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回到了内殿,闷闷的想着方才池宋禀告给连澈的话语。舒殢殩獍今日遇见沈如月时,那女子的一番话让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倘若太后有心包庇皇后,那她是否能在三日内找到证据,根本就毫无意义。莫非她们是要联合起来向连澈施压,逼迫他定自己的罪?不禁甩甩头,她笑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可太后为何要更换小皇子的日常用药纡?这又是何意?听到大殿内响起了男人轻雅的步履声,正朝内殿的方向而来。清浅大惊,来不及褪去披上的外裳,她想也没想便爬上了龙塌,用锦被将自己盖了起来,假装熟睡。此时连澈已踏入了内殿,她一凛,假意做了个翻身的动作,背对于他腩。轻阖着眼,她转念一想,又不是在外面当场被抓包。她何以不选择骗他说自己是起来喝水,如今却还要搞得匆匆忙忙,穿着外裳入睡。察觉到男人已缓缓靠近,在床沿上坐下。清浅为了避免他发现自己是合衣而眠,便又一个翻身朝床榻的更深处滚去。好在这龙塌够大。随着脚踝一暖,猛的一袭力道将她从内拽了出来,回到了连澈的身旁。发现身旁的男人正看着自己,清浅假意困顿的张开了一只眼,佯装才睡醒的模样,喃喃道:“你要起来了吗?”连澈轻瞥了眼面前这个不老实的女子,方才看见她微脏的脚底,他便知之前自己与池宋说话时,远处的那个身影就是她。唇角微翘,他不着痕迹的调笑道:“你这外裳是何时穿上的?莫不是梦游症?”看着眼前男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清浅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还是瞒不过他,可这男人颇为得意的模样,这种被吃的死死地感觉,让她微微不悦了几分。眼稍一挑,她轻扬了眉,小手抚上他的大腿,随之滑至了他的小腹处。感觉到他身子一怔,清浅甚为满意,翻身准备再次进入梦乡去。打了个呵欠,她径自喃喃道:“好困,晚安。”一旁的连澈眉目一沉,却是更有精神了。反手抚上她的腰际,他若有似无的轻挠着。他对清浅身子各处的**部位都甚为了解。瞬间,二人便打闹纠缠在一起。清浅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恨恨的在心中叫骂。这男人竟是这般卑鄙,玩小动作。她一直在床榻上翻滚退缩着,连澈却是寸寸紧逼,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片刻功夫,二人的衣裳都给扯的凌乱不已。待二人打闹得疲累微喘时,清浅终于克制了男人双手带来的麻痒,她咬牙大喊道:“若是男人,便不要动。”待二人都静下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微微泛红的肌肤,与在打闹中敞开起伏的胸前,是有多诱人灼眼。警惕的看了一眼连澈,他一副满意的神情,似乎已玩闹够。撇了撇嘴,清浅开口道:“走着瞧,我准能找到你的要害。”方才二人在打闹之际,她也尝试过挠他。竟是发现寻常的几个部位,他竟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男人精神出奇地好,她也不打算再刺探他的底线。清浅背转过身,准备阖眼休息。岂料连澈竟从背后拥住了她,身形一转,将她压在了身下。清浅却仍是阖着眼,恣意的感受着唇上与脖颈处传来的温软。**他几乎未有怎么歇息过,一大早便起床去上朝了。而她倒是睡到了他快下朝的时辰才起来,待她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已回到了重华殿。他似要处理政务,清浅想着这男人许久未有喝过自己煮的茶水,便奔着茶坊去了。火炉上的水沸腾了起来,但坐在旁边的人儿似乎正专注于自己的思维中,只是愣愣地看着沸腾的水面,那翻卷的水花冒着泡泡,暖热之气随之盈盈而生。寻找证据的事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距离三日的限期,还剩下二十六个时辰,且这毒的出处令人生疑。世间本没有此种毒药,而是提炼了数十种其他毒药的精粹,重新炼制而成的。这是张太医最新的查验结果。而这数十种配制毒药的原药,竟都非苍玄所有。如此厉害的制毒之术,若不是弘夫子,便是容仙?倘若真是容仙,那颜铭是否也参与了其中?莫非皇后给夏竹烟的毒是出自颜铭之手?越想便越觉得复杂,清浅只觉眼前的一切,已超出了她能调查的范围。正想的出神时,一道清幽的嗓音忽的在她背后响起。“苏姐姐,这样早便来茶坊了?”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玉莞,清浅并未转身。见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并未有任何反应,玉莞走过去绕至她的前方,对应着她的方向坐了下来。清早她去重华殿准备替皇上更衣时,被池宋拦在了内殿外。在离去的一瞬,透过龙帷前方帐幔轻摆的间隙,她看到了明黄的龙靴,而旁边则是靠着一双崭新的粉色绣鞋。这宫中,偏好粉色衣裙绣鞋,此时又能出现在重华殿的人,除了苏清浅,她想不出第二个。而昨夜皇上并未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自然她精心准备的夜宵便也没能派上用场。若是这苏清浅能用这样的方法引得皇上的注意,从而成为他的女人。那么,她也可以。她一直都循规蹈矩,默守着自己的心,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想要赢得这全天下最尊贵男人的心,需要充分的耐心,她可以等,只要在他身边。只是今早的一幕,让她再也无法冷静。她想知道苏清浅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更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取代她。二人同时端着各自准备的吃食朝重华殿而去,原本清浅想告诉玉莞今日由自己来准备就好了。但转而一想,这准备吃食本就是玉莞的职责,若是因此被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会以为玉莞不够尽责。在皇帝身边伺候,很容易成为宫中的众矢之的,需步步谨慎才好。谁又不想借由伺候皇帝的机会,能一跃龙门索性她便为连澈备了几份糕点之外的食物,可多给他换些口味尝尝。端着食物,二人一道进入了重华殿,此时连澈正与一位大臣商议着什么。毕竟此时玉莞才是重华殿的掌事女官,这些食物与茶水也自然是由她呈给皇帝。端着食物行至龙案前,玉莞福了福身子,将一只白玉小碗放置在了龙案上,“皇上,这是苏姐姐备的艳彩羹。”连澈朝她渡了记眼色,她立刻会意,将另一碗端给了那名大臣。虽然他平日里对臣子颇为严厉,但若心情甚佳时,也会赏赐一份食物给在场的大臣。立在大殿一旁的清浅瞥了眼端着小碗的大臣,发现他用第一口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便发生了变化,似乎是那羹难以下咽。大臣偷偷望了眼正在翻看奏折的连澈,他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并无任何异样的反应。微微伸长了脖子,他看了眼连澈碗中的食物,二人用的确实是同一种。心中不禁微微思量着,瑞景帝向来睿智果决,似乎这吃东西的口味也有些特殊。由于是皇帝赏赐的食物,即便是再难入口,他也必须全部吃完。而一旁的清浅却是暗自疑惑着,自己虽已好久都未做过食物了,但手艺应该还不至于退步到这种难以下咽的地步吧。正想着出神,却听得连澈淡淡道:“奉茶。”玉莞忙端着茶壶朝龙案行去,立在连澈身旁,她小心翼翼的朝茶盏中斟着茶水。忽的一下,她身子猛的一抖,手中的茶壶一晃,茶水全数泼倒至了龙案上。这瞬间的变故,让下面的大臣也惊得立刻起了身。而玉莞,则是惊慌的跪伏在地,微微哽咽着开口道:“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却不想,连澈竟是一脚踢上了她的肩头,将她重重的踹翻在地。那力道之大,让这女子趴伏在地上半晌都动弹不得。微微不耐的看向慌忙赶进来的池宋,他沉声道:“将玉莞贬为宫女,打入浣衣局。”此时,玉莞已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便有两名太监进入殿内,将她架起带出了重华殿,从走路的姿势上看,她的右腿似乎已不能动了。从未见过连澈在重华殿如此动过气,清浅忙几步上前,替他整理被茶水打湿的龙案。眸光朝龙案上一扫,这水泼的还真有技术,只是将一些无字的宣纸与砚台弄湿了,案上的奏折却是安然无恙。并未多想,清浅便拿着棉帕擦拭着水渍,而连澈则是起身与大臣去了一旁继续商议着什么。打理的过程中,她手肘无意间碰到了一小叠奏折,倏地,那几本奏折便悉数落了地。她赶忙俯下身子去拾,眸光朝下一探,其中有一本奏折竟是倾展了开来,而上面写的是。众臣联名参奏,沈相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