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正带着那个韩千桦在正厅等着,同时还有不少精武近卫在殿外压阵,叫嚣着要让蒂和公主去见她呢——太后非常非常不满!为啥哩?理由很简单——蒂和公主是妖孽,目无尊长,媚惑储君,十恶不赦—累—宫闱比不得寻常人家,也不比在旃凤国,让人捉到把柄,便是一番坏名声的大罪。今儿个,要是让太后知道,这晴天白日的,蒂和公主“缠”着储君在共赴巫山,沉溺东阁内翻云覆雨——哇,那还了得,保管整个皇宫都会知道公主妖媚成性——唉,偏偏她家这位小姐,就爱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萌!瞅瞅吧,“勾搭就勾搭”,晚上“勾搭”不就没事了,偏偏趁着储君殿下刚下朝,就把人给“勾”进房去了。一句话,小姐就是和这个皇宫犯冲,稍稍任个性儿,办一点自己喜欢的事,结果都能被人逮个正着,只能说,老天很不给面子。****东宫太子殿,也称太子府,座落在皇宫东侧,自金旭继位以来,空置已有二十几年,宫内一切,得沧帝御令,仍有专人打理。整个宫院,虽冷冷清清,但楼台阁宇每隔五年会照惯例翻新,花坛争妍斗丽,树木郁郁葱葱,丝毫不见衰败,便如独自傲放的一朵牡丹,安静的等着命定之人含笑走来。今天开春时候,沧帝因为准备要立储君,便让人在东宫内新建了一座东阁,作为太子将来的寝宫。此刻,太子府的正厅内,一袭绛色绣凤襦裙,戴七宝凤钗的太后,手执龙头拐杖,面色沉沉的正坐在高座上。下座,如今隆宠六宫的淑妃,裙色秋黄缀彩玉,胸前佩着七彩明照的南海珠链,娴静侍坐在边上。荣瑞公主韩千桦素淡凤尾裙配一件银线镶玉小坎肩,便如空谷的幽兰,侍立在太后的身边。桂嬷嬷和大宫女如初则在边上侍着,大家都在等太子携蒂和公主来觐见。偏偏左等不见,右等不来。桂嬷嬷撑着长长的脖子巴望着,忍不住叫了起来:“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身为晚辈,进得宫来,不来觐见太后、拜见诸位娘娘已是不敬,如今,太后都跑到东宫来了,她还杵在房里不肯来见,真真是岂有此理!”太后本就一肚子火,听得这么一句话,那等于在火上浇油,龙头拐杖一锤地,敲得整个正厅殿室“铿铿”直响,以显示其心头之怒:“走,跟哀家去东阁!哀家倒要看看这只狐媚子到底生了什么妖术,足可将我的晟儿迷的忘了伦理常纲!”这东阁,与太子殿正厅相隔着一道人工湖,相隔甚远。金晟入主东宫后,便住在东阁,令景侃和常原为太子府左右卫率,执掌东宫侍卫。昨日,紫珞入住东阁后,金晟便立即交代下去:东阁之地,日后为太子和蒂和公主居处,重兵守护,除却公主贴身之婢,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这闲杂人等自然也就包括太后在内。守在东阁阁门外的景侃和常原一看到太后杀气沉沉的赶过来,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头皮开始发麻——人家是太后啊,他们只是小小的左右卫率官,去拦太后的驾,那等于给自己掴嘴巴子,但是,若不拦,太子定然责怪。常原眯了眯眼,牛皮军靴“豁”的踩上石板,身形一晃,带着两个侍卫早已迎了上去:“东宫右卫率官常原磕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到正厅吃茶,太子在换衣裳,马上就会来拜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放肆,区区一个卫率官,敢拦哀家的道,滚开!”龙头杖迎头就打了下来,常原功夫了得,轻轻一避就躲开。老太后就惨了,失了重心,显些就趔倒了去,一阵惊呼哗的响起,众人忙把太后扶起。当众出丑,怒上加怒,太后恼极的回眸一瞪:“来人,铁九,常原无理惊驾,把哀家把这个右卫率官拿下!”好一个胡理取闹的老泼妇,常原心中暗骂一句,一摸鼻子,傲然冷笑道:“哼,太皇娘娘,常原是太子府的人,官职虽小,却是圣上委任的命官。您凭什么问罪朝廷命官!”****东阁浴殿,香儿和秋儿带领四个宫婢取了两身干净的衣裳送入,然后静静退出,因为太子说这里不需要人侍候——走在最后的一个侍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太子赤身只裹了一件帛巾在腰际,随手拖过一条锦帛,笑着将水中那具软若无骨的削瘦身子拎起来包了起来——她没看到蒂和公主的脸孔,只看到一双雪藕似的葇荑缓缓的绕上了太子的脖子,耳边便就听到太子低低笑了一声,满含宠溺的低骂一句:“小妖精!得意了吧你!”侍女呆了一下,脸孔莫名的发烫——三千宠爱,莫过如此——这位蒂和公主真是好福气呢!殿门关上。“又骂我小妖精?你记性老差的,我都这么‘老’了,叫我小妖精,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女人眯着美眸笑嘻嘻的承受着男人的服侍。“哼,还不承认呢,只有妖精才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你自己说吧,你刚才那是什么行为?”金晟用手指抚着她细致滑腻的玉脸,人皮面具,在欢爱的时候,已被他扯去。他可不爱在两人亲密的时候,身下的人,是一个“陌生”的人,他就爱“墨问”这张脸,喜欢看着这个让他纠结了十年的“坏小子”在自己手掌下现出女人的媚色。是的,她的年纪是挺大了,但是面孔姿色并没有因为年纪大而有所退色,依旧如多年前他看到过的那样英气,只是曾经的脸比较丰满,而今呢,削尖了,却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之色。“啧,关我什么事来了,是殿下定力太差了……不离兄,其实你挺差劲的!”“你敢说我差劲?哼,那今儿个我们就别出门了,就耗在房里好了……”某只禄山之手又开始发威。“哇,你还来?别了,别了,真别了,我投降,我改口……那个,你很厉害的成不!”.紫珞低低笑着,就像一只喂饱的猫咪,弯着秀致如墨的秀眉,一双泛紫光的眸流露着女子特有的娇媚之色,一手欲拒还迎的按住在浴帛底下不安份的大掌,一手,抚上他的下巴,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咕哝的道:“怪了,你都不累的吗?昨儿夜里,你都不没有睡,这会儿又是一番穷折腾,还这么精神十足的,身子铁打的呀?”“嗯哼,多谢赞誉。若你有兴趣,或可再战上三百回合!”“啧,色坯,你不累,我可累了呢!我们回**再躺躺吧……还有,待会儿把胡子给剃了,太扎人!”摸着就像板刷,蹭到身上时候就人感觉痒痒麻麻的。“哼,扎人?是不是这样?”这家伙得寸进尺的低下头去,用自己初生的青髭去刷她的脖子,立即引来她惊喘的直叫:“呀,金不离,你还闹?”“你自找的。”他低笑又亲了一个,才抱起她坐到边上的藤榻上。沐浴的时候,她的发,高盘在头顶,但一番嬉闹,还是打湿了。金晟睇了一眼,让她枕在自己的膝头,摘去她发上的簪子,随手便挑过一块干帛给她擦那一头微湿的头发。这样的亲呢,是他做梦都不能有过的,在绝望了三年以后,还能神奇的得来这样一份意外的幸福,冰冷的心,除了狂喜,便只有感激——曾经一些偏激的思想因为这样一种失而复得,,而有所改变。是的,这辈子,他已别无所求,满怀虔诚,只想好好的与她就这样过下去,直到他们牙齿摇摇,白发疏少。以前,他做事总是很决绝,如今呢,决绝的同时,还懂稍留余地,只为想为她积福,祈盼老天佑她长寿。“情儿……”抹干丝发,金晟低头往她额头轻轻一吻,觉得有件事必须沟通一下。“嗯!什么事?”睁眼看,看到他正深深的睇着,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一张好看的脸,缓肝低下来,轻轻的咬她耳朵说:“我们不可以再有孩子了,待会儿,我让玲珑熬些药吃——我怕你怀上,都不敢碰你,你倒好,全无顾忌!”玲珑熟知她的生理期,之前给了他一张生理表,让他自己注定,这几天是她易孕的日子,他会离宫数天不回,一是因为公事真是忙,二也是怕自己情难自禁。紫珞一怔,终于明白他在顾忌什么了,这些天,他们亲呢的次数的确满多的,玲珑也曾提醒过她的,今天还给她做了一个含着夕子花做的香囊,叮嘱她随身带着,就怕她给惹上“祸”再折寿。但,这种东西戴的时间长了才会有用,想今日这番细细绵绵的恩爱,当真容易出事。按着这个时间,好像当初凌儿也是月头上一次中标怀上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看来还真得吃药,便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一定吃!”被他一提孩子,凌儿那张漂亮的小脸便脑海里闪了出来:“我想小凌了,怎么办?离开这么久,回去以后,她会不会不认得我?”要是身子允许,她还想生一个,想要一个弟弟,将来可继承他的大业,想想却觉得不太可能,九华大帝只有一个女儿——郁闷呐,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儿?现在的金晟可有两个女儿呢——这事上,到底哪里错了?“再忍几天,我们去旃凤——我也想见见我们的娃娃!”那回去旃凤,因为急着回来去诏国找她,错失了见孩子的机会,只听七妹提过,那孩子漂亮的不得了——“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何事?”金晟问。殿外,香儿急声叫了起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太后闯进来,在外头闹上了!常原拦了拦,太后极怒,要杖责五十大板呢,玲姑娘过去说了一句,便被桂嬷嬷骟了一巴掌,玲姑娘性子直,反过去打伤了桂嬷嬷,桂嬷嬷伤的厉害,都吐血了,太后立即叫来随行的铁九,要责罚玲姑娘……”“啊?”紫珞闻言呆住:“太后怎么跑这里来了?虽说我昨儿没去请安,但也不至于遭她这么兴师动众的跑来这里闹事问罪吧……不离,昨晚是不是另外又发生过什么?玲珑不是到她老爹那边叙旧去了么?怎么也被你请到宫里来了?”她不明白,金晟心下却是知道的,定是昨儿自己抱着蒂和公主了御书房的事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后来,又因为没有参加晚宴才把她招惹来了。他这位皇祖母本就不待见蒂和公主,这么一来自越发觉得蒂和公主不检点对的,昨夜,太后曾设宴,令所有皇孙携家眷出席,为的就是逼他不得不带紫络一起过去。他倒不是有意避开,也知道这个面迟早得见,由他陪着去见,太后的态度总不会太过份。他本是愿意出席的,偏偏紫珞睡的死沉,晚宴前,他唤了她几次都没唤醒,就像死人似的,身子温温的,人,却没反应。那会儿他急的不得了,忙让人把玲珑和冷熠自秦宫叫来会诊。冷熠和玲珑一起探看了一番后,认为可能药的剂量过重才引起的,倒无什么大碍,但最终导致的结果是错过了慈宁宫晚宴——这当中,金晟只让人传话说蒂和公主身子违和,不宜出席晚宴。为了照看紫珞,他也没有去,如此一来,蒂和公主恃宠媚主的臭名气一下便传开了。父皇因为不放心,还曾亲自跑来探看询问。“没事的,皇祖母那里你怎么做都是错的,干脆不讨好了。反正父皇已给了特许,免了你每日请安之礼,日后各过各的,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不是他不孝,只是如今的皇祖母,实在很难侍候,他可舍不得他的“坏小子”去受了这些个气儿。——金晟摸摸她的头,思量着说:“还有,那层人皮面具,以后别贴上,我看着碍眼了,外头的人,她们看到你这一副模样,爱怎么想便怎么想!”*****.两个人匆匆穿戴梳整好,香儿秋儿相随其后,走了出去。枫树飘零的林道上花坛边,太后的近卫欲将常原拿下,常原不服,正在反抗,已打成一团,景侃皱着娃娃脸,正在劝架:“太后娘娘,有事好商量,别动了和气……”铁九刚刚将玲珑抓了一个正着,而太后呢,雍容福态的一张老脸,腾腾怒气,全不理会景侃的劝,嘴上直骂:“一个小小婢女,敢打宫里的女官,这东宫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尊卑之分?桂嬷嬷,将这个丫头往死里打?”“是……”玲珑怒目相向,想挣脱束缚铁九的束缚,没用,那个男人力大如牛。桂嬷嬷一擦嘴上的血,两步奔上去,手掌扬起,便落下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里刺耳的响起。景侃见状,骇然的大叫,上去阻止:“太后,您不能打她的……有什么事,等太子来了再说——这样真要出事!”“闭嘴,别拿金晟来压哀家。哀家是他皇祖母,他身边的人不检点,哀家便有那个权力替他清理门户……”金晟听得分明,看得清楚,急步跨去,冷冷的怒斥喝断:“皇祖母,这里是东宫,纵然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您越界来教训……铁九,放开她……”说是迟,那时快,铁九只觉眼前一黑,便有一道强大的力量将他手臂拎起,十分力道,痛感袭来,他本能的放开,也不敢对抗——那人是太子——他忙跪下请安。“玲子……”一道飘飘然的影子,便如一阵清风掠过。紫珞急忙将失去重心趔去的玲珑抢住,当目光触及那张面色横起的脸孔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同一时间,一众侍卫婢女全部下跪行礼:“叩见太子殿下!”韩千桦和桂嬷嬷一并跪下,在场,只有太后冷怒的瞪着,淑妃娘娘脸色不安的左右看着。如今,在沧国的后宫内,淑妃是掌理后宫的妃子,然,管理后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太后这边很难服候,东宫呢,既是整个皇宫的一部分,可又是独自而成的太子府。本来东宫无主,该归她管的,可如今萧王入住成为太子,按理,她再无权来管,太后却把她一并拉了来。她本来正头疼呢,劝又劝不住,如此越界责打东宫里的人,若真要评理,理亏的还是太后。可谁都知道,这位老太后不好得罪,眼见闹的不可开交,她也急,索性太子终于来了。“太后,既然太子来了,那就消停了吧!”淑妃松下一口气,劝了一句。“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太后不肯善罢甘休,老眼一瞪,失尽平时的慈爱之色,喝道:“金晟,你如今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啊!现在正是紧要时候,你倒是好,一下了朝,什么事儿都不做,就记得急巴巴的赶回见这女人。哀家且问你,这个女人难不成比国家大业都重要了吗?汉伦可汗今日要进宫和众部落族长商议修和一事,你却放着这么多紧要的事不理会,不去筹备,居然大白天在房里鬼混,太不像话了!你想胡闹到什么时候?”金晟转头冷笑道:“皇祖母,到底是您在胡闹,还是孙儿在胡闹?您看看您现在责打的是谁的人?”一上来就是一句毫不留情的质问。太后听着,气的老脸直抖,拐杖狠狠的一敲地面,手指指着那地上的玲珑,叫道:“放肆,哀家是太后,罚一个不懂规矩的贱奴,还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么?金晟,哀家不过就是让这个贱奴过去通传你们,她不通报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指责哀家无理取闹,并且胆大包天的还把桂嬷嬷打成这副德性。我北宫皇室宫规素来森严,怎能容了这等泼悍恶怒在宫里行凶作乱……”这番话,可凶着呢!面掩薄纱的紫珞本就火大,听到这种话,心头勃然起怒,猛的回头,寒声喝出:“皇太后,若情倒要请问一下了,东宫何曾归了慈宁宫来管束了?“这样的规矩什么时候订下的?“若情只听说历代以来,六宫归皇后管,太子府归太子妃管,这样的说法天下人皆知……“如果您说如今北沧早改了宫规,那好,我们马上去见皇上,然后召见文武百官,可把这道理证个清楚明白,文武百官若说皇太后有这权限,若情绝无话说。“如果您认可这种说法,那若情就又要请问太后了,您身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好好在慈宁宫颐养天年,为何要来我太子宫来生非惹是?”一字一顿,切中要害,足令闻者骇然变色——这个林若情,语锋好生彪悍,立即惹来众人的惊异侧目。“大胆……”太后的脸色也是赫然大变,盯着这个终于姗姗来迟的妖媚,怒叱道:“林若情,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蒂和公主,敢在哀家面前指手划脚?哀家虽不是六宫之主,但哀家是太后,东宫无主,哀家管制奴才,教训孙儿,哀家做的事,理直气壮……紫珞哼了一声,冷笑喝断:“皇太后,谁说东宫无主?“谁又敢说是蒂和公主名不正言不顺,以后,我就是东宫之主!“香儿,去,马上把皇上御赐的太子妃印及册封诏书给我取来,好让太后看个分明,在这东宫里,谁才是女主!”太后嗓门是极大,可紫珞的气势更大,高声一喝下,目光陡然一利,咄咄之色可足闻者心颤。金晟没有说话,只看着自己的女人用她特有的气质威慑那些想要侵犯她领域的人——男装时,她可镇慑三军士卒,北地的多年军旅生活,早已养成她凛凛号令之气,而三年摄政为王,强化了她满身尊贵不可逼视的威仪。这便是他的女人,满身骄傲,够味儿!待续!.记得给晨投票哦!嘿,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