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身傲骨,可是瞧瞧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恶毒的女人,不顾脸面和廉耻……老太太气的心中绞痛,连连指向三老爷,张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娘,儿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饶了兰儿这一着吧……”三老爷哀求不已,他知道自己亲娘的性子,说一不二。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好儿子,虚有贤名,畜生不如,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还在为那个心思歹毒的小贱人求饶,老太太唇角发白,扬手一掌狠狠的打到自己的脸上。“娘!”三个儿子、媳妇都惊住了。大老爷和二老爷上前膝行一步一左一右拉住老太太,每人给了自己一巴掌,流泪道:“娘,你这是要折煞死儿子么?”老太太老泪纵横,哀戚道:“养不教父之过,我代你爹受罚,出了老三这么个畜生,是我对不住叶家的列祖列宗,枉为人母……”二老爷霍的站了起来,赤红了双目一把揪住三老爷的衣襟,将他给提了起来,一拳揍了上去,用足了力气,“老三,你还不知悔改么?”“我该死,儿子该死,我该,我一定改,娘,大哥,二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绕了兰儿这一着,她不敢了,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三老爷已经懵了,语无伦次的认错,更顾不得肿了半边的脸,砰砰对着老太太和大老爷、二老爷团团磕头,说不出的可怜又深情厚意。三太太方氏再也看不下去,别过脸去,泪水干涸在脸上,心中已是一片死灰,悲凉至骨髓。“娘,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饶了她这一着吧……”三老爷顷刻将额头磕的血流不止,指望老太太心软饶过兰姨娘。老太太却是被他气的浑身哆嗦,险些背过气去。这叫什么改?简直是执迷不悟,大老爷再也看不下去,脖颈青筋暴起,大吼一声,“老三。你个混账!”一脚将三老爷踹了出去,又高声对妻子温氏喝道:“去,你亲自去给兰姨娘送三尺白绫!”“不要,不要啊!”三老爷大喊一声,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竟是心疼的昏死过去。……“岑氏的孩子小产了,人已经没了大碍,许老先生开了方子已经让人按方熬药给喝了下去,只是亏了身子。怕是以后再难有子嗣了,三老爷脸色铁青。已经让人去给春芙小姐送信,要连夜见春芙小姐,那田太医的徒弟说的一句话竟是:老爷怕是回不来了,夫人要节哀……”清水边回话,边一脸惊恐愤怒,恨声道:“小姐,那人好大的胆子。若是三老爷追究起来,还以为是咱们府上指使的……”丹丹却是无声冷笑,想必那话本是要对叶氏说的。阴差阳错的传到了岑氏耳中罢了。清影也得了叶府的消息,匆匆赶回,抹了额头的细汗与丹丹回话,“老夫人要兰姨娘自缢,三舅老爷昏死过去,老太太心下不忍,将兰姨娘送去家庙剃度了……”竟然是那个温婉柔弱的兰姨娘!清水捂嘴不能相信,“竟然是兰姨娘买通了稳婆要害太太和小少爷!小姐,田太医徒弟的事会不会也是她指使的?”丹丹摇头,兰姨娘的手还伸不了那般长,老太太这般处置,也算是严惩了,万幸叶氏和贤仪无事,否则,要兰姨娘抵命都是轻的。“那人不是田太医的徒弟!”清影忽然道。“啊?”清水大吃一惊。丹丹垂目掩去眼底的阴冷冰寒,淡声道:“简氏要害岑氏肚子里的孩子,艾春芙借机求了朱逸辉将她爹今日调出了京城,自称田太医徒弟的那人是艾冬梅派来的,季稳婆是兰姨娘买通的。”“艾冬梅和兰姨娘都要对太太不利!”这两个歹毒的女人,清水气的握紧拳头,忽然想到岑氏的小丫鬟,疑惑道:“当日岑氏的小丫鬟分明跟踪了三太太的小丫鬟,岑氏怎么还小产了?”丹丹嘲讽的冷笑一声,“谁知道呢,或许是岑氏没有防范住,或许岑氏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个男孩,所以将计就计想除去简氏,只是失了准头,又被春芙算计了,不光失了孩子还亏了身子……”这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清水解气道:“活该,没有一个好东西,活该遭报应!”丹丹却是没有清水那般义愤填膺,人心最是阴私可怕、恶毒扭曲,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连她自己的心都不知不觉中变的阴狠无情。第二日许总管已经将朝堂的消息打探了来,前方军中出了奸细,作战线路一再被泄露,三战三败,皇上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朝中已有不少大人认定是艾天佑通敌叛国,泄露军情,之前信任艾天佑的大人也开始怀疑艾天佑的忠诚,炎亲王一势正竭力上折子要求削了艾天佑的兵权就地格杀,皇上病重不能上朝,皇太孙暂理朝政,炎亲王面不服心底更不服,指使手下的人可劲的闹腾,朝堂上现在是炸开锅乱作一团。“小姐,怎么办,还是将太太和小少爷早作安排吧?”许总管对上次抄府的事心有余悸,生怕皇太孙压制不住炎亲王,再被炎亲王抄府,将太太和小少爷羁押当人质。丽妈妈一再叮嘱她前方只是小事,朝中却传来这般惊人的消息又不似有假,丹丹吃不准到底相信那边,不由的蹙眉不语。“大小姐?”许总管一脸慎重的等着她做决定。不期然的江瑾瑜的话响在耳边,他曾对她说不要轻信一些消息,既然爹有重大嫌疑,邸报已经到达皇上的御案前,皇上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迁怒艾府,皇太孙也没有,而且,若是艾府有难,大舅身为右相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更不会坐视不理,叶府至今没让人给她送消息过来,说明朝中的事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若是艾府自乱阵脚,倒让人觉得着像做贼心虚一般,丹丹在心中迅速思索了一番,对许总管沉声道:“多安排护院巡防,一切有舅老爷在安排,不要轻信谣言,严防多嘴多舌,这两日紧闭大门,谢绝访客!”抬出大舅不过是为的安定人心,省的有不省事的下人带头起乱。许总管深看了大小姐一眼,恭敬的点头退下去安排。小孩子出生第三日要办“洗三礼”, 为的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祈祥求福,图个吉利。丹丹考虑叶氏的身子产后失血过多,精神不济,又生怕来得夫人过多,人多口杂将艾天佑的事传到叶氏耳中,影响叶氏恢复,便想将“洗三礼”延后,待到叶氏的身子养的大好或者和满月礼一起办。丹丹将想法与叶氏说了,叶氏怕对贤仪有冲撞,也不知她生产当日经历的那些凶险,便让人去跟老太太沟通。老太太还不知被三老爷气成什么样,丹丹不想再让老太太操心,给老太太请了安,彼此避过兰姨娘的事,丹丹便亲自去见了大舅母。温氏细细斟酌了一番,最后和丹丹商定,洗三礼照办,只是不请外人,就外祖家这三位舅母,有人想上门祝贺的,便由大舅母帮着拦下。给艾贤仪办了洗三礼,一连二十多天丹丹哪也没去,紧闭了大门在家里陪着叶氏休养,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艾贤仪的小脸支棱开来,白白胖胖、娇娇软软,很是可爱,虽然丹丹每次抱他都让奶娘一阵心惊肉跳,到底不敢制止大小姐,只是高度紧张的守在三步之内,很是让丹丹郁闷,又喝斥不得。“呀呀呀,他伸舌头舔我的手指了!”丹丹抱着艾贤仪大惊小怪,又伸了手指去逗他,奶娘在一旁满头大汗,可怜巴巴道:“大小姐,小少爷怕是饿了,要吃奶了!”“哦,太可爱了!”丹丹笑着将艾贤仪交给奶娘,本想建议叶氏应该自己喂养,可是看叶氏养了二十多天依然虚弱苍白的面色,且大户人家都是奶娘喂养孩子,即使主母奶水足身子好,也没有自己亲自喂养的道理,丹丹只得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叶氏在一旁看丹丹笑的没心没肺,极其喜爱贤仪的模样,想到丹丹的寒症,一辈子再难有子嗣,少不得悄悄的心酸落泪。“娘,你这又是怎么了,许妈妈说月子里不能落泪,以后眼睛不好。”丹丹看了叶氏嗔道。“娘是高兴!”叶氏急忙抹了眼泪,拉过丹丹的手,正要说两句,许婆子进来回道:“回大小姐,马车准备好了,大小姐可以动身了。”江夜蓉前几日为老太太抄了经书,与她约好今日去永源寺焚经祈福。丹丹站起身来,“娘,我去了,你仔细歇着,我给贤仪求个平安符回来!”丹丹听了叶氏的叮咛带着清影、清水和福妈妈往永源寺去,到了永源寺才知道今日皇太孙携太孙妃也到永源寺给皇上祈福,寺里寺外已经清了场,太孙妃有交代,知客僧倒是没有拦她,客客气气的迎至内大殿。(谢谢小臭雨的平安符,一到月底我就忙的像个陀螺,实在无力加更,对淙淙妈和小臭雨的加更票实在抱歉,系统会自动退回去!).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