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漫飞霜一个不小心喷笑出声,不过一触及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顿时就熄了声,心下一阵惊呼,妈呀,好恐怖,好吓人的眼神,被看一下都觉得好像要被他把心肝脾肺给翻出来看到一清二楚的。凌月星离定了定心神,看向独角兽,现在并不是打闹的时候,“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凌月星离观察发现,这里没有门,毕竟是被封印在玉佩里的密地,可是该如何出去这是个严重的问题。独角兽定定的看了凌月星离好一会儿,然后接过漫飞雪的斗篷,随意的往身上一披,也不把前面的带子系上,所以走动起来依旧春光乍泄,看得小梨咬牙切齿。“当初库朵族族长意外救助了我们独角兽一族,所以为了报答库朵族,愿意以我独角兽一族的眼泪作为他们密地的开启钥匙,至于如何出去……”沉默,显然他也不清楚。凌月星离有些无语,看来她还真是倒霉,竟然无缘无故的被卷进来。身上的斗篷已经脏了,凌月星离暂时也不脱,毕竟这里实在太脏了。扯起帽子遮住自己干净的头发,凌月星离缓缓的走上了那凸起的祭祀台。上面的地面刻着很多很古老带图案的文字,和象形文字颇有异曲同工之处,看不懂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但是连着那些图案,连蒙带猜,以凌月星离脑子还是能猜出个大概意思的。小梨几人安静的看着凌月星离,毕竟在这种地方,他们也一筹莫展,唯一的希望也就对于他们来说像神一般无所不能的凌月星离,至于那个没有节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还一脸酷样的独角兽则是倚在一边,依旧用某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凌月星离。凌月星离表情有些纠结,她连蒙带猜的猜出似乎想要出去,得开启什么像镜子一样的台子,不过这里并没有像镜子一类的东西,即使是满地的水晶也是一块块的柱体。站起身凌月星离一手环胸一手抚唇的思考,最后指挥着人道:“小梨,你们几个把四周倒下的柱子都放起来。”“是。”小梨很尽责的立刻领着漫飞雪和漫飞霜把一根根东倒西歪的柱子抬起放直了。“对了,柱子上面镶着黑色水晶的面朝本殿这边放。飞霜过来把黄色的水晶摆成基础阵。”被凌月星离突然提名的漫飞霜怔了怔,然后手脚有些不知所措的走上凌月星离所在的祭祀台,紧张万分的摆弄着那一堆水晶,生怕一个不小心摆错了。“紫色和无色的摆成八卦阵,蓝色各自摆放在四宿上面……”就这样四个人,凌月星离指挥,其它三个人有条不紊的听从命令形式,瞬间形成的那种以凌月星离为核心的团体气氛让独角兽冰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像凌月星离这种一看就傲比天高的人不屑于让他人帮助,甚至不是很讨人喜欢呢,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人格魅力还真不是一般。半个时辰后,整个祭祀台的各种东西几乎都摆放的像一个正要开始的术法阵,凌月星离看了看,八根大理石柱子,其中八个镶在柱子内的黑水晶正对着她,凌月星离看了看身前唯一剩下的一颗红色水晶,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的压下。只见凌月星离身下突然亮起一个六芒星图案,八根柱子上的黑色水晶顿时朝两边发出黑色的光芒,八根柱子相连,黑色的光芒将凌月星离和祭祀台外隔成两个世界。四周的水晶也开始用光芒交叉相连,瞬间形成一个蛛网般的茧将凌月星离重重包围。凌月星离很淡定的站在原地,脚前的地板突然咔咔咔的发出几声声音,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石门,一个盒子从里面升了上来,连同着的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来到我库朵族的人类,是否已经准备好为库朵族承担仇恨的觉悟?”苍老的声音从那虚幻的影子中传出。凌月星离眉稍一挑,“我不为别人的生命负责。”所谓别人,自然是不被凌月星离认可的人。“那你为何而来?”“只是不小心被牵连了而已。”凌月星离凉凉的道。天知道她根本对这什么库朵族的密地一点毛线球的兴趣都没有。这人即使是前人留下的虚影都不由得沉默了半响,这和他们一开始预计的不一样啊。不过,无所谓,相信结果都是相同的。“那么以我库朵族传承了千年的力量储蓄戒指相赠,赐予你千年之力,只要你为我库朵族报仇雪恨,如何?”说到底他们库朵族也是睚眦必报有点小肚鸡肠的人,都被灭了五十多年了还想着报仇,都不知道对象死了没有。凌月星离听了老者的话,顿时嗤笑出声,“你觉得本小姐会需要你们赐予什么?”赐予啊,这个词可显得真神圣,可惜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有资格对她用这个词的人呢,即使是神,也没资格。“……”这么嚣张!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知不知道这个虚影是一次性的啊?这次被你弄出来下次可是连根毛线都弄不出来了,这样我伟大的库朵族该向谁请求报仇雪恨啊?!“那么怎么样才可以为我族报仇雪恨呢?”虚影无奈的问。“本小姐已经说过了,不对别人的生命复杂,不过外面有两个很愿意为你们负责的人,把你们仇人的影像放出来吧。”凌月星离有些不耐烦的道,玛丽隔壁的这里的空气都带着灰尘,她想快点出去好吧。话说不知道用双月刀能不能劈开这里呢?虚影似乎被凌月星离不怀好意的眼神给吓到了,顿时挡住凌月星离和祭祀台外的蛛网消失不见,奇迹般的幻化成了一面光之镜,上面淡淡的人影浮现了出来。一片的血腥,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不留余力的屠杀着一个个紫眸的人们,一双双嗜血的眸中满是疯狂和掠夺的快感形成的扭曲**,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杀人放火翻箱倒柜,最后聚集在库朵族的一个大厅内。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露出的手却是可以称得上漂亮的,骨节分明,修长完美,与他露出的阴沉眼眸有些不符,他端着茶杯,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优雅高贵和上位者特有的俯瞰众生的气势,一看就知道非普通人。一个穿着库朵族族长服饰的老人被一个黑衣人领着扔到了男人面前,对男人的态度与他方才嚣张狂妄的姿态是极为不符的恭敬,“主上,找不到。”主上?原本没怎么在意的凌月星离耳朵动了动,对这两字特别**。“是吗?怎么也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吗?”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悦耳,如果不是那双眼眸渗人的很,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个穷凶恶极,刚刚把一个族给灭光了的人。“老朽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东西,我们库朵族没有那个东西啊!”老人无奈又痛心的说。“嗯……很有骨气啊。”男人有些戏谑似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本尊研究药理的时候的意外收获哦,很有趣呢,撒,第一个让你尝尝好了。”说着递给那个黑衣人。透明的药物缓缓的倾斜而出,可以看出老人本来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随着时间越长,老人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难看了起来,最后甚至难以忍受的叫出声,而老人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慢慢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凌月星离猛地上前一步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然而下一秒那影像却已经消失不见,凌月星离的双手紧紧的攥起,是那个人!那种腐蚀品,玄天大陆唯一的腐蚀品,除了那个‘主上’还能有谁有?“陛下?”小梨不明白凌月星离的反应,有些担忧的叫唤了一声。“没事。”凌月星离敷衍的应了声,平息下胸腔内的怒火,脑袋转了起来,这个影像是五十年前的了,而这个主上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话,那么圣芷娴……怎么说也不可能爱上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公公吧?听那个男子的声音不难猜出这个男人必然长得不错,若是他青春常驻……凌月星离眉间一蹙,玄天大陆青春常驻的方式似乎只有两种,一种突破紫色级,成为巅峰尊者,不过这种似乎不太可能,毕竟那是极限中的极限;而另一种便是像**塔里的那些人一般,用禁术像死神借命,成为半死人,并非真正的不死,只是他们活的时间可以很久,久到上百上千,但是终有一天还是会死。然而成为半死人却是极其悲哀的,因为是禁术,所以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残缺的身躯注定无法自由移动,更何况他们不能见到阳光,不需要吃食,就像在黑暗中独自生存的悲哀物种,就像躲在小小的橱窗外看着里面展示的平常,却不可缺少的宝贝,可怜又可悲。追求长生与不老,似乎是逆天的,必须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也只有凌月星离和蓝影能如此轻易并且没有任何代价的得到,若硬要说一个代价的话,那么唯一的代价就是她们身边的熟人永远在不停的更新,不能轻易的付出情感。难道圣芷娴的那个主上竟然是个半死人吗?那么他在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如果你想要玄冰寒梅的话,最好得到那枚戒指。”独角兽低沉性感的声音突然在凌月星离耳边响起。凌月星离抬眸,看了独角兽一眼再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虚影身下的那个小盒子里一枚绿翡翠戒指静静的躺在其中。“为何?”凌月星离想起那棵诡异的玄冰寒梅,眯着眼问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玄冰寒梅并非植物,而是一种从这种千年冰雪中诞生,借助千年前的一次溯月之力而有了自己意识的活晶石。”凌月星离微微瞪大了眼,说实话她有想过那个玄冰寒梅不是植物而是其它生物,例如某种未知的魔兽,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活晶石?这是石头成了精吗?“溯月之力是逆天的,只是恰好那次被这块水之琉璃吸收了不少……”“等等,你说这玄冰寒梅是水之琉璃成长起来的?”凌月星离皱着眉头问,开什么玩笑,她还想着用水之琉璃来让凌月行昆的脑子不再停止发育呢,如今这个水之琉璃竟然这么邪门的会变成这样,这样一想那水之琉璃神马的,她弟弟就是永远这么单纯下去她也不要。“没错,水之琉璃本就是一种带有灵性的稀有晶石,被吸收了溯月之力变成这样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它想要获得可以自由行走的自由之身就得吸收足够的斗气和能量,而那枚戒指里蕴含了库朵族千年来一代接一代的力量,足够让玄冰寒梅停止杀戮了。”独角兽说着,撩了撩落在胸前的淡蓝色卷发,丝毫不在乎把某处重点部位被凌月星离看去。凌月星离嘴角抽了抽,移开眼,见过没有羞耻心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没有羞耻心的,特别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吧,其实他却是该理所当然的,毕竟人家就是一只魔兽,哪有魔兽穿衣服怕被别人看了**的。“也就是说,有了那枚戒指里的力量,那棵玄冰寒梅就不会见人就攻击把精髓都吸了?”毕竟在各种世界见过的怪事也不少,凌月星离已经淡定了。“没错。”独角兽话一落下,凌月星离便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接过正要放进漫飞雪手中的戒指接过,不客气的道:“库朵族的仇本殿会帮忙,飞雪和飞霜想要得到的力量,本殿会给你们,有意见吗?”漫飞雪和漫飞霜怔了怔,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其实那个戒指的力量什么的他们也没肖想,自己身体适合不适合修炼斗气他们清楚,他们漫氏是天生的术法家,不可能成为尊者或者药师。比起这枚戒指,在见识过凌月星离的术法之后,他们更愿意接受凌月星离给的力量。很好。凌月星离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虚影渐渐的消失,然后他们的身体又一次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黑洞,下一秒被厚厚云层遮挡的天空出现在众人眼中。而那枚双龙玉佩已经碎成了两瓣,两条相拥宛若双生的龙各据一方,倒也不像碎了,而像本就是可以分开的一般。“陛下!”小梨突然一声惊叫。凌月星离随着小梨的视线望去,只见那玄冰寒梅的所在位置上,深紫色的斗气光芒若隐若现,疯狂的被玄冰寒梅吸进体内,而那团斗气中央被玄冰寒梅一条条血红色经脉缠绕着的男人,正是圣梵音。凌月星离怔了怔,随后一道力道猛地向她攻来,被小梨一掌挡下,侧头看去,只见暗一狰狞着一张不错的帅脸,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双锐利的眸中满是杀意的瞪着她。“不准你对陛下无礼!”小梨一见暗一这种对凌月星离无礼的表情,顿时冷下一张脸,出手招招不留情。“凌月星离!”暗一一边挡着小梨凌厉的攻击一边大吼,赤红的眼中竟然隐隐的闪现着某种晶莹的**,然后瞬间停止了抵挡,一瞬间被小梨的爪子狠狠的划伤了胸口,暗一却不顾身上的伤口,噗通一声跪在凌月星离面前。凌月星离幽深的猫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小梨更是直接瞪大了眼,即使和暗一没有过几次交手,但是却已经足够让小梨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固执倔强不服输,除了他的主人对谁都不会低头,如今……“求你救救陛下!”暗一压抑的吼着,额头重重的磕在暗红色的冰面,发出闷响。“已经不可能了。”说话的人不是凌月星离,而是依旧**的独角兽,冰蓝色的眼眸冰冷的看着那团若隐若现的斗气,“玄冰寒梅吸食斗气的同时是连同人的精髓生命力一同吸食的,那个男人……”独角兽还没有说完,凌月星离黑色的身影已经跃身而下,冰冷的神色,脚下高跟鞋丝毫不影响奔跑的速度和干脆,帅气利落的闪过无数细小的经脉,手上的翡翠戒指绿光一闪被她狠狠的射进玄冰寒梅的体内。蓬勃的力量瞬间吸引了玄冰寒梅的所有注意力,被一条条血红色筋脉缠绕的圣梵音瞬间被扔了下来,凌月星离运上内力将圣梵音带回了冰山顶。“陛下陛下!”暗一有些狼狈的跪在圣梵音面前,满脸的自责,都怪他太弱了,否则也不会让陛下一个人孤军奋战。凌月星离抱着圣梵音,看着他苍白得与死人无异的脸色,和气若游丝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皱了起来,心脏不可自抑的微微一缩,果然她的预感没错吗?“本殿想是不是可以给本殿说清楚?”压着满满的怒火,凌月星离冷声问,为什么圣梵音会跑去跟玄冰寒梅斗?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以人类之躯下去简直就是找死,更何况,圣梵音不可能会这么毫无招架之力的被玄冰寒梅困住……他们一路跟着她难道就是为了找死吗?或者说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是玄冰寒梅,可是却要在她面前出演这么一幕,到底什么意思?!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袭上心头,压抑的怒火更加不可抑制的上升。是在算计她凌月星离会不会对圣梵音的死活视而不见吗?暗一怔了怔,然后猛地对上凌月星离的眼眸,男儿泪充斥在其中,满是难以自抑的怒火,却硬是被他生生的压制住,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的道:“陛下昨夜要我准备一下来东之极地,我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一路跟着你们我也很困惑,一直到方才我才知道,陛下想要玄冰寒梅,为了你!”凌月星离怔住,然后看着暗一缓缓的扯开微微僵硬的嘴角,“你在开玩笑吗?”她想要玄冰寒梅,除了血瑟可能会猜到还有谁知道?先不说圣梵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单单是他们一直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如何知道她想要玄冰寒梅?“我会用陛下的生命开这种玩笑吗?!”暗一吼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朵六瓣淡粉色接近无色的花,正是那千年不掉一瓣的玄冰寒梅。凌月星离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圣梵音,神色越发的冰冷下来,“这是干什么?赎罪?愧疚?还是你又一次为圣芷娴的所作所为的求情?嗯?!”胸腔越发的闷堵,这种感觉让她涌起一种想要屠杀,想要感受鲜血从血管中喷涌而出的感觉,圣梵音把她当成什么人?以为用这种类似与苦肉计的行为就可以抵消他们带给她的耻辱吗?“不……”虚弱的声音从圣梵音口中发出,他抓着凌月星离的手,费劲的撑开无力睁开的眼眸,死水一般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她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无力抓紧的手仍然抓住生命中唯一的光芒般的抓着她,“……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原谅我的自私……我希望最后是为你而死……”“闭嘴!”凌月星离猛然打断圣梵音交代遗愿一般的话语,身子隐隐的发颤,“你有什么资格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叫做对不起?对不起可以让时间倒退吗?对不起可以磨平你带给我的伤痕吗?你的江山,你的姐姐,你的大臣,你的人民,每一个都排在我凌月星离前面,你想用一句对不起一朵玄冰寒梅将我打发吗?做梦!”凌月星离一字一句响彻这严寒的冰天雪地,让几人瞬间怔在原地,一种无法言语的酸涩从心底涌出,小梨更是冷着一张脸眼泪却莫名的扑簌扑簌的滚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陛下,她的陛下,她骄傲的陛下,应该是这天地间最为嚣张傲然于天地的人,果然是情之一字最伤人了吗?她的陛下是隐忍了多久才在这一刻颤抖着将愤怒爆发出来?圣梵音看着凌月星离,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口血喷涌而出,黑色的血染红了他白色银边的锦袍,那一瞬间高雅的可望不可即的雪莲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仿若在风中摇曳不去的执念,顽固而悲哀。凌月星离怔怔的抬起手看着满手的黑色血液,黑色?为什么会是黑色?这是中毒已深,这么深的颜色,已经踏进地狱的征兆啊,难道玄冰寒梅有毒吗?“这个人已经活不了了,内脏已经全部被毒腐化,真难想象这个男人之前竟然能装得那么健康无事。”独角兽**裸的在一旁道,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起伏,像在说风凉话,但是那双冰蓝色的眸中却有一闪而过的激赏,这个男人很隐忍,要知道若是其他人,在内脏腐化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躺在床榻之上起不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死之前隐忍得像个健康人一般的人。“什、什么?你说什么?!陛下怎么会中毒?!”暗一难以置信的大吼,他们一直都随在陛下的身边,除了那次在蓝桐镇引发的毒,就再也没有出现意外过,更何况还是当时还是凌月星离这个深红阶药师亲口宣布已经平安无事,毒被解得一干二净了的。独角兽凉凉的看了激动的暗一一眼,“这是用我们独角兽的眼泪和血液制成的和阵法一起搭配用的神经毒素,也不能称之为毒,应该称之为阵蛊,以毒为子蛊,以阵法为催动子蛊的母蛊,用来控制人类神经的药物,只有在发病的时候才检查得出来,若是这个人一直都有服用解药,那么就是金色阶的药师都不可能检查得出来。”神经毒素?凌月星离看着圣梵音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有什么她不想知道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从戒指里拿出了好几颗九转还魂丹,怔怔的往他嘴里塞,只是入口即化的丹药此刻却无法融化,他连最基本的融化丹药的体温也没有了吗?“而且按这个人的血液和内脏情况看来,受到阵蛊影响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年,看起来似乎已经几个月没有服用解药了,导致内脏迅速的老化枯竭甚至腐化,这个人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竟然能用这样一副身体储存那么多的斗气从玄冰寒梅树上抢到一朵,若不是这个人就要死了,我倒很想臣服于他呢。”独角兽冰蓝的眸中闪过一抹遗憾,不得不说他方才也被这个男人震撼到了,内脏都腐化了却能不让任何人看出来,甚至夺得了一朵玄冰寒梅,是有什么样的执念在支撑着他让他把早就该倒下的身体生生的撑到现在吗?眼瞳不由得看向那抹黑色的身影,眸中一片困惑,虽然独角兽不管是智力还是战斗力都是魔兽中的第一,但是始终不是人类,他无法理解人类的情爱,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曾爱上过任何一只魔兽。“十年?”暗一怔怔的看着独角兽,他听不懂什么阵法什么蛊毒什么神经毒素,但是他知道,独角兽的意思是十年前就已经有人向圣梵音下毒企图操控他,十年前,圣梵音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啊!是那些人吗?向圣梵音下了十几种毒,圣梵音被皇长公主救了之后依旧不放过他,是这样吗?还是说那个什么神经毒素就是那十几种中的其中一种?其它的都是为了蛊惑他们,让他们以为他已经平安无事了?“吃下去……吃下去……”凌月星离把几颗丹药含进嘴里,喂进圣梵音口中,然而没有吞咽,只有不断涌出的黑色血液,凌月星离却是依旧面无表情的一遍一遍的继续着,一瓶接一瓶的丹药不要钱一般的拼命灌。不要死,先不要死,起来告诉她,江山不重要,圣芷娴不重要,所有人都不重要,告诉她她凌月星离从来没有看错人,你从来不是故意要让她伤心的,你只是被人控制了身不由己而已……“陛下……”小梨怔怔的看着凌月星离,眼泪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掉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月星离,明明没有哭,却让她感到彻骨的悲伤。即使是暗一都不由得怔怔的看着凌月星离反复的动作,以冷酷著称的独角兽都不由得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对不起……对不起……”喃喃细小到让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从圣梵音嘴里发出,对不起他撑不住了,本来不想让你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的,不想让你伤心的。“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想要留住的人阎王爷都抢不走!”凌月星离捂住他不断涌出黑色血液的嘴,抓过那一朵玄冰寒梅往圣梵音嘴里送去,不是说玄冰寒梅可以起死回生吗?不要紧的没关系,没关系……“没用的,他的内脏已经全部腐化,就算玄冰寒梅的修复功效强大到逆天也不可能把全部腐化的内脏修复起来。”仿佛看不过凌月星离这副模样,独角兽冷冷的出声,抢走了凌月星离要塞进圣梵音嘴里的玄冰寒梅,这是这个男人拼了命的夺来的,他看不惯这样被凌月星离浪费掉。内脏的腐化就代表这具身体早就应该是几个月前就该埋进地里的尸体了,怎么可能救得活。“拿来!”凌月星离猛地瞪向独角兽,幽深的眸中一片彻骨寒冰和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狠绝,让身为皇族魔兽最顶端的独角兽都忍不住心下一惊,无法克制瞬间产生的恐惧。衣袖被轻轻地晃动,凌月星离回头,圣梵音用仅剩的一点意识看着她,专注认真的仿佛要将这张脸刻入灵魂,“……不要伤心……”“你不要说话,我会救你的,不要说话……”“不要伤心……我……我解脱了……如果……如果……”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可以给你一颗完整的心;如果还有来生,我可以不做你的唯一,只愿可以守护在你身边,即使是做牛做马。只是他来不及说出这些,死神已经向他伸出了镰刀,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歉意化为眼角的一滴泪。“陛下!”暗一撕心裂肺般的吼声响起,充斥这满满的悲伤。小梨捂着嘴死死的盯着凌月星离,生怕她做出一丁点儿伤害自己的事,然而凌月星离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圣梵音,眼睛干涩,却没有一滴眼泪,然而就是如此才让小梨更加的担心,她宁愿凌月星离像个正常人一样,伤心就哭出来,而不是像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这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独角兽看着几人,最终吐出这一句,独角兽是极为通透的生物,这个男人死得无怨无悔,甚至带着一种解脱的欣慰。这是一个灵魂极为简单通透的男人,他隐忍,话不多,也许对于爱人,他比起那些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语,更适合默默的守护,任何痛苦也只会藏在心中自己去承受,说白了就是死脑筋,依他看来,这个叫凌月星离的女人在药理和阵法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虽然中了阵蛊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能够解脱出的机会很渺小,但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不是吗?可是他却隐忍成这样,就连他身边的形影不离的随身侍从都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解脱?”凌月星离突然抬起头看着独角兽,那眸中一片平静,平静到让独角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凌月星离冷冷的扯动了下嘴角又低下头去。解脱吗?是的,这对于圣梵音的确是一种解脱,凌月星离就像是他找来二十几年终于找到的生命中最重大的意义,他是那么珍视她,珍视到愿意为了她想要的魔兽而带着不堪重负的身体打上擂台,所以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在一不小心的瞬间说出做出那种伤害她的事情?每当自己回过神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即使他是不愿意的,即使他不是故意,可是他依旧无法原谅他自己。他想要找出那个隐藏着的最危险的‘主上’,不想让最爱的她牵涉其中,可是他却也因此一次次的让他们有机可乘,接着他的手一次次的伤害她,他不能开口跟她说他不想做这些伤害她的事,因为都是他自己没用才会被人下毒控制,他不能奢求她的原谅,因为如此深陷泥沼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如此骄傲的她?他是个懦夫,所以……死了,就解脱了。“懦夫。”凌月星离抱着圣梵音冰冷的身躯,冷冷的声音响起,却无法让人觉得半点恼火,有的满腔的悲伤。“他是瞻镜渊的王,为了瞻镜渊而亡。”暗一怔了怔,然后突然跪在凌月星离面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他为他过去的狭隘向她道歉,为过去的不敬向她赔罪,为侮蔑她对圣梵音的心求得原谅,她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要保住圣梵音的名誉,他是为了瞻镜渊而死,不是被人暗中下了十几年的毒而死,更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死,他圣梵音一生为了瞻镜渊而活,更是为了瞻镜渊而亡,死得其所。而就在此时,那颗玄冰寒梅已经吸收了整个翡翠戒指内的力量,开始一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收回呈蛛网状的经脉,整个身躯摇曳着似乎在挣扎着想要从那千年玄冰中将根抽出。凌月星离放下圣梵音,抽出双月刀一步步的走向了正要破冰而出的玄冰寒梅,眸中彻骨凌虐的杀意让所有人都无法出声阻止,凌月星离不会哭,即使心脏再难受也不会哭,因为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但是她需要发泄,需要血液的发泄!“嚎——”玄冰寒梅发出的嘶哑刺耳的吼声,迎接着凌月星离一波接一波的攻击。没有用内力,没有用‘无我境界’和‘混沌之原’,凌月星离用最纯粹拳头和力气和玄冰寒梅纠缠在一起。玄冰寒梅无疑是最无辜的,在它得到的力量还不够时它根本没有一点儿意识,有的只是吸收所需要的东西的本能,就像婴儿,而圣梵音本身的时间就不长了,只是被玄冰寒梅吸了过多的斗气和生命力终于撑不下去了而已,所以当玄冰寒梅终于像初生的婴儿般有了意识思想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拿着一把很恐怖的刀要劈了它,顿时吓得它屁滚尿流一边躲一边跑,它可不敢用自己的触须去挡,那不被砍掉才怪。可是凌月星离并不准备放过她,不知道追赶打闹了多久,凌月星离终于没有力气的倒在了冰面上。呈大字型的躺在冰冷的冰面上,刺骨的寒意从整个背部传至每个神经,那厚厚的阴郁的云层仿佛她此刻的心情写照,脑中忽然想起在霸主那里的时候,蓝影说的话,原来蓝影她早就知道了吗?是啊,对于她们这两个拥有最高级法医证和医生证的她们,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发现圣梵音身体内部的不对劲,可是……是她被自我冲昏了头了……白皙的手掌捂住干涩的眼睛,她突然嗤嗤的笑了几声,尼玛的!真他妈的狗血!“那、那个,你没事吧?你好像很生气?为什么呢?是想要我头顶的花吗?我给你一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名为‘玄冰寒梅’,长得像植物的活晶石顶着满头的玄冰寒梅花,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近凌月星离,看不到脸,却有声音响起,脆脆的,仿佛刚刚入世的单纯孩子,可是它却不知道为了它的入世杀了多少多少的人才能将四周的尸体堆成冰山。凌月星离张开指缝,从指缝中看着玄冰寒梅,晶莹剔透的血红色枝干,美丽的贴近无色的花朵,那么精致,那么漂亮。“呐,以后就跟着本殿吧。”“哦。”“帮本殿看好门。”“哦。”“头上的花,除了本殿,其他人想碰,杀无赦。”“哦。”“……”“……”独角兽嘴角抽了抽,它这么多年守在这里,难道就是守了这么好拐的白痴吗?刚刚还被砍得哭天喊地的,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吗?竟然还准备跟着人家回去给人家看门?凌月星离伸出一只手,玄冰寒梅立刻很乖的伸出一条鲜红色的脉络缠住凌月星离的手将她拉起,“陛下。”小梨担忧的看着凌月星离,眼眶红肿着。“飞雪和飞霜呢,准备回去了。”凌月星离依旧是那般懒散淡漠的语气,仿佛方才并没有发生什么让她心脏发生变化的事件。小梨看着凌月星离这般,依旧担忧,却也微微松了口气,她的陛下依旧没有改变,是不是说明她并不伤心?“他们方才不小心掉到外围山脚下了。”“嗯。”点点头,凌月星离跃上山顶,玄冰寒梅很听话的寸步不离的跟着凌月星离。凌月星离看着暗一怀里的圣梵音,轻轻的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完美得如同钢琴家的手,可是曾经让她眷恋的温度已经消失了。细心的拿出湿润的纸巾擦拭着圣梵音脸上的乌黑的血迹,凌月星离神色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管你信不信,圣芷娴都是圣梵音死亡的幕后黑手之一,你们可以继续拥护她,甚至将她拥护上瞻镜渊的帝位,但是,”凌月星离眸间一凛,杀意盎然,“本小姐一定会将瞻镜渊夺过来,即使毁掉他!”瞻镜渊,束缚了圣梵音的脚步,束缚了他飞翔的翅膀,然而却也是他守护了十年的国,与其让它落入圣芷娴的手中,她宁愿将瞻镜渊毁掉为圣梵音陪葬!暗一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脚下踏的冰山便隐隐的仿佛地震一般的颤动起来。“快走!”独角兽突然大喊一声,**裸的身躯顿时变回了独角兽的身躯,率先跃下了冰山往凌月星离他们来的那个放向奔跑,凌月星离和暗一、小梨、玄冰寒梅紧随其后。只见方才他们做站的冰山开始塌陷,连带着四周围的雪地也开始塌陷,那是比掉进霸主的地盘的洞更加漆黑森冷的深渊,上千年的冰冻筑起的东之极地,只有天知道那下面依旧是冰还是海,或者地狱。塌陷的速度极快,仿佛这厚厚的冰面下本就是中空的一般,速度之快几乎紧随在凌月星离几人身后,玄冰寒梅抖动着一头的花‘哗啦哗啦’的尖叫着蠕动着作为脚的鲜红色的根部跑得飞快,看起来不像在逃命,更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戏,惹得前方的独角兽又是一阵抽搐,再次问自己他这么多年守着它到底是在干什么。暗一抱着圣梵音的尸体速度有所变慢,本就踏在湿滑的冰面又抱着一个人,顿时脚下一个踉跄,没来得及倒下,因为后面的塌陷已经到了他的脚下,仿佛巨兽张着巨大的黑色口腔要将他吞噬。“不!”凌月星离侧头就看到抱着圣梵音尸体的暗一掉了下去,而他抱着的圣梵音被他抛了出去,往深渊掉去,凌月星离只觉得心脏一阵缩紧,顾不得其它的跟随着跳了下去。“陛下!”塌陷慢慢的停止了,小梨扭头却看到这一幕,顿时顾不得其它也想要跳下去,只是被漫飞雪漫飞霜给拦住了。------题外话------那啥……顶锅盖,不要围攻俺啊啊啊啊啊!苹果是被亲们逼的,呜呜……可怜滴圣梵音呜呜……好吧,他会活过来的么~!为了他的新生,果断需要去死一死么么~!苹果这一章写得心脏那个抽啊,抽得俺昨天都没能二更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