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拜官场码头1按年龄,朱厅还有七年退休。可实际能在厅长这个实权位置上干的年限并不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边的一纸命令就把他调到政协或者人大去了。所以朱厅心里也很急,必须自己还在位置上的时候尽快把儿子扶上副处以上的职位。这样才比较保险,至于以后他儿子努不努力上不上进,那得看他儿子自己的造化,要是不长进,最起码还有个副处垫背,也不至于太窝囊。不过老大的人还算义气。在饭桌上我话刚说了个开头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可他也向我倒苦水。他苦笑着说:兄弟,你的事我尽量帮,兄弟一场,不帮你还帮谁,不过你可知道这衙门越高日子就越难过啊!能来上面工作的人谁没点本事?可官位就那么多,自然就会你争我夺勾心斗角的。就算你上来了,你得拼命表现,不然就像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你想想多少基层的同志削尖了脑袋想往机关里钻。你要是不努力不表现,领导就会对你有看法,就会把你踢下基层,换自己的心腹上来。哪个领导不喜欢用心腹啊,又听话又会孝敬。你大哥我的日子也难混啊,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退二线,到时候我还不得乖乖的给人踢下来到基层?工作四年才混了个副科,学历又不高,现在还得去党校补个文凭,麻烦啊!我安慰道:老大,以你父亲的能耐,你弄个副处当当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机遇啊!你把我调上来了,老大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人跑跑腿啊。“你小子够机灵,是块做官的料啊。”“那还不是要靠老大你的提携。噢,对了,你父亲在家吗?我从县里带了点土特产孝敬孝敬你家老爷子,老大你有空也常下去走走,下面的夜生活其实也很丰富。”从酒楼出来,我以为老大应该有私家车,可他竟然没有。老大没有像李公子那样张扬。这是两种人的两种心态在行为方式上的差异。李公子的父亲早已没戏了,所以李公子也乐得逍遥,挥霍起了他父亲的老本。老大还想往上爬,自然行事低调,这也是做官必备素质之一。他自己要是没悟出来,也肯定有人教他。我们坐上的士向市郊的大院驶去。老大已经没有和父亲住在一起,他住在市局的宿舍。这次他是专程陪我去拜见他的父亲,这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那时候官场上没什么后台的人是要拜码头的。而拜码头是要有人带的,这一点很重要,局面打不打得开全看这第一拜了。如果拜错了码头或者拜得不好那你在领导眼里的形象就算是坏了。被领导看死,对于想做官的人来说那真是生不如死啊!去领导家坐,是一种内心的折磨。短短的几十分钟,感觉却十分漫长。而与领导的交谈总会让自己觉得像个结巴。说话之前总是想了又想,话说出以后总是悔了又悔,好像你的智商永远都是甘拜领导下风。我好不容易才把想回厅里工作的事婉转的告诉了朱厅,而他也似乎玩起了太极。一会儿说厅里已近没有进人指标了,一会儿又说借调还是有希望的。我并不想过多的回忆和朱厅谈话的具体内容。忍不住回想起来时还有些心惊肉跳。朱厅的冷漠让我觉得朱家的门有些高不可攀。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很天真的以为有老大的带领朱厅就会对我另眼相看。儿子的引荐似乎远没有情人的引荐有效果。当然老大是否真心帮我也是个未知数。看来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梅兰身上了。梅兰叫我敬朱厅的酒我也敬了,叫我带土特产去朱厅家坐,我就真的带去了。可最终的目的却没有达到,这使我突然明白在整个调我回厅里工作的『操』作,梅兰才是关键人物。这里面的玄机既浅显又复杂。浅显的是我意识到我在厅长眼里的分量还远不值得他帮我。复杂的是我不明白梅兰叫我敬朱厅的酒,叫我去送土特产,我就能回厅里工作的。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她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关键作用?走出朱厅的家门,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官场码头第一拜就遭遇挫折,我的内心很不平静。不过朱厅对我的印象还不算太坏,说话还留有了余地。这是一种暗示吗?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是钱还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利益?可这些我都没有。我只有梅兰,她仿佛成为了我送给朱厅的礼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悲也很可耻。朱厅调戏梅兰的那一幕又回想在脑海里,甚至还有少年时在溶洞里偷窥的那一幕幕,我有种想吐的感觉。我居然与那么多男人分享过梅兰,那是多么的肮脏啊!我不停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在嫌弃梅兰?不会的,她是我心里的女神,她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允许别人和我分享她,绝不!心里怀着这种想法,我便急切的想见到梅兰,可梅兰并不在大院的家。我打了她的传呼,她没有回复,我打了她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她仿佛永远的消失在这片令人压抑的夜空中。想着下午的时候还在酒店房间的**和她缠绵,可晚上她却仿佛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这让我感到恐惧和彷徨。心中阵阵的不安让我产生了无数个设想。她是因为我没有爽快的答应和她结婚而生我的气吗?或者是在和刚一样的男人约会?内心的空虚急需要有人来弥补,于是我赌气打了斯斯的传呼,也没有回复。这是怎么了?全世界都没人理我了?我感到了无限的孤独。看啊,人是多么脆弱的动物。我毫无目的的向梅海走去。在那里我看见了正在散步的商仪,这时她已身为副厅。她独自一人站在湖边,神情忧郁,好像在想什么心思。这也许是个和她套近乎的好机会。于是升官的**和献媚的动机立刻怂恿着我向她打招呼。她笑着对我说:是张爽啊,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毕业了吧,在哪儿上班啊?我低三下四的说:在县里的分局上班。“不错嘛,现在找工作挺难的,有个铁饭碗很不错啦。”“好是好,就是离家远了点。”“年轻人总得在基层锻炼锻炼。”“那是,不过能来厅里再接受厅长您的再教育就更好了。”“你小子是我教育最失败的学生,你要是回来,还不是存心丢我的脸啊!”我赔笑着说:“哪儿的话,您最失败的学生都考上重点大学了,我要是回来那是为您争光来了。”商仪不再和我说笑了,因为有人走近了。她可能觉得她现在的身份和我说笑话有些不大合适,于是我知趣的走开了。走近的人是几位处长和她们的夫人,我认出了其中一对是关处和他的老婆(关颖的妈),他们对商仪的热情犹如那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处长和他们的夫人们众星捧月般的围着商仪聊天。关处的老婆似乎早已遗忘她曾对商仪的妒忌和挑衅。她那洋溢着春天般笑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内疚。这虚伪人心做成的假面具,永远都在骗人骗自己。可当事人却还在虚假的陶醉。商仪似乎也没有怪罪关处老婆的意思,她完全陶醉在人们的恭维声中。多么融洽的上下属关系啊,在一颦一笑中就泯了恩仇。似乎官场中不再有暗中算计,勾心斗角了。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