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把叶子压得有些向下倾斜,在叶尖儿上挂了半天,晃晃荡荡的,终于没了耐心,而从叶子尖儿上跳了下来,划破空气,以极细微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存着的小小水洼中。舒残颚疈水滴拍打水洼发出清脆的声音,并在浅浅的水面上溅出了一朵小花儿,而后扩散出一圈圈的小小涟漪。空气中四散着泥土与花草的清香,让人闻了,都会时刻保持着清醒,并且身心放松。在这棵老树旁边的四角亭中,有一个方形石桌,和四个圆形石凳,固定在亭子的水泥地面上。可若是走近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石桌其实并不是石桌,而是一个石头制的棋盘宀。此时,正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与一个七十五六的老人,正对坐着下棋。两人的头发都已经全白,没有再去染黑,这让两人远远看去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凑近了一看,也是能看出一点差距的怛。两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双手放在身前,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腕,正恭敬地看着两人下棋。“将军!”老爷子吃掉对面人的棋,棋子落在棋盘上,“啪”的一声,格外的清脆。老爷子赢了一盘儿棋,高兴地哈哈大笑。对面张胜利摇头笑着:“这么多年了,还是赢不了您。”“你啊!让着我这老头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子哈哈的笑着,不过倒是不生气,反正这玩意儿也是玩玩,解解闷儿。“传斌啊,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了,是有什么事儿?”萧老爷子这才转头看向已经站了有半个多小时的张传斌。张胜利原本就是老爷子的属下,后来老爷子退休了,张胜利还一直工作着,等他退了休,萧老爷子便让他来这里住。张胜利的妻子已经死了十多年,原来工作的时候还好,至少有个工作当寄托。可是退了休,生活就一下子没了重心,自己在空落落的家里面,也没个老伴儿能够说话。张胜利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在那个位置上,免不了会有很多的诱.惑,更有大把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往他怀里送。有妻子的时候,张胜利就不玩这个,对妻子很忠诚。妻子去世了,他便一直鳏居着,也不去找第二春,不去再婚。因为他单身,哪怕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仍然有小姑娘和美貌少妇打他的主意,可是他依然离这些远远地,一直单身到现在,并且一直不打算再婚。老爷子也是看他自己一个人住着没意思,之前便很喜欢张胜利的人和性格,更喜欢他的自爱,人办事稳重,守得住秘密,识得轻重,也让老爷子很满意。于是,老爷子便让张胜利来跟他一起住,跟他做个伴儿。因为老爷子的老伴儿也去世了很久,他也是自己在这里住着。老爷子的意思很单纯,就是想让张胜利跟他做伴儿,平时也有个说话聊天的人。可是张胜利在老爷子手底下干习惯了,还是摆脱不了上司下属的关系,没办法摆正了心态与老爷子平起平坐,便坚持给老爷子当个管家,负责老爷子的起居。而张传斌就是张胜利的儿子,性格也随了张胜利,太有原则了,不喜欢官场的那一套。当年张胜利那时的环境,还没有现在这么的复杂。至少,张胜利还有个萧老爷子罩着,不管有什么事,都有萧老爷子给他背书,让他尽管的放开手脚去做。等到了张传斌这一代,张传斌实在是不适应那里的那些套路。因为性子太倔,黑白太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在那需要变通,甚至需要把自己给染黑的地方,便有些吃不开。做了这么久,也一直没有升过职,反倒是做事情处处受限。原先的那些抱负,那些积极向上的想法,在这里统统被扼杀掉,完全的施展不开手脚。那里面黑暗的事情见得多了,张传斌就越来越觉得心灰意冷,没有信心再做下去。因为根本就没人支持他,理解他。他不能与人同流合污,就只能被人无限打压。这些,张胜利都看在眼里,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委屈。他便去找老爷子,商量着能不能让张传斌过来给老爷子做事情。老爷子的意思是,他总会有死的一天,现在张传斌给他做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等百年之后呢?那张传斌是不是就没有工作了?张胜利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看着张传斌那艰难的劲儿,张胜利便不禁愁白了头发。后来,老爷子便提出来,不然,就让张传斌过来,跟着他干,也熟悉一下萧家的事物。再让张传斌自己选,看看是欣赏萧家这一代的哪个小子,将来老爷子去了,张传斌就跟着哪一个干,肯定让他吃不了亏。实在不行,到最后,老爷子大不了动用一下关系,再把张传斌给重新弄回到机关里去。反正跟老爷子久了,见得多了,经验也多了,到时候,张传斌肯定就能适应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张传斌也就跑来给老爷子工作。跟着老爷子久了,张传斌也是知道,老爷子在下棋的时候是不乐意被人打扰的。多紧急的事情都不行,因为在老爷子看来,作为一个隐世高手,是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紧急的。如果他为了哪件事情着急,那他就不算是真正的隐世。现在听到老爷子的问话,张传斌从来这里站下,才第一次开口出声:“账目被闻人给掉包了,萧少暂且还没事,宁婉仍然在想办法把萧少救出来。”“另外。”张传斌的表情也变冷,“凌墨远把宁婉约出来,提出只要宁婉跟萧少离婚,并且答应以后再也不会跟萧少在一起,那么凌墨远就放过萧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老爷子手端着茶杯,已经就到了嘴边儿,听到这话,动作立即顿住。萧老爷子脸上原本柔和的笑意立即不见,沉下脸来的样子,竟跟萧贯长一模一样,甚至,比萧贯长还要冷厉吓人老爷子的表情沉下,就连张胜利和张传斌的心都跟着咯噔一下,不禁紧张起来。萧老爷子垂着眼皮,上面的皱纹清晰可见。他阴沉的目光盯着杯中的茶水,看着茶叶在茶杯底飘飘荡荡。半晌,老爷子才沉声开口:“宁婉是怎么回答的?”老爷子眯起眼,如果宁婉因此答应了,那也就不必考验了,第一关就失败。被人稍微威胁就妥协,那么将来的路还怎么走?作为一个大家族,不可能一生平顺,总会有这样那样,或大或小的困难打击。要做萧家的女人,并不容易!她必须学会去解决这些困难,就算是做交易,也要看这条件值不值得,会不会挑战到萧家的骄傲。而凌墨远这条件,显然,已经挑战到了萧家的骄傲。若是萧家的女人因为别人的威胁,就跟萧家的男人离婚,那么,她把萧家当什么!张传斌的嘴角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宁婉不同意,并且,她说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把萧少救出来,并且警告凌墨远,以后不要再跟她提什么条件,也不需要再见面,因为不论是什么条件,她都不会答应!”“她说,萧少也一定宁愿在牢里多带些时日,也不愿让她答应这种条件。”张传斌笑道。在他听到宁婉的回答时,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觉得这小小的女人,身体里怎么就爆发着这么强大的自信与骄傲,比男人还要强悍!“哦?”老爷子面色放松下来,笑意达到了眼底,喝口茶,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对于孙媳妇儿这种回答,他甚是满意,颇有侠女风范啊!可是张传斌下一句话,直接就挑战到了老爷子的神经。“凌墨远似乎是被宁婉给激怒了,说他会让监狱里的男人对萧少……”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老爷子明白。“操!我.操那小混蛋的八辈祖宗!”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儿的怒骂,一抬脚就踹上了石桌。可惜这石桌是固定在水泥地上的,没能被踹倒。“那宁婉答应了?”老爷子挑眉问,不知怎的,他现在就有种感觉,他的孙媳妇儿,还是不会答应。“没有。”张传斌摇头,“宁婉说,如果真发生了,萧少承受不住打击去自杀,那么她认了,若是萧少承受不住而颓废,她就一直陪着他,等他好。”“漂亮!”老爷子高兴地喝彩,“这小女娃儿,有我老萧家的风范,像我那老婆子,都强悍!”张传斌汗都差点儿流下来,他倒是不像老爷子这么高兴,颇为担忧的说:“可是万一萧少真出事儿了怎么办?真要是被那个……”这种事情,张传斌作为一个直男,还是十分的难以启齿。“不用担心,我那孙子没那么废,对付几个男人没有问题!”老爷子倒是十分自信的说道。张传斌没说,就怕有意外啊!万一意外发生了,最争气的一个孙子就这么废了,估计萧老夫人都能气的半夜来找你!“还有别的消息吗?”老爷子是真不担心,所以也就没再这件事情上多费心,便又问道。“宁婉现在再让人调查萧三先生和云书少爷的事情。”张传斌说道。“这件事,老爷子您真不插手吗?万一闹起来,萧三先生也危险啊!”张胜利也忍不住说道。“甭管!这群废物,不去对付外人,竟然对付自己的侄子!真他.妈出息!就让宁婉去弄,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老爷子冷着脸说道。“就算是玩残了,没死就不用管!”张胜利和张传斌的汗都齐齐的往下淌,知道老爷子的火气是真上来了,也就不再说。…………监狱中,萧云卿也知道账目被掉包的事情,虽然还在这里被困着,可是他的心情很平静,并不着急。跟着所有人一起,在户外劳作,四周都是闻家的人,把他包围在中间保护着,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护,让其他的人无法靠近他半步。就在这时,狱警朝着他们这一边走了过来。所有人,不只是闻家的人,都纷纷抬头,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狱警朝着萧云卿走过来。闻家的人相比其他人,脸色更紧绷一些,脸上写满了戒备。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狱警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狱警走过他们的身旁,来到萧云卿的面前。“跟我们走,警察有事情要问你。”狱警冷冷的说道。萧云卿淡着表情,只对周围紧绷的闻家人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心,便跟着狱警离开。这次,他是被带到了一个紧闭的房间里。这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通风排气的小口。如果不是房间里开着灯,这房间会非常的昏暗无光。萧云卿走进来的时候,这房间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坐着等着,许久才听到脚步声。他没有转头,而是等着那脚步声靠近,便看到陈开胜走到了他的对面。陈开胜并没有马上坐下,他脸色铁青的盯着萧云卿。“你应该知道,账目被掉包了。”陈开胜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东西好好地放在你们那里,你说掉包就掉包了?要我说,本来就没问题呢!而且,这事情你来跟我说,也不妥吧!”萧云卿冷朝着撇唇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个!”陈开胜双手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就是你搞的鬼!你最好老实的都给我说出来!”“萧云卿,你既然进了这里面,就不是外面那个萧少!我能让你在这里一辈子都出不去!你要是老实的说了实话,我就让你少受点苦!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后悔吧!”陈开胜压低了身子,跟萧云卿面对着面的说道。萧云卿看到陈开胜的目光对视,都要成了斗眼。“那账目到底是谁弄走的?宁婉?闻人?”陈开胜声音阴测测的问道。我哪里知道?不要因为你找不出问题,就随意的栽赃陷害。”萧云卿摊摊双手,嘲弄的说道。“哼哼哼哼!”陈开胜突然低声阴阴的笑了起来,“你不说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说!”说完,陈开胜就转身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时,还对狱警说:“看好了他!”陈开胜离开后,门又被锁了起来,只留下两名狱警守在门口,像是门神一样。萧云卿皱着眉,时刻保持着警惕。过了会儿,门又“咔嚓”一声被打开,走进来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说不上多么高大,可是看着都挺壮的,至少外表看去,那肌肉都不比第一天向萧云卿找事的那个大汉差。这四个男人看到萧云卿,都以一种打量的眼神在看他。从上到下,在脸和屁.股上停留的时间特别多。在打量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有明显的猥.琐,嘴角噙着**.邪的笑。萧云卿站起身,不着痕迹的移到墙角,让自己的两边都有两面墙护着,只把身前露给四人。这样,便保证自己的两边和身后都是安全的,不会被攻击,只要注意自己的面门就可以。萧云卿虽然没有见识过男人跟男人,可是透过这四个男人的眼神表情,就是猜也猜得出。他也立即明白了陈开胜的意图,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击溃他的精神,让他崩溃。到时候,不管有什么问题,他在精神崩溃之下恐怕都会说出来。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是比这个还要侮辱人,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了!可是,萧云卿冷冷的扯唇,眸中射.出凌厉的光,射.在四人的身上,竟是让四人紧张的一哆嗦。可是那四人立刻就想起了上面吩咐自己的事情,再加上看看萧云卿的相貌,再看看自己这边的阵容,觉得其实真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再加上,四人在这里面也实在是憋坏了,别说女人了,这监狱里就是漂亮男人都没有。要是有长的比较矮,比较白嫩,看起来比较娇弱的,就已经是难得了。萧云卿对他们来说,可算得上是极品。这四人也渐渐地忘了要害怕,其中一人大着胆子,粗声道:“上!”有了这一声呼,其他三个人也跟着一起一拥而上。四人狞笑着看着萧云卿,便伸手要抓住他。这种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伸出的手,便听到“咯”的一声脆响,骨骼断掉的声音。“啊——!”一人捂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耷拉在手腕上,就像是没了骨头的支撑,向下垂着晃啊晃的。紧接着,又是一人发出一声惨叫,却是躺倒在地上,双手抱着着自己的腿,来回的打滚。没一会儿工夫,屋内便惨叫声不断,那四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半死不活的。萧云卿冷笑着,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四人,走到哪最先出声喊了声“上”的人面前,抬脚便撵上了他的嘴。“唔——!”萧云卿重重的踩上他,那人的嘴都被碾肿了。鞋底直接踩在牙齿上,将牙龈和牙齿一起碾着,还带着唾液的血混合着鞋底的泥巴,一起淌了出来。-----------------------------------------------------求月票,求荷包,求鲜花钻石各种道具,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