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欢呼一片,冷君扬一脸气郁,瞪着哥哥冷笑,“想不到你也是个卑鄙的!今儿输的这五百算作你头上,那坛子酒也归你了!”说完冷哼一声,打马出场。冷君扬这阵子缺银子比缺血还厉害,就指着今儿发一笔,再借机要求江瑾瑜一件事儿,便可以心想事成了,故而,他使了吃奶的劲儿,拼了命的拦球,可是,他的哥哥大人倒好,竟是拼了命的失手,那般明显,简直气的他肝疼!冷君奕冷了脸扫了场外那群莺莺燕燕中的一个身影一眼,神色冷峻,却绷着一股子怒气。江瑾瑜长腿一抬,翻身下马,也看了眼他的目光所在,对着冷君奕笑的意味深长,“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多谢承让,让我红队弟兄小发一笔,不过,下次再有这种承让,小爷我不稀罕,玩乐尚不能尽兴,还揣着如此顾忌,看来美人恩最是难消啊,下次,我劝冷世子不如回家睡大觉得了!”这主完全不顾及冷君奕冰山崩盘的脸色,话毕张狂大笑。融世俊自是个没事也要显摆的,最后一球又是他从冷君奕手中拦下的,还以为真是自己的本事,立刻挤上前洋洋得意道:“冷三爷今儿怎么忽然歇菜了,难道是被小爷我的神威所震,还是昨夜虚耗过渡,哈哈哈!”他是个夜夜笙歌的主,从来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但凡人家脸色、气血不佳,他都往那上面思量,当下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冷君奕,笑的龌龊、邪恶!冷君奕本是冷面。此刻更是沉了脸,攥紧了手,一言不发往场外走去,融世俊却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一个千载难得的嘲讽机会,一把拽住他,“三爷别走,郡主今儿设了赌局,千金易得,佳人一物难求!三爷功劳最大,怎么着也得得件慰问一番不是?”冷君奕猛的盯了融世俊拉住自己的手。满身迫人的气势,那眼中的冷厉、端凝如利剑般,让融世俊惊的一下子松了手,竟连脸上的嘲讽都冻结在了当下。是个人,都看得出,从来都是冷面沉稳,气怒不形于色的冷君奕这会儿是彻底的动怒了,神色冷的吓人。蕴含了极大的盛怒。融世俊自是不会在此刻触他的霉头,立刻后退两步,索性打了个千儿,“得嘞,冷三爷,你先请。你先请!”不说冷君奕如何隐忍心中的怒气,只说沐冰兰盯着桌上的几件物品眼底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立刻让侍女将在场的公子全部喊来。红方的物件悉数又被小姐们领了回去,有欢喜的也有遗憾的。丹丹顾不得腹诽那些面色怅然者是不是其实很希望自己的物件送给场中的哪位公子,却是苦于没有机会。她只盯着自己的香囊郁闷。虽然不过是个香囊,但是她素来有个习惯。自己用过的东西从不送人,宁愿搁置起来,拿个新的送出也舍不得将旧物送掉,一方面是因为她恋旧,另一方面,总觉得沾了自己的气息之物,落在别人手里,心中别扭不舒坦!何况,今儿,还是个贴身香囊,送与的又不知是哪个男子,这更让她堵心,不由对着江夜蓉眯眼思量。江映蓉撇嘴望了沐冰兰一眼,意有所指道:“不怨咱运气差,眼力差,实在是郡主人气太旺,有贵人相助不是!若是咱选了红队,指不定这眨眼赢的就是蓝队了!总归,咱今儿左右都是输!”江夜蓉虽话如此,面色却轻松惬意,显然一切不出她的意料,输赢与她无谓,而沐冰兰也是端的淡然超凡,再也不见之前的凝重之色。丹丹冷笑,一个装的冰清玉洁,漠不关心,一个故作随性大方,输赢却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果真都是个厉害的伪装高手,既然如此,她本是陋名俗女,又装什么厚道,她盯着自己的香囊忽然伸出手去。她要不厚道的反悔抢回来!冷君玥却忽然拿起那香囊嘲讽道:“愿赌服输,咱虽是女子也得输得起,对不对?只是这香囊也太---”她嘲讽的嗤笑一声,望着一众前来的男子娇笑道:“托了众位公子的福,我们跟着郡主得了个好彩头,理应感谢各位公子!众位瞧着这香囊可香凝、精致?”小姐们自是知道这香囊是丹丹的,但是男子们却是不知,性情端正之人不免立刻住脚,不再上前。私相授受的物件里以帕子、荷包、香囊、汗巾等女红之物最为暧昧,只因这贴身之物一般是女子随身佩带,再则,多是出自女子自己之手,讲究的大户人家小姐,这些针线之物是绝然不能外流的!这可是担着一个清白的名声,比那珠钗、手镯还要厉害!身正、守礼的公子自是明白这个避讳,哪个还敢上前一步,可,却是有一人求之不得,当下亮了一双眯眯色眼,更近一步道:“瞧着果真是个清奇精巧的,莫不是君玥妹妹的?”冷君玥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自是不是!既然小侯爷喜欢,果真是缘分,小侯爷又出师大捷,郡主,不如这香囊就送给小侯爷吧?”她说着扫了眼丹丹,眼里闪过嘲讽和解气。沐冰兰不语,冷君玥一旁一个杏眼桃腮的女子却是捂嘴笑道:“融小侯爷素来是个懂香怜玉之人,要说这香囊赠予小侯爷是再合适不过,只是眼下有两只,不知小侯爷中意的是那只?”众人往案上瞧去,果然还有一只,冷君玥手里的白绫底子绣了朵清艳的牡丹,桌上那只珞璜的底子绣了枝锦簇的红梅。融世俊平日里虽然爱女色,但是有一条他拎的很清,朝中大员的女儿他轻易不沾惹,看上的,他自是想着法子的不放过。可是,瞧不上的,白送给他,他也不会要!今日到场的小姐,多数都不是能任他胡来的身份,万一一个不好,被贵妃知道,强压着他娶回去当了主母,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他的正妻之位,心中自有思量。他看了那两只荷包,对着冷君玥笑的别有深意,“小侯爷我只当是君玥妹妹的,原道不是,真是遗憾!”冷君玥闹了个大红脸,嗔怒的瞪了融世俊一眼,对着丹丹讥讽道:“小侯爷真真是会伤人的心,难道艾将军家两位小姐的香囊就比不得那清倌儿的物件。真真就没有一只入了你的眼不成?瞧,咱们艾小姐一脸的失落,融小侯爷怎么着也得给美人一个面子不是?”说的是香囊,场中人谁个不知冷君玥这是借物喻人,而且还拿艾家的两位小姐和清倌儿比,不由个个捂嘴轻笑。满含深意的望着丹丹和艾冬梅二人。艾冬梅咬唇垂了头去,她又不傻,当真瞧不出冷君玥在羞辱她们二人,但是有丹丹陪着她。她羞辱的同时又隐约的有一种快意,你不是骄傲自得么。你不是自以为比我高贵么,还不是被人这般嘲讽、轻贱。又比我高贵到哪里?若不是连着一起被骂了,她真想跳起来给冷君玥加油、叫好!丹丹一直眯眼盯着冷君玥,再观沐冰兰和江夜蓉无动于衷放任她胡来的神色,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合着今儿编排了这么多由头,就是在这里等着给她下套儿,冷君玥的算计就是打融世俊这张烂牌,让融世俊恶心膈应她呢!可是丹丹心中仍有一丝疑惑,她想不通沐冰兰和江夜蓉为何这样针对她?而,江夜蓉对着她又装又演的兜了那么个大圈子,实在是太多此一举了,想羞辱她,直接点到脸上不就是了,干脆点来个下马威更快,何必这般作伪,看的她都替她们觉得累!她们二人一个堂堂的郡主,一个定安王府的大小姐,如此兴师动众的招待她,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这般被看重,丹丹倒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挑眉骄傲了,看着冷君玥一脸的高傲得意,丹丹忽然轻笑出声。被这番轻鄙却还能笑出声,众人不由诧异的看向她,一脸见鬼之色。丹丹却瞧着冷君玥摇头,一脸惋惜感叹,“原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呐!哦,不对,这喻比不贴切,应该是那啥子流水有情残花无意,哦,好像残花也不对,烂花?感觉也不对!冷小姐瞅着娇艳正好,就勉强落花吧!流水有情落花无意,是个人都瞧得出融小侯爷句句不离冷小姐,那思慕之意我瞅着很明显啊!难道冷小姐是个榆木脑袋,一点感觉也没有不成!才真真是伤了融小侯爷的心呐!冷小姐明亮美丽的大眼睛难道瞧不出咱们融小侯爷才是一脸的失意之态,更需要冷小姐关爱给个面子啊!大伙儿瞧着是不是?太明显了,是个人都瞧的出吧?”小样,敢拿本姑娘比那清倌儿,姐姐就将你比作残花,烂花,没点你是败柳就很给你留面子了,你怎么不去和融渣子凑成一对?众人嗔目结舌,这,这,这得缺心眼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番话啊?不说她的身份地位得罪不起冷君玥,单就听听她这满口不着调的话,真真是让人哗然,偏偏又惊的人无语!襄王神女倒还可,可残花、烂花、落花、榆木脑袋、思慕之意……这话她可真敢说出口,偏生最后又来一句“是个人都瞧的出吧?”大伙儿自是瞧出来了,可谁敢应声,得,被这主逼的,就是有心想为冷君玥抱不平的也不敢说话了,这一搭言岂不是应了她那句不是人?众人俱目瞪无语,丹丹睨了那刚才帮腔的杏眼桃腮,“这位小姐,你瞧出来了没有?”“你!”那女子冷哼一身,扭了脸去,不搭理她!丹丹兀自轻笑,听在众人耳中,更好似对她们的鄙夷嘲讽,个个俱在心里炸开不同的滋味,冷君玥彻底气红了脸,面目都扭曲了,她指了丹丹怒道:“说的是你的香囊,你胡扯个什么东西,真是满嘴放炮,瞎了狗眼,你才是残花败柳,臭泥烂菜!”丹丹陡然收了笑意,眯眼瞪了冷君玥,眉梢挑起就要发飙,却听冷君奕猛的一声冷喝,“君玥,你还有没有一点自知,立刻回家去!”“哥!”冷君玥瞪了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面色潮红,气息不稳,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指着丹丹哭腔道:“你又维护她,又维护这个不要脸的粗鄙贱女,你还是不是我哥?”冷君奕脸色沉的可怕,“住嘴,跟艾姑娘道歉,立刻回去!”说着伸手上前欲拽她。冷君玥大叫,“我不!她也配?一个低贱的乡野贱女也配!”“啪!”冷君奕当场给了冷君玥一个巴掌,显然力道不小,冷君玥娇嫩的脸儿立刻浮出一个大大的掌印!冷君玥捂了脸楞了片刻,嚎啕大哭,转了身就要跑去,众人不由都惊的呆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沐冰兰忽然上前,一把挡在冷君玥身前拉住她,直盯着冷君奕,“冷世子是不是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得当?”冷君奕身子一顿,看向沐冰兰,眼中闪动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气、怒、失望和不能置信,那眼神实在复杂。丹丹冷眼看着一切,暗自冷笑,谜底是不是很快就该揭晓了?忽然,那杏眼桃腮之女猛的拿起那两只香囊,对着融世俊笑道:“融小侯爷真的改了性儿,不喜这脂粉之香了?还是这---无法入了你的贵眼?”这话又是直指丹丹低贱了,且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丹丹眯眼盯着她,想了想,这女子似乎姓韩,是工部一四品之官之女,一直跟在冷君玥身后迎逢,不知是跟冷君玥来的,还是如她那般脸大,也得了那撒花烫金的帖子?不知是丹丹的眼神太犀利,还是心虚,那韩小姐说完往后退了半步,立刻将香囊放下,似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又抬高了下巴迎上丹丹的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