，只是现在没心情跟他在朋友面前闹，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微微将两人间的互动看进眼里，对乔佳宁说：“你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这里我来照顾，你和楼少先回去休息吧。”乔佳宁一听这话便知道是她误会了，下意识地拒绝，说：“我没事。”“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阿姨呢。”微微推她，似乎对她与楼少东的关糸并不好奇，或者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楼少东这时已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掌心，熨帖的温度让乔佳宁一怔，他已经拉着她离开。乔佳宁看到微微唇角扬起的笑，才有些回过神来，已经被楼少东带进了电梯。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像没感觉似的，握得死紧。乔佳宁的脸颊微热，发觉自己竟不难像平时那般理直气壮地让他放开。而且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而已，十指相扣的紧，并没有别的举动。“楼少东——”她不明白，他故意做这种让自己朋友误会的举动是要做什么。“时间还早，回家睡一觉吧。”楼少东借着抬腕看表，放开了她的手，并没有看她的表情。“嗯。”乔佳宁点头。并收拾情绪，觉得两人在封闭狭小的电梯里谈论这个话题，也并不明智。电梯抵达一楼，两人先后走出住院部大楼，楼少东的车布加迪就嚣张地停在台阶下。各自上了车，楼少东带她去了附近的店吃了早餐才回去。晚上基本没睡，楼少东沾枕便着了，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他从**爬起来，路过客房时敲了敲门，却没听到回应。手伸向门把，扭动，将门打开，发现乔佳宁的房间还是维持着昨天的样子，**也是空的。转身，又去了客厅，一眼望过去，厨房、餐厅都没有。乔佳宁这个女孩子很自觉，平时在这橦公寓的活动范围也令限于这两个公共地方，基本不会乱动他的东西。那么是出去了？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那头倒是很快接通，传来乔佳宁的声音：“喂？”他蹙眉，话筒里的背景很安静，隐约可听到啪啪啪的声音，节奏太过熟悉，很像是手指敲击键盘那种有规律。“佳宁，这份文件一会儿给公关部传真过去。”周丁丁将文件交给她。“好的。”乔佳宁应着接过来，顺手搁在办公桌前，这才发现楼少东还没有说话，又问了一声：“喂？”“你在上班？”楼少东问着，眉拧得更紧。“嗯。”乔佳宁应，依然是那样毫不在意的口吻。“你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吗？”他问，不自觉的生气，怎么感觉她比他还拼？“我没关糸的。”乔佳宁笑，为他关心自己的口吻。然后说：“你找我没什么事吧？我还有事要做，就先挂了。”她是新人，她不久前已经请过两天假了，她觉得自己如果想保住这份工作，要在上司面前留个好印象，她还是尽力不请假为好。楼少东听着对面嘟嘟的忙音，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犯贱。干嘛去关心那个女人？抓抓头发，回房去洗漱准备上班。乔佳宁虽然自称是铁打的身子，但终究还是会疲惫。中午趁着办公室的人都去吃饭，在位子上趴着眯了一会儿。下午茶时间，有人送了个蛋糕过来，因为是名甜点店的牌子，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男朋友送的吧？”周丁丁平时和她处得最好，走过来狗腿地问。乔佳宁也一脸疑惑，满脑子都是江映月的事，她哪里有心情想这个，便让办公室的人分了。下了班，她打算去酒店取回自己的东西，顺便再请几天假，看看江映月的情况再做打算。还没进入更衣室，就看到员工宣传栏上贴着新的人事命令，是针对昨晚餐厅事件，她被解雇了。“经理替你解释过了，不过听说上面下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平时要好的同事看着她，一副惋惜的表情。“我知道的。”乔佳宁点点头。她不是惹事的人，平时有些小事，也都是洪镇涛帮忙顶着。“这样也好，反正你也找到好工作了，像谁稀罕它这个地方似的。以后有钱了，天天来这里吃饭，让这群王八蛋伺候你。”女同事的手搭在肩上，本来想要安慰，最后却忍不住骂了起来。乔佳宁侧头，被她愤慨的样子逗乐，唇角勾了勾。“这才对嘛，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地方兼职。”女同事鼓励着她。“嗯。”乔佳宁点头。本来心里还在犯愁，以后没了这份收入该怎么办，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心情也好了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快，要迟到了。”这时更衣室的门被人推开，那人见到同事还在和乔佳宁聊，招呼着她。“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糸。”同事拍拍她的肩，快步往餐厅那边而去。人生就是这样无奈，不管私下怎么骂着，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工作，因为他们都需要生存。乔佳宁收拾了储物柜里的东西，然后去了一趟财务，将这个月的工资领了，然后离开酒店。“佳宁。”还没迈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急急的呼唤声。她停下步子转头，看到穿着一身制服的洪镇涛向自己走过来。“洪大哥。”乔佳宁喊，唇角扬起笑。洪镇涛看着她，却是满脸愧疚，唇扬了扬，却没有说出话来。“洪大哥，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乔佳宁说。即便那同事不说，她心里也是懂的。洪镇涛是个好人，从来不会欺负新来的人，反而会多一份照顾。“嗯。”洪镇涛本来就不是圆滑的人，是做了多年的服务生才爬到这个位置，为人比较实在，正直，能干。尤其面对乔佳宁，因为心存好感，所以每次单独相处，便更加变得说不出话来。“那…我就走了，洪大哥保重。”他还在工作时间，不可以耽误太久。乔佳宁说完便拎着东西走开洪镇涛站在台阶上，唇扬了扬，似乎是想要喊住她，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弱背影，这个女孩子太过优秀，她一直坚韧，她一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并且用自己的能力得到，所以他欣赏她的个性，当然也被她美丽的外表吸引。他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便心动，但是也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也知道这样的女孩自己配不起。脑子里闪过昨晚看到楼少东与她在车里纠缠的情景，他想只有那样霸道、出色的男子，才足够与她相配吧。“洪经理。”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似乎有急事需要自己处理，洪镇涛只能无奈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工作岗位。他明白，有些人注定错过。他明白，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自己。这样想，也许心里会好过一点儿吧。乔佳宁对身后那个接触不多，又正直、实在的男人的心思一无所觉。她拎着东西慢慢走向公车站，这个时间的高峰已经过去了，站台的人并不多。她坐在公车站台，看着眼前街道往来的车辆，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可以安心照顾几天江映月，然后再另做打算。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点了接听兼接听：“喂？”“乔佳宁，昨晚是不是过得很精彩？”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街道上汽车喧嚣，却扔掩不住那男人语调间的阴森，让她心里悚了一下。“你是谁？”她握紧耳边的手机，紧张地问。那头传来一些很细微的声音，仿佛只是气息，让她的心缩成一团。过了半晌才出声：“宫先生让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有了楼少东的庇护，他就真的可以保你周全。就是因为你昨天的不识趣，你的朋友才会遭殃。如果你还坚持不撤诉，就换另一个了，那些所有在j市与你有关糸的人，都会接连出事，绝对会让你每一天的生活都过得精彩。”“卑鄙。”乔佳宁骂，那头警告完已经果然断的挂了电话，话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远处开来的公车停下来，身边的人纷纷上车而去，只有她仍站在原地，恍然无觉。楼少东的车从街道拐过来，公车开走后停在站台前。他透过车窗看到乔佳宁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态，隔得那么远，都能看到她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乔佳宁？”楼少东拍着她的肩，吓得她手机从掌心地掉下去。楼少东反应灵敏，伸手一把就握在了手里，看着乔佳宁问：“你怎么了？”乔佳宁看着他，看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说话？”楼少东用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一脸紧张地问。她回过神来，伸手，慢慢地将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低着头回答：“映月的事，是姓宫的干的。”果然父子都是禽兽。楼少东听了面色一怔，他没忘记自己曾经承诺过乔佳宁，要保证她与朋友的安全……抬眸，乔佳宁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神情恍惚，仿佛只有对江映月的内疚。他见过她有多紧张她的那个朋友，见过昨晚她是怎样照顾江映月的，所以现在她知道朋友被自己连累。他想，他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乔佳宁……”看着她低落的表情，他试图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些多余。这时又一辆公车开过来，他的布加迪占了人家停车的位置，司机按着刺耳的喇叭催促。楼少东牵住她的手，说：“先上车。”乔佳宁被他拽上车后发动引擎，楼少东问：“去哪？”“医院吧。”她回答，仍然心不在焉的表情。他却没有发动引擎，盯了她半晌，乔佳宁也没发现不对似的，甚至没有发现他一直盯着她，而车子根本没动。楼少东倾身过去，伸出手，指尖掐着她的下颌让她面对自己，问：“喂，女人，真把本少当你的司机了？”其实他不是不满她这样理所当然的口吻，只是不喜欢她现在闷闷不乐的表情。这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都像小强一样的女人，如今这样的表情还真是让他不适应。“啊？”乔佳宁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靠近了自己的面前，所以微扬的脸上，表情十分懵懂。楼少东没回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被她一瞬间迷惑。乔佳宁还在等他重复一遍，他却已经倾身过来，唇攫住她的唇。不同与以往的猛烈，也不同于以往的强迫纠缠，只是纯粹的吻。柔软、性感的薄唇覆盖她丰润的唇瓣，贴合着得如此完美。他吻着她，细密的吻从唇角到唇峰，一点一滴、一寸一寸地描绘。乔佳宁被吻得怔忡，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整个大脑从接到那通电话起，就像停摆了似的，任他侵犯着自己。“你如果再不回神，就要被我吃喽？”他唇稍离开她，说话的时候仍能碰到她的唇瓣，气息喷拂在她的脸上。车窗玻璃被人重重敲了两下，乔佳宁才骤然回神，话并没有完全听清，只是感觉两人姿态过于亲密，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他。然后看到车外围了许多人，脸腾地一声红了。楼少东被她的反应逗笑，解释说：“这玻璃是单面的。”事实上，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那些人都是看不到的。乔佳宁瞪了他一眼，楼少东觉得心情无比愉快，布加迪转入主道，如箭般窜出去，在街道留下一条蓝色的线。车子很快开进医院，楼少东将乔佳宁放下后，便开车离开。本来是抓乔佳宁回去休息的，不过现在他有别的事做，比如伤害江映月的人……乔佳宁则乘了电梯上去，走到江映月病房前，护士正从病房里出来。两人互相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也没有将门关紧便走开了。她走到门前，手抓住门把，想到接到的那个电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敢面对江映月。“映月，你真的打算好了？”虚掩的门里传来微微的声音。“嗯。反正这几年我在j市也过够了，我爸难得松口，回农村去找个老实的人嫁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不错。”江映月说回答，声音很平静，听上去情绪已经稳定许多。“映月。”微微抓住她的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江映月看着她，郑重地叮嘱，说：“还有昨晚的事，千万要告诉佳宁与她有关。咱们离开这里，让她安心做她想做的事的吧。”乔佳宁心里一震，昨晚的事……难道江映月知道？还是昨晚那些人对江映月说了什么？她在那样情绪崩溃的状况下，都没有对自己说出来。乔佳宁松开门把，背倚在墙壁上，感觉脑袋在一阵嗡嗡作响。也不知站了多久，微微出来时才看到她。“佳宁？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微微诧异地看着她。乔佳宁回神，回答：“刚刚过来。”贴着墙壁的身子稍离，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微微上前来搀住她，眼睛仔仔细细地瞧过她脸上的神色。心里却在猜测自己与江映月的谈话，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乔佳宁摇摇头，随着她进了病房，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你先陪映月，我去换个体温剂就回来。”微微说着离开。“嗯。”乔佳宁点头。“佳宁。”江映月坐在病床前喊她，见她进来居然在笑，看上去与昨晚判若两人。只是乔佳宁看了她脸上扬起的笑，只觉得眼睛灼痛的难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江映月见她反常，问。“没事。”乔佳宁摇摇头。“那你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乔佳宁看着她关心自己的神情，唇扬了扬，想说对不起。但是又想到她说要微微瞒着自己的话，又将话咽了下去。故意扬着笑回答：“可能是没睡好。”“那你今天是不是又去上班了？”微微推门进来，将手里的体温表甩了甩，递给江映月。乔佳宁点头。“那你还过来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微微说。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可以自己照顾好江映月的。况且乔佳宁的脸色真的不好，让她有点担心长期的劳累，会让她熬出病来。乔佳宁本来想拒绝，想说陪会儿江映月，可是抬眼迎上江映月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面都是对自己满满的担心，她突然觉得自己唇边的笑再也撑不下去。“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拎着包逃避地离开。“我怎么觉得佳宁今天有点奇怪。”江映月看着她的背影问。微微没回答，她大概能猜到乔佳宁为什么这样反应。只是朝江映月笑了笑说：“别想那么多，楼少会照顾她的，你好好休息。”“楼少？”江映月怀疑地看着微微。微微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明确回答。——分隔线——楼少东很晚才回来，打开门看到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他以为乔佳宁早就睡了。摸到玄关处的大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乍亮，才发现她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充盈的光线，让她感觉刺目地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看到楼少东走进来。“乔佳宁，你怎么了？”楼少东见她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双手环抱着曲在胸前的双腿，看上去情绪很低落。乔佳宁摇摇头，说：“回来了，早点休息。”然后起身，打算回房。楼少东拽住她的手，说：“等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说：“江映月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以后我会安排好的。”乔佳宁摇头，她都没想过那些人会这么卑鄙。这件事她也不想怪楼少东，她相信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那你还会坚持起诉吗？”楼少东问。神情间带着一抹复杂，让人分不清是在关心或者是试探。“楼少，你还会帮我吗？”她反问，很认真的神色。楼少东点头，他看着她说：“只要你愿意坚持，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的。”然后又补了一句：“尽我所有的能力。”或许开始只是利用，但是现在开始，他突然不想让这个女人失望。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他现在做的所有事，仿佛只是为她受到的伤害讨回公道。而事实真的如此吗？他突然有些迷茫。“谢谢。”乔佳宁说，很真诚的吐出这两个字。不管他是有什么目的也好，只是纯粹帮自己也好，江映月的事已经发生了，她更要让宫越嵩付出代价，这样她才对不得江映月对她的隐瞒。说完之后，便往房里走。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楼少，我的朋友要回j市，那之前，我想请你确保她们的安全，好吗？”在那之前，她不想江映月或是微微再出任何事。“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楼少东回答。这种事，他是不会再允许发生第二次的。乔佳宁点头，然后回到房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江映月在医院养好伤后，便收拾行李准备回j市去了。乔佳宁原本以为只有她自己回去，没想到微微说也不想待在这里。她还是喜欢回到s市，反正已经大四了，在哪里实习都是一样，还是回到父母身边。只要有事回来学校，明年再过来拿毕业证就可以，所以决定陪同江映月一起回s市。乔佳宁知道她们的心境，也没有多要挽留。当初选择留在j市，也不过是这三年在这里兼职，了解的比较多，也容易找工作。其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也想离开这里。只不过为了那个案子，她必须留下来。何况现在除去兼职被辞掉以外，在实习的公司却很顺利，姓宫的暂时也没有找麻烦。这天，她送微微和江映月去了机场，催促登机的广播已经在厅内响起，三人话别的差不多，只是相互望着，神情间都是离别的痛。“映月，对不起。”她抱着江映月说。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这句都是她欠她的。“佳宁，朋友间没有什么是对不起的。认识你那么多年，我很高兴，很高兴风风雨雨你都没有放开我的手。”她回抱着她，拍拍她的背，然后松开。“微微。”乔佳宁张开双臂。微微扑上去抱着她，其实乔佳宁惹得麻烦，都是因她而起，如今她算是做了逃兵。“佳宁……”她连对不起都没有脸说。“好好照顾映月，也照顾好自己。”佳宁叮嘱。“会的。”微微回答，她说：“佳宁，你跟我们不一样，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微微透过她的肩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楼少东，对她说。“嗯。”乔佳宁点头，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只是想让微微安心，所以做出坚强、向上的一面。机场的广播再次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微微放开她，说：“好了，我们该走了，等你回s市。”“好。”乔佳宁点头。“楼少，托你的福，我们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谢谢喽。”微微远远给楼少东一个飞吻，然后挽着江映月离开。“那你们就好好享受吧。”楼少东扬起唇角。“我们会的，楼少要好好照顾我们佳宁哦。”微微笑着半真半假的托付。“这你们不用操心了。”楼少东应的爽快，朝乔佳宁暧昧一笑。而乔佳宁拧起眉，却不喜欢这种玩笑，狠瞪了他一眼。“看吧，我就说有鬼。”微微眼神暧昧地两人互动间瞟了瞟了，然后对江映月说。江映月本来因为离别伤感，都快要哭出来，这会却被她逗笑。弄得自己哭笑不得的样子，说：“赶紧走吧。”然后拽起起微微便往通道去了。乔佳宁目送着两人过了关卡，眼睛湿热，两人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别过头去。微微的眼眶已经湿了，江映月一低头泪水便打在手背上。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再回头，渐行渐远地脱离乔佳宁的视线。乔佳宁则一直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亲眼看到她们乘坐的飞机从窗口掠过。微微与江映月终于离开了这里，这片有着她们最美好回忆，也给予她们满身伤痕的地方。一只手掌搭上她的肩头，她侧目对上楼少东看着自己的眸子。“少东？”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疑惑的女人声音。两人寻声回头，看到一个拉着粉色行李箱，大波浪卷发，打扮时尚的女人朝他们走过来。那女人摘下墨镜，满脸惊喜地说：“真的是你。”目光又从他搭在乔佳宁肩头的手上掠过，打量过乔佳宁，问：“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