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他手中的松茸,清浅将之塞进了剖开的鸡肚子内,随后用干净的树叶将山鸡包好,裹上一层泥,埋入了事先挖好的土坑中。舒骺豞匫她将火堆推至土坑上方,不断的往其间添着枯枝。连澈在一旁微皱了眉,“这鸡洗净了,为何还要涂上泥,埋入土中?”清浅目光转向他,明媚一笑,“为了更香。”连澈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打量着身旁拿着木棍挑着火堆的女子漭。她对许多事物的认知,已超过了苏相女儿这个身份的范畴,她身上似乎有太多他看不清的东西…半晌。清浅将火堆扒开,刨开方才的土堆,将裹着泥和树叶的山鸡取了出来剀。泥已教火烘的干涸,树叶也蔫软了去。但山鸡却是透着一股清新与菌类混合的香气。清浅将树叶和泥扒去,从鸡肚子中掏出一颗松茸,递至了连澈面前,“你尝尝。”他接过,轻咬了一口。“如何?”清浅微扬了眉,目光移向他。连澈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只是将手上的东西全数吃了下肚。其实,在这荒山野外,没有油盐,东西都是食之无味吧,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似乎接受的很淡然。清浅唇角微扬,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了他。白月光,兰泉溪。将围坐于火堆旁的二人映的分外幽迷轻绵。**回到石洞,清浅便生起了火堆,连澈则靠坐在石壁前小憩。毕竟胸口的伤还未好全,今日出去到现在才回,他也耗了些许体力。清浅瞥了眼轻寐的男人,径自行至清潭旁,掏出腰间的锦帕,在水中挽了挽,拧干。她垂首,咬了咬唇,褪掉外袍衣裙,将中衣的裙角撕扯下一长条,裹于手中。攥着布条与锦帕,她缓缓移步至连澈身前。瞥了眼轻寐的男人,她开口道:“你的伤口需要清洗且重新换布条了。”他胸前包扎伤口的那处布条,必须要每日更换才好,若沾染了脏污便易发炎感染。连澈缓缓张开眸子,看到眼前只着中衣的女子,微微一楞。微敛了眸光,他颔首,将身子坐直了起来。清浅在他身侧蹲下。伸出小手,轻轻拢上他的衣襟,将他的外袍与中衣都褪至了腰腹处。将裹于他伤口的那层布条揭去,那道狰狞的深痕,赫然呈现在她眼前。伤口并不太长,却颇深,边缘两头,有蜿蜒的痕迹,该是那剑往上挑的时候,撕裂的。还好伤口的血已凝结,暗红包裹了伤处,形成一道薄疤。扬起小手,她将锦帕轻触上伤口四周,小心翼翼的沾着他伤处残留干涸的血痕。锦帕在他精硕的肌理上擦拭着,清浅动作放的格外的轻缓,她怕太快会触及他伤口的痛处。怕指尖划到他伤口,为了看的仔细些,她将小脸又凑近了几分。脸颊离他胸膛的距离不过余寸,那暖热清幽的气息,正轻轻喷薄在他胸前的肌理。尽管连澈是坐着的,但他还是要高出她许多。他轻抿薄唇,微垂了眼眸。女子月白的中衣似乎格外贴合,将她纤瘦的身子包裹的玲珑有致。衣襟处,却是较为宽松的。她白皙如雪的脖颈,蕴着点点粉嫩柔滑的芳泽。左侧灵削的锁骨下方是…一枚朱砂。在肚兜与衣襟的轻撩间若隐若现。身前的女子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伤处。纤长细密的眼睫正随流转的眼眸,轻轻盈动着。她眉间如水,几缕倾散而下的发丝正柔柔的撩至他腰腹处。细柔的微痒,让他略略轻颤。清浅放下锦帕,将身侧的布条散开,轻履上他的伤处。手臂一展,圈上他的身子向他背脊处绕去。身子不觉朝他探近,她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耳际。她呼出的清幽气息,在他耳廓萦绕,笼着淡淡的氤氲潮热。鼻端缓缓倾散的,是她如花气息的发香。连澈微眯了眼眸,喉结轻轻滑动。清浅将布条绕至他胸前,抬起眼眸,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绝美的凤眸中,墨色微沉,有一抹轻漾的光耀栩栩。清浅顿了顿,随即垂下了眼眸,继续在他胸间缠绕着。连澈只觉耳根微微发烫,每当她指尖滑过自己的肌理,他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指尖跳跃开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袭微漾的轻颤……**月陵别院。连彦只身立于院中,目光悠悠的探向不远处。二人已失踪了两日,这几天他已加派了人手沿河下游搜寻。河到下游,便分流了。同时有数人去各支流搜索,如若不错,将会很快寻到他们。月色清幽。映上他玄色衣袍,泛出萧冷薄蕴的逆光。一想到那个几日前还轻暖在怀的女子,如今却不知所踪。他清俊的面容便透出点点浅忧。眉间微蹙,他眸中映出的,是苦楚与压抑。心尖颤颤的跳,除了对连澈的担心。萌生的,便全是对那女子的念想与忧烦…心,似乎已乱。乱,则慌。原来,这几日。他满满的心慌,全为她。**轻绵的暖阳再次在丛林的上空升起。葱郁的树丛中,一袭雪色轻履而行。身后,是那一路小跑的女子。今日一早,二人便离开了石洞。准备往丛林外围而去。昨夜替他换好布条后。只觉气氛尴尬,二人几乎没再说话。目光缓缓探向前方那抹身影。清浅轻抚耳际发丝,快加步子,追了上去。不知行了多久,她开始微喘。抬头望了眼四周,仍是茂密的丛林,只是树木相较方才更高耸了些。又行了一段距离,她终是忍不住,唤住了他。“连澈,休息一下好么?”连澈停下步履,目光移向身后脸色微红,立在原地轻喘的女子。“嗯。”他淡淡应声。清浅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大石,便招呼他过来坐。他几步行至了她身旁,却并未坐。其实连澈已放慢了行走的速度,如若按平时的速度,她是不可能追上他的。清浅抹了抹额际轻薄的汗珠,将小手移至腿上,轻捶了几下,“腿好酸。”连澈看着她一副微疲的模样,开口道:“做女官的这段日子可还习惯?”清浅目光移向他,轻轻点了点头,“习惯的。”连澈微凝了眼眸,淡淡的看着她。身旁的草丛忽然传来一声异响。清浅心里一惊。站了起身。是什么?连澈目光一转,探向了那草丛,垂下的手中,三枚银针已蓄势待发。她下意识的横在了连澈身前,用手臂一挡。“你别动。”清浅警觉的盯着不远处,小声道。异响声再次传来,是他们的左侧,清浅稍稍顷转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她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之前看过很多野外求生节目,不要怕!”左侧的深草中,猛的窜出了一头野猪。那野猪毛深牙长,还在哼哧的呼着。清浅一凛,连连后退了几步,正靠上了连澈。她身子不断往后挤压着,示意他也后退。连澈微怔,即便是这样,她仍是执意要护在自己身前,倔强的想要保护他。目光落向身前的小小女子。她明明在害怕,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着。白皙的脖颈处,能隐约看到微青的脉络,正轻轻跳动。野猪似乎被惊了,它正往清浅身前奔来,连澈眼梢微挑,雪色衣袖轻轻一扬,那野猪便瞬间倒在了女子身前不远处。清浅步子虚软的往前踏了几步,看了看那只倒地的野猪。见她似乎走路有些不稳,连澈移步上前,大掌扶上了她的手臂,“没事吧?”女子目光略显呆滞的摇了摇头,轻咽一口,径自小声道:“原来野猪长这个样子…”伸手抚了抚额际的汗珠,清浅寻了一棵树,倚靠了上去。小憩了片刻,四周似乎又传来一阵细微声响。不等清浅反应,数十名黑衣人,便唰唰的从草丛中跃出。似乎和那夜是同一批。她大骇,忙直起了身子,站到了连澈身旁。连澈眉目一凛,抽出腰间软剑,护至了她身前。黑衣人挥剑便向他袭来。连澈手腕一扬,挑剑便承上来人的攻击。他身上虽有伤,但招式巧妙犹在,黑衣人并未占得太多优势。清浅则是神色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如若他一直同这群人纠缠下去,最后的结果很难说。他身上带伤,对方又都是武功极高的死士。若不能趁机寻得脱身之计,想必会是凶多吉少。她咬了咬唇,蹙眉向四周寻着可助他脱身的机会和办法。眼梢挑过连澈身后的草丛,一抹黑影忽的窜出。手起间,一枚暗器,朝二人飞来。目标直指连澈。没有分毫犹豫,清浅一步跨了出去。一抹刺痛袭来,她清晰的听到了利器入身的钝哑声。皱了皱眉,缓缓的深吸口气。她只觉身子虚软无力,正朝地面跌去。听得身后有轻微的异响。连澈迅速转过头,瞳孔猛的一收。不远处的草丛后。连彦正带着一大批侍卫匆匆现身。目光落向那抹雪影,他开口唤了声,“七哥。”连澈并未应他,而是几步跨至了清浅身旁,伸手将她抱扶在膝上。连彦微皱了眉,目光顺着他的身影探去。“好疼…”清浅在他怀中轻轻哼吟了一声。连澈眉间紧拧,神色微绷,那绝美的凤眸中,是震惊,是复杂…怀中女子轻阖着眼,微皱了眉,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那肩胛处,一抹艳红,刺目而灼眼。指尖轻抚上她眉间,连澈嗓音低沉暗哑,“为什么?”清浅皱了皱眉,吃力的张开眼,轻扯唇角,“这次…换我帮你,我们一人一次。”她声音极为细弱,却字字坚定而清晰。连澈胸膛重重一震。凝着怀中女子,他如墨的瞳中,似乎轻淌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清浅疲惫的阖上眼,脑袋缓缓的歪向了他胸膛……————————————————————————————感谢bingjiefhf的月票和荷包,fangqycool的两张月票,18775940560的月票,么么,感谢你们的厚爱!在这里要向每位亲亲说声抱歉,当初上架时,是希望自己能够每天更出五千字的,但却食言了。还是比较生涩吧,写文的速度并不快,但依然感谢乃们的厚爱与支持,往后的日子,我会尽量多写,若更的不多,还请各位见谅。(但无论如何,不会断更)若喜欢此文的亲亲,请收文,~我会努力用心为大家将这个故事写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