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们要袭击明月楼吗?”跟随在苏染画身后的人低声问道。数十个人按照计划趁着夜色悄无声息潜入京城,盘踞在明月楼周围,等待苏染画发号施令。明月楼可以说是苏染画与西门昊当日感情发展的第二个地方,坠崖后她在那里养伤,也就是因为她比白依依更知道明月楼的秘密,所以被西门昊当做了出卖他的人,也是在明月楼的一战,让苏洛城一败涂地。真沒想到在明月楼被翻出來之后,西门昊出其不意的依旧将明月楼当做他的据点,可谓是大胆又令人意想不到的举措。这也是苏染画经过严密勘查后才得知的结论。带着现代來的先进手段与理论,苏染画的侦查能力比当今所有人都强,何况又掌握了轻功习练了内力,对她來说更是如虎添翼。内力需要累积,但是学会了轻功,结合苏染画敏捷的伸手,就是一大进步。紧跟随着苏染画的,也是被苏染画最信任的人就是当年被苏染情收买想要绑架苏染画的那帮山贼的老二,名叫乔大柱。他本來开了家小镖局,只走近处的买卖。可是恰恰在途径苏染画习武的山林附近遇到了劫镖的,被苏染画以练身手的名义插了一手获救。乔大柱认出了苏染画,见到她那身奇妙的武功很是痴迷,便做了苏染画的第一个手下,听从她的训练,听她差遣。“乔大柱,你带人在外面候着,沒有我的吩咐不许轻举妄动。”苏染画对身后的乔大柱道,目光清冷的注视着夜色下的明月楼,楼上一间屋子里透出隐隐的烛光,那个屋子的位置早已被她熟悉。音落,苏染画纵身一跃,朝明月楼掠去,如她前世的代号魅影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明月楼。西门昊坐在椅上,双腿自然的攀在面前的桌面上,双臂环胸,微眯着眼睛,神态悠然。烛光在轻轻的跳动,夜色中似乎悄然无声。但是西门昊嗅到了隐在暗处的波动,带着令他熟悉的气息。她要來了么?西门昊气定神闲的礀态下并不真是那么的平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已经等了好久,久的他快要失去耐心了。如今的苏染画当真可以算是世间的佼佼者,能够将他的事情尽数查清,这是与他纠缠多年的西门易无法做到的,只要苏染画与其他任何一个王爷合作,都会对他形成重重的一击。但是,西门昊对苏染画并沒任何防备,而是静静的等着她寻上门的时刻。有风若有若如的拂过脸面,窗子悄然无声的开合,一道人影闪在了西门昊跟前。西门昊蓦然睁开了双眼,令他魂飞梦绕的面庞清晰的呈现在跟前,他的心也跟着?锵有力的跳动。四目相对,一时无语。当苏染画想要以满腔的恨意站在西门昊面前,想要居高临下的看看这个冷酷残忍的男人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心底还压着一块什么东西,一时喷泄不出任何情感,恨也罢,恼也罢,或者还有曾经的爱……“來了?坐。”西门昊收起脚,坐直了身子,对杵立不动的苏染画道,声音平淡,隐忍身心备受折磨之后的沧桑。“你等着我,是想为了我的孩儿迫不及待的受死么?”苏染画面色阴冷,盯着西门昊沉声道,时过境迁,那满腔的恨意竟也可以收敛隐藏起來,只用单调的行动來表示。此时她已明白,并不是她的能力高到了什么地步,而是西门昊故意放松了防守等着她的到來。不过也是,一个壁垒坚固的北王,若是轻而易举就被一个刚成立沒多久的杀手组织给破了,岂不是太不堪一击了?“死,谁也不想,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西门昊的视线一直落在苏染画的脸上,从不肯,也舍不得移开。“又想玩儿是不是?那就看我如何玩死你!”苏染画顺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西门昊的对面。原以为在见到西门昊的一刹,她就会与其刀锋相向,可是连苏染画自己也沒想到她会与西门昊平心静气的面对面坐着,好像所有的深沉大恨都暂且隐退,留下的只有令人窒息的静霭。在沉静的面对中,苏染画的双手不由的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当她还沒有感受到充斥在腹中的异样时,便已空空,那撕搅一般的痛意又渐渐的浮现。而苏染画的目光也随着幻觉中的痛意渐渐的冷冽如刀。西门昊为苏染画的反应开始紧张,开始纠结于怎样面对苏染画的出手,但依旧不动于色随意的道,“先不要说我的生死,现在有一个人的命更比我吃香,招引苍蝇无数。若是那个人死了,就算杀了我,对你也会有不小的遗憾。”“谁?”苏染画眸光一缩,冷声问。“你去趟雪月庵吧,晚了,我怕那人会被苍蝇吞掉。”西门昊道,“对于我,你可以随时來见。”苏染画的目光闪了闪,冷笑道,“想再设计我么?”“既然你不信,那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好了。”西门昊漫不经心的站起身道。“休想溜走!”苏染情神情一凛,霍然起身,似乎顷刻间便要刀锋相向。西门昊轻轻的扫了苏染画一眼,朝着窗口的方向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影掠出了窗外。苏染画微微一顿,抬步跟上,与西门昊一前一后追逐在暗夜中。她沒有给隐在暗处的乔大柱下指示,当她知道西门昊正在静心等着她的到來时,她就清楚这个时候出手是极其危险的,西门昊已经做好了防备,而她也不会轻易做沒有底的事。苏染画知道西门昊想要引她去雪月庵,忽而停下脚步,落在一棵大树上,忽闪着眸光注意着西门昊隐去的身影。然后向另一个方向掠去。西门昊知道苏染画防备着他,所以对于她止步不前并不意外,收起回望的目光,径自朝雪月庵而去。原本寂静犹如置身世外的雪月庵自从何婉容死后便被阴森之气日夜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