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布置的婚房内,火红的落地床单上娇艳的并蒂莲灼灼绽放,却不及**那一双紧紧缠绕的身躯**旖旎。“啪”的一声,钥匙跌落在地,终于惊动了**浑然忘我的两人,一个是上月刚刚牵着她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的老公徐阳,一个是她相交了十几年的闺蜜冰兰。丹丹的大脑片刻当机,父母过世的早,一直是舅舅、舅母将她带大,虽然没有亏待与她,但是却总少了一份天然的孺慕之情,所以虽然有很多优秀帅杰的男生追求她,她却选择了家境贫寒的徐阳,只因为他老实、体贴、温柔,大学四年来从没有看过别的女生一眼,满眼满心的都是她。所以,她不顾舅舅的反对,求了舅舅给他落实了一份工作,解决了本地户口,如漆似胶的蜜月期还未过去,可是眼前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丹丹不明白,她想大吼质问他们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可是所有的话堵在心头还来不及说,那个分享了她无数秘密的好姐妹冰兰忽然冲到她面前,眼中闪着得意的冷笑,狠狠的将她推下了楼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丹丹猛的坐了起来,因为滔天的愤怒,心慌气喘,鬓角已是湿濡一片。“小丹,你醒了?”异常温柔喜悦的声音响起,一方棉白的绢帕轻轻的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带着母亲的气息和关切,丹丹茫然的看向说话的人。“小丹,别怕,娘在这里,娘在小丹身边!”叶氏搂着女儿哽咽出声。“娘?”丹丹试探的轻唤出声,清新甜脆的声音,小巧纤细的手,丹丹万分错愕的瞪着自己的身体,半响才神色复杂的看向眼前搂着她低泣的女子。二十**岁的年纪,白皙端庄,身形适中偏瘦,一双温柔水眸红红的望着她,无尽的担忧爱怜。“唔,小丹,你真是担心死娘了,若是你有个……娘可怎么活?”叶氏喜极而泣,不停的抚摸女儿的小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碧草,快去给老夫人送个信,就说小姐醒了!”丹丹心底一片拔凉,狠狠的将自己摔在**,惊的叶氏又是一声轻呼,“小丹,你……你哪里不舒服?”丹丹赌气的将被子拉至头顶,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那对狗男女这样对我,就连老天也如此玩人!就是让她死,也要让她给那对狗男女一个耳刮子一通教训才好啊!叶氏看着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女儿,眼圈又红了起来,“小丹,你明知道奶奶偏心,又何必跟春芙计较,你是姐姐,让她几句也就罢了,若不是碧草跟着,你就是在水里淹死,娘都不知道……呜……”叶氏断断续续的边说边哭,丹丹就是闷头不吭声,牙齿咬的咯咯响,穿了,就这样穿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却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二嫂,丹丫头醒吧,这下娘和我们都放心了!”一个尖利的女音,说话节奏很快,虽是自院中传来,高亮的嗓门立刻盖过了叶氏的低泣。丹丹在被子里僵硬了一下,初来乍到,现在她不想见任何人!“小丹,别跟你三婶和奶奶置气!”叶氏轻轻的掀丹丹的被角,被丹丹攥的死死的,没掀动。简氏扶着艾老夫人进了屋,顺势往**瞥了一眼,对叶氏笑道:“二嫂,丹丫头没事了吧,我和娘都快急死了,芙丫头还被她爹罚着呢!”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这女人急的是那个芙丫头。艾老太太就不满的望了望床,“醒了就起来吧,虽说落了水,大暑天的也不碍事,就别老躺着让人操心了!”叶氏心疼的看向女儿,“娘,小丹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刚刚还出了一身冷汗……”简氏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呦!二嫂,这大热的天出冷汗,瞧你这话说的!”艾老太太就几不可见的冷哼了一声,“行了,落个水都躺了两天了,李大夫都说没事了,就别叫丹丫头装了!”叶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些年,老太太的心越来越偏大房和三房,她都懒的争了。丹丹还想在龟壳一会,可是越听越觉得这老太太和那个叫三婶的不是个东西,她哆哆嗦嗦的就在被子里抽搐起来。叶氏最先发现女儿的异常,惊慌的掀开被子,“小丹,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就见丹丹白眼球外翻,手脚抽搐,小牙齿不停的上下磨合,咬的咯吱咯吱响。“娘,你看小丹这是怎么了?”叶氏吓的大哭。简氏和老太太一看丹丹这个阵势也吓坏了,“老三家的,快去把李大夫请来!”那李大夫的出诊费死贵,老太太让她去请,诊钱搞不好就得她出,简氏有点肉疼,往丹丹近前凑了凑,“娘,二嫂,别急,不是之前醒了么,我们先等等看!”“怎么等,丹儿都这样了,还怎么等?”好脾气的叶氏终于发火了。简氏一怔,随即冷笑道:“既然二嫂火气这么大,不管是不是芙丫头的错,现在我就去把李大夫给您请来!”说着简氏气呼呼的走了。叶氏也不理会简氏的冷嘲热讽,抱住丹丹的身子直哭,艾老太太气道:“孩子还没怎样呢,你哭什么哭?”女儿昏迷了两天,叶氏想死的心都有了,丈夫十几年没回来,就守着女儿过日子,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指望什么?做了十几年好脾气媳妇的叶氏忽然就跟吃了炸药似的爆发了,“我知道丹丫头嘴笨比不上芙丫头会讨娘欢心,可是好歹她也是您的孙女,丹儿两天没醒过来,我担心的一宿没合眼,你还说她装,这不是伤孩子的心吗?丹儿要是有个好歹,媳妇也不活了!”叶氏说了好一会,又哭了好一会,艾老太太才缓过气来,抡起榆木疙瘩拐棍对着叶氏身上就打了下去,“反了天了,真没看出来平日里闷不出声的二媳妇还会咬人了!你是说我气死了丹丫头是吧?好,丹丫头要是有个好歹,我给她抵命,我给你们娘俩抵命!”艾老太太气的手脚哆嗦,拨开叶氏伸过来相扶的手,气呼呼的又骂开了:“天佑十几年不回来,你就耐不住了是吧,怎么,想气死我找个顺眼的单过还是咋滴?我告诉你二媳妇若是天佑披红带绿的回来,我非让他休了你,小门小户的闺女就是上不了台面……”抽搐的浑身僵硬的丹丹腾的就跳了起来,爆瞪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指着老太太高声尖叫,“啊!水怪!奶奶身后有水怪!啊,红口白牙就贴在奶奶的脖子上,啊,啊,啊,娘啊,快救奶奶!”丹丹的样子惊恐又瘆人,手足舞蹈,声嘶力竭,由不得人不信,天近傍晚,外面都黑了下来,恰好一股穿堂风,艾老太太素来是个迷信的,只觉得后脑一阵发凉,浑浊犀利的眼睛看向丹丹。丹丹依然手足舞蹈指着老太太的身后的乱叫,猛的两眼一翻,直直昏死过去,老太太再也经受不住,心中一哆嗦,两眼一翻也跟着过去了。艾家老二艾天佑不大的小院里,点灯熬油,好一通折腾,待到老三艾天孝筋疲力尽的送走了李大夫,才转身看向一直咬唇不语的妻子简氏。“二嫂还要照顾丹丫头,等娘缓过来,接到我们家里去!”简氏鼻子一哼瞪向丈夫,“娘是丹丫头惊吓的,凭什么要我们照顾?”艾天孝清瘦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要不是你平日里纵着芙儿,芙儿哪来的那么大胆子将丹丫头推下水塘!去收拾一下,将娘接回家!”“我不去!”简氏叫了起来,她才不是傻子,老太太年少守寡,拉扯三个儿子长大,好强、尖刻、古怪,极难相处。老太太原本一直跟着大房过日子,可是老大十年前过世了,留下大嫂林氏带着一儿一女,老太太见不得林氏整天哭哭啼啼的,就发话住到二房。老二艾天佑走了京城冷家的门路进了兵营,十三年前去了边疆,一去就音信全无,老太太就跟着二嫂叶氏母女住着,这一住就是十年没挪窝,远了香,近了殃,就老太太那脾气,也就窝囊的叶氏能忍受,换做是她,一天也受不了。不住到一起,她每天陪老太太说笑几句,又有芙丫头讨巧卖乖的,老太太自然喜欢她,宠着她,可是要真住到一起,日子久了,老太太拿她和叶氏一比较,指不定就会发现叶氏的好,偏袒叶氏!艾天孝当年是黄花镇唯一考中的秀才,相貌清俊,偏偏性子软弱,简氏本来就是个泼辣尖刻的女人,娘家行商家境很是殷实,出嫁的时候又带了不少嫁资,新婚的时候,几个回合就将艾天孝捏的死死的,偏生简氏一双巧嘴口吐莲花将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她管儿子,用简氏的话说,家有严妻,艾天孝才能收心敛性一心做学问考功名。“你不去,我去!”天干气躁,艾天孝今个不知哪来的底气,对着简氏一瞪眼,径自走进屋去接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