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凌月星离眯着眼看向野霄,怎么会熟悉?凌月星离很确定野霄是第一次离开精灵谷来到人类地界,而且一直都和她在一次,怎么会去熟悉远在万里之外旭阳阁的严玉幕呢?“是啊,奇怪的感觉……”野霄甩了甩头,脑袋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似的,“我觉得我好像有些不对劲。”凌月星离眸光闪了闪,看向严玉幕,“是因为看到他?”“啊。”野霄尾音方落,凌月星离便瞬间脚尖微动,划开脚下的空气,消失在城楼之上,下一秒再出现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脑袋晕乎乎,不明所以的怔怔的看着凌月星离的严玉幕。严玉幕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刚还在想要怎么进入西凌,怎么见到凌月星离的时候,才一眨眼,人就到了城楼之上,而且凌月星离就在自己的眼前。“傻了?”在严玉幕眼前打了个响指,凌月星离嘴角勾着笑,语气微冷。严玉幕猛地一个激灵醒过来,温润的面容此时有些激动,双手猛地抓住凌月星离,她放他进来了,所以其实她还是会帮助瞻镜渊的,她还是对他的主上有请的,所以,瞻镜渊有救了是吗?凌月星离眼里骤冷,看着自己被血迹沾上的手,立时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完美手突然伸了过来,拉开了严玉幕的手,暗红色的身影挡住了严玉幕炙热的目光,暗红色金纹的手帕轻轻的覆在那只如玉的手,擦拭着。凌月星离看着野霄紧抿的唇,眼中温度开始回升,真是太可爱了,全身的酸泡泡和冷气好像都具现化出来似的。严玉幕看着突然出现在眼中的金红色卷发还有卷发上尖尖的耳朵,顿时怔了怔,又看到他擦拭着凌月星离的手,动作亲密,凌月星离眼里爱意不加掩饰,顿时觉得一阵羞愤,这个女人才短短多久时间就把他们的主上忘了吗?枉费主上对她的一片痴心!“凌月星离!你怎么可以……”“注意你的语气,否则本殿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说话的是野霄,淡漠的表情,语气冰冷带着杀意。这是什么人,竟然敢用这种仿佛他的宝贝背叛了谁的神情和语气!严玉幕愣了愣,抬头看向比他略高了一个头的野霄,然后猛然全身僵硬,这个说话的语气,这一身淡漠如莲如月的气质,甚至这张脸若是除去那双金红色的眼眸都与他的主上有三分的相似……“主上……”严玉幕怔怔的看着野霄。野霄眉头皱了皱,对这个人有点熟悉,对这个称呼也有点熟悉,但是也仅仅是熟悉,没有更多的其它情绪。“怎么样?”凌月星离握住野霄的手,幽深的猫眸微微的颤动,听到严玉幕喊野霄主上,她脑子猛地一轰,想起来曾经没有抓住尾巴的那个想法,圣梵音和野霄……野霄被分离出来的责任人格……“有点熟悉,他叫的主上是谁?”看向凌月星离,看到那双颤动的双眸,心脏猛地一疼,让他不禁问出口。她在隐隐的悲伤?为谁?那个主上?凌月星离看着他,眸光复杂,“他叫……圣、梵、音。”轰——有什么在脑中炸响,野霄身子猛地震了震,脑中一幕幕他本身不曾经历过的场景闪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张张说着让他觉得根本无所谓的理由放弃各种东西,却怎么也无法无视的嘴脸,瞻镜渊、皇长公主……最后极其清晰的一张绝色的面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风情无限,尊贵傲然,嚣张到让人臣服无奈……——“生死契阔,与子诚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吾在此以天地起誓,今生今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直娶凌月星离一人,若有违反,天地不容!”——“这‘帝妃’名头,我凌月星离,不要了”——“承担这些责任和义务真有那么难吗?”——“如果你认为这是我不要帝妃头衔的理由,那么你说是就是了。”——“……”……那生命仿佛永远定格在那傲然转身离去,火焰般的身影没入金灿的阳光之中,没有留恋,没有回头,傲然挺直的脊梁骨,似乎在宣告着对他的不屑,火红的裙摆如同绽放的地狱莲,妖冶而无情的身影……锐利的如刀割一般的仿佛切身体会的心痛让野霄蓦然白了面容,额头因为压抑的痛楚而冒出一滴滴的冷汗,金红色的眼眸微微的加深变成醇酒般的暗红,神秘而迷人。“野霄?”凌月星离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野霄靠在墙壁坐下,紧皱的眉头拂过他冒着冷汗的额头,极其的冰冷,让她不禁有些焦急担忧。野霄抓下凌月星离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声音有些因为压抑着痛楚而沙哑,“我、我没事,等等就好了。”是啊,等记忆都理清了,就好了。严玉幕一直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是不是他的主上?这般的相像,可是……看看野霄的耳朵和那把金红色的卷发,他又有些迟疑了。凌月星离接过一边将军递过来的湿手帕擦着野霄冒出的汗,突然看到什么,手上的动作猛然僵住,“你……”看着野霄眼角那滴晶莹,他……哭了?“对不起……”握住凌月星离的手,野霄眼里一片痛苦,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就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更从来不知道那个自己竟然如此的伤过她,他觉得心脏仿佛有一把刀在切割着,疼得他几乎都要死掉了。“你……果然圣梵音是你的那个被分离出来的灵格吗?”问着,凌月星离轻柔的拭去他眼角的泪,难怪她会总是把圣梵音和他放在一起对比,总是不自觉把他们重叠在一起,这滴泪是那般的晶莹,让她都无法生气了。“对不起,我……”“傻瓜,又不是你的错。”凌月星离有些好笑的看着野霄皱成一团的脸,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人格被分离又不是他的错,人格跑到人界重生也不是他的错,圣梵音也没错,他本身就是被框架在‘责任’之内的人格,即使他想逃开,也逃不开的,因为这是烙印在灵魂之上的印记。注定要他为了他的责任舍弃其它任何东西……包括她。一直在旁边的严玉幕听到凌月星离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什么叫圣梵音是他分离出来的灵格?但是他可以肯定,圣梵音和野霄是一体的,也就是说圣梵音果然就是野霄吗?“主上?!是主上吗?”严玉幕急急的问,眼里满是期待,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能让他把圣梵音给找回来!这种时候,瞻镜渊也只有圣梵音能再次使他平稳下来了。痛楚微微的散开了,野霄看向严玉幕,这个人是那个灵格的臣子兼同伴,只是……“本殿不是你们的主上。”野霄淡淡的说着,与凌月星离十指紧扣,那个为了瞻镜渊那个责任而活的圣梵音不是他,只是他分离出来的‘责任灵格’而已。“不!你是!”凌月星离的刚刚的眼神和话语都告诉他,这只精灵就是圣梵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愿意回到瞻镜渊而已,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瞻镜渊才是他的国,才是他的根,才是他一生的归属!凌月星离看着严玉幕,眼眸微微眯起,却也不说话,如果连这点事野霄都处理不好,她就该想想这个披着野霄皮囊的精灵是谁了。野霄金红色的眼眸凝出一抹冰冷的不悦,绝色的面容越发的淡漠冰冷,“圣梵音只不过是当年本殿被分离出的称为‘责任’的灵格罢了,那个瞻镜渊什么也只是因为他出生在那里,成为你们的王所以才会付出那么多,承担责任是他一生都必须的事情,那种不受自己思想控制的不完整灵魂,请不要把他按在本殿的头上。”瞻镜渊是圣梵音打下来的又如何?圣梵音当初为了瞻镜渊付出多少又如何?圣梵音是圣梵音,野霄是野霄,即使如今那个灵格已经回到了他身上,他也依旧是野霄,圣梵音只是已经从此消失不见了而已。如今对他最重要的是这个叫凌月星离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什么叫瞻镜渊的国。“主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当初你为瞻镜渊付出了那么多,你是瞻镜渊的神!是所有人的支柱,难道如今你为了凌月星离,就用这么一个理由抛弃整个瞻镜渊,抛弃瞻镜渊千千万万的人民吗?!”严玉幕激烈的吼着,这还是他敬重的主上吗?还是那个凡事以大局为重,几乎从不任性妄为,一切以瞻镜渊为首的陛下吗?“严军师!”一直在一边不插手三人的事的将军这次终于都忍不住沉下脸严肃的开口,“请注意你的说辞和语气,今日先不说你口中的圣梵音是不是野霄公子,你不觉得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请你别忘记这里是东大陆,是西凌帝国,不是你们瞻镜渊!我们陛下的名讳也不是你可以喊的。”“是!”那将军的话一说话,立刻引起在城楼上守卫的士兵的大声应和,一双双灼灼目光带着敌意的看着严玉幕,手中的兵器微微的握紧,似乎在告诉他,再敢无礼,灭了你!严玉幕看了那些人一眼,心里自然有些愤怒,毕竟大名鼎鼎的严军师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还从来没有被低下的士兵威胁的时候。但是此时他并没有时间来和这些人多说,他要说服他的主上,他要把他的主上唤醒,瞻镜渊才是他的一切,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国民呢?即使凌月星离如今是整个玄天大陆人民心中的神,但是又怎么比得上瞻镜渊呢?那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守了十几年才使得瞻镜渊如此茁壮的国啊!“主上……”“闭嘴!”野霄已经不耐烦了,金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愤怒,这个人是听不懂人(?你现在不是精灵么?)话吗?脑子有问题吗?什么瞻镜渊,什么国民,他听着都觉得有种想要毁了他们的冲动,就是那个瞻镜渊,那些国民,那些君臣禁锢了圣梵音,伤了他的心肝宝贝,让他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之时,把自己打入地狱的同时,也把凌月星离伤害了。但是野霄还是觉得应该感谢一下圣梵音的,虽然他是他分离出来的人格,但是总归不是他野霄,如果他不伤了凌月星离,让她离去之后发生那么一系列的事,她又怎么会去到精灵谷,又怎么会让他如今可以和她十指紧扣呢?凌月星离看着那双专注的看着她的金红色眼眸,心下那微微的紧绷彻底的放松了,也许是当初的圣梵音在心里留下了淡淡的阴影,看着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她知道野霄不会像圣梵音那样,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凌月星离。凌月星离弯起嘴角,大大微挑形状魅惑的猫眸弯成了月牙儿,笑容绝美如同怒放的黑罂粟,美丽而危险,却怎么也无法抵抗。野霄一下沉迷在那抹笑容之中,她总是勾着嘴角,讽刺的、冰冷的、客套的……但是真实的最很少,即使有也只是淡淡的,如今这般没有任何杂质的绽放,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整个生命都变得灰白冰冷,唯有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彩色和温暖。眼角突然瞄到其他人痴迷的神色,野霄猛地回神,赶紧把凌月星离拉进怀里,挡住那张绝色的笑脸。开玩笑,这是为他绽放的笑容,是他的福利,凭什么让别人看了去,那个谁?再看信不信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有你,说的就是你!看谁呢?!“主上!”严玉幕有些懊恼的从凌月星离的笑容中回神,看着野霄大吼,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控诉。凌月星离从野霄怀里探出脑袋,“严军师,如果你来西凌只是为了在这里跟本殿抢男人,你准备好被整个西凌的围攻了吗?”说的话似乎带着玩笑的成分,但是看看四周的军人的眼神就知道,凌月星离的话不是开玩笑,他们的女帝陛下给了他们太多,他们除了努力安分的工作之外都无以为报,难得陛下看上一个男人……好吧,是精灵,要是有人敢和他们陛下抢,不需要陛下开口他们都不会放过那个人,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严玉幕猛然一震,也明白自己因为野霄太过失态了,连一贯的冷静都消失了,顿时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现在最重要的是瞻镜渊,至于主上,日后多的是时间让他去把他叫醒。眼睛一闭一睁,立时,他又是冷静温润的严玉幕,“女帝陛下,请你帮帮我们瞻镜渊。”凌月星离眉梢微挑,嘴角的笑容变成了嘲讽,“我想,本殿对瞻镜渊已经仁至义尽了。”都已经被入侵了还怎么挽救?玄天大陆可没有驱魔师,更没有灵力者和抓鬼的神棍。“女帝陛下,很抱歉之前没有按照你吩咐的执行,但是请相信我们陛下已经下了令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被……”说到这里,严玉幕说不下去了,说什么?说被那群胆大包天的众臣瞒天过海?还是被一个女人把国弄成这般?不管哪个,最后终究是瞻镜渊自己的问题,丢脸的也是瞻镜渊。“不管怎么样,本殿之前就给了你们信息,是你们自己的疏忽导致瞻镜渊变成这样,都与本殿无关。更何况,本殿不是神,防线都已经被破了,如今找本殿又有什么作用。”凌月星离淡淡的说着,最后扫了一眼城门下的百姓,拉着野霄转身离去。严玉幕怔了怔,她没办法吗?凌月星离说她不是神,可是难道她所干的事不都是神才做的了的吗?炼制出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统一东大陆建立这么大的帝国,甚至守着西凌连鬼怪都无法入侵……如果连她也没有办法,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拯救瞻镜渊?所以……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啊!严玉幕神色一定,赶紧想要跟上凌月星离,只是一下子被一把发着寒光的刀给挡住了,抬头就见那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冷冷的看着他,“严军师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的好。”严玉幕看着这个人,也不敢贸然出手,一是他穿过魔兽森林的时候遇到了五只精灵的袭击,好在他们不是什么高级货色,让他好运的活着到了这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运起斗气了;二是西凌的兵招式古怪凌厉已经是整个玄天大陆饭后茶余的话料,他不保证能不能顶上三四招。所以只好在后面喊:“主上!女帝陛下!女帝陛下难道真的要看着瞻镜渊灭亡吗?帝国学院里的那些把你奉为神话的孩子呢?那些对你全心全意信任的臣子呢?你忘记紫兰彻竟舒语他们了?忘记那个为你辞官种田的邱毅了吗?凌月星离!”‘凌月星离’这四个字一出,顿时城楼上的兵都把刀拔了出来,这个男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们陛下的名讳岂是他可以喊的!而且还这么无礼!凌月星离脚步微微顿住,转头看向严玉幕,嘴角笑容极度讽刺,“虽然本殿已经觉得那些不重要了,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殿要是不说些什么,别人还以为我凌月星离是个多么忘恩负义的人!”“你跟我说紫兰彻,跟我说竟舒语,跟我说邱毅,那么你怎么不说宫老紫老他们?你怎么不说说圣芷娴,不说说你严玉幕还有暗组那些人!当初你们给了我什么?除了要本殿的付出没有给过我半丝最基本的回报!是了,你还是有说对一个的,那就是邱毅,只有那一个粗犷的将军才是整个瞻镜渊朝野唯一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本殿确实该去把他接过来东大陆才比较安全。”说着,也不管严玉幕苍白的脸色,拽着裙子和野霄一同进入隧道。“再不走就送你下地狱!”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小梨脸色阴沉的瞪着严玉幕,这个该死的男人该死的瞻镜渊,竟然曾经这样伤害过她的陛下吗?!“梨统领。”那个将军朝小梨点点头,因为这个城池正对着魔兽森林,所以凌月星离把小梨也派了过来协助。“你就是小梨姑娘?”严玉幕没有被吓到,只是看着大夏天依旧披着一身黑斗篷的小梨疑惑的开口。“走不走?”小梨没理他,悄悄运气内力,眼里杀意闪闪,她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过她亲爱的陛下的人,绝对!严玉幕也看到小梨的杀意,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就是暗一喜欢的人吗?看来如果暗一真的要追她看是遥遥无期了,这个人对凌月星离的重视就像她的生命一样。“……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严玉幕试探的开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只有留在这里,才能去唤醒野霄,才能请求凌月星离的帮助。“不行,这里不欢迎你,再不走我就把你丢下去!”虽然小梨刚刚听到野霄是圣梵音的时候很是气愤,但是她可不是瞻镜渊那些傻子,再不喜欢野霄,她也不会干出引狼入室这种蠢事,再说了,野霄是她亲爱的陛下的东西,凭什么让这个人觊觎?就算他真是瞻镜渊的王又如何?只要她的陛下喜欢,她小梨拼死都得抢过来送给凌月星离。严玉幕看着小梨严肃的小脸,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情开小差想,早知道应该把暗一也一起带过来的。但是他要是知道即使暗一来了同样会被丢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想。面对软硬不吃的这些人,严玉幕没有办法,正要飞身而下,却被凌月星离突然的声音喊住了。“等一下。”突然又折回来的凌月星离喊到。严玉幕心下一喜,以为凌月星离改变主意了。只见凌月星离慢慢的走了上来,猫眸扫过下面的人群,手中蓦然多出一把小巧的骨扇,银白色的骨扇刷的一下张开,划出一道绚丽的银光,挡住她诱人的樱唇,配上那身红裙,犹如欧洲中世纪站在城堡窗户下巡视着百姓的公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收回眼神看向严玉幕,“跟上。”严玉幕欣喜万分的跟上,小梨在后面虽然很不满这个严玉幕,但是她知道她的陛下不管做什么,都有她的打算,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道,你最好一直有用,否则别怪她小梨心狠手辣!刑侦营那边可是新出了很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工具呢!严玉幕跟着凌月星离走进了地下隧道,看着这一条足以让五只角马并肩而行的隧道,严玉幕不得不惊叹凌月星离真的很让人佩服。野霄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身边是一只白色和一直灰斑色的角马,看到严玉幕也不意外。“我没有出去很久吧。”凌月星离习惯性的窝进他怀里抱了抱。“没有,才一小会儿。”野霄看都没看严玉幕一眼,淡漠如莲的面容只为凌月星离而柔和。“那走吧。”凌月星离道,指了指那匹灰斑色角马,看向严玉幕,“你骑这只,快点跟上。”说着,身子一下子被野霄横抱了起来,然后侧坐在角马上,身后靠着野霄的怀抱,身下的角马有灵性一般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飞速的在隧道里奔了起来。严玉幕这才牵着灰斑色角马想要坐上去,岂料那只角马好似瞧不起他似的,大大的眼神里满是人性化的鄙夷,甚至是撒开了蹄子跑了起来,让严玉幕整个人狼狈的在后面追着角马。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严玉幕觉得跑得双腿都发麻没有知觉的时候,脑袋充血不足要快口吐白沫晕倒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那明显不同于夜明珠光芒的光,他几乎都想哭出来了。跑出来的一瞬间,阳光射入眼内,严玉幕只觉得脑子一瞬间空白,眼睛出现一瞬间的失明,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恢复,双腿却因为跑了太长时间而毫无知觉,怎么也爬不起来,忽然感觉到有许多视线在他身上,顿时全身僵硬的抬头,没想到,入目的竟是热闹的大街,不少的百姓站在一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隐隐的带着警惕,几个手中还拿着锄头。严玉幕嘴角一抽,脸上一阵羞愤,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踏踏踏……”一阵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一双穿着黑色镶钻的高跟凉鞋和火红色的裙摆出现在他身侧,严玉幕抬头,就见到凌月星离拿着她的骨扇半遮她绝色的面部,“我说严军师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呢,敢情是想借着隧道跑步强身健体么?”淡淡的语气,听在严玉幕耳里却是万分的刺耳。凌月星离也没等他说什么,挥挥手让两个士兵把他拖进宫去。从那个边城直线距离到皇城,骑着速度可以和最高时速的重型机车相比的西凌角马都需要花上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家伙本来就没多少体力,再加上跑了五个多小时,要是还爬得起来,凌月星离可就真要佩服他了。严玉幕这才发现原来他后面是一扇华丽的大门,黑金色的凤凰飞舞九天一般展翅欲飞,而下面盘踞着一条黑金色仰望凤凰的龙,这图案若是放在其它地方定然是被定为大不敬的,只是若是在西凌这边,却是最正常的,凌月星离这只凤凰,却是是让所有龙仰视的存在。只是让严玉幕奇怪的是,只有门,没有墙,两边是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树,树下有一截是白色的,长得异常的茂盛挺拔和高大,想要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屋顶根本不可能。进了那扇门,严玉幕才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嚣张和低调的奢华。整个西凌皇宫,没有灼伤人眼彰显财力的金碧辉煌,整个皇宫几乎除了必要的几处的红砖绿瓦金地红柱之外,其它宫殿几乎都是用水火不侵,万年不腐甚至时间越久越发清香宜人,对身体极有好处的刺木杉所搭建,古铜色之中流转着鹅黄色,淡淡的光华流转其上,美丽得如同少女婀娜的身姿。严玉幕觉得自己心理建设肯定不够,因为他的眼角已经在抽,心脏在抽,胃也在抽了,刺木杉,一棵小树苗大小的都要上万金都不一定买得到,凌月星离却用刺木杉建了这么个皇宫,她也不怕找贼惦记,到时候只要挖了墙角那么一小块出来都买个让平民老百姓好吃好喝的过个几年了。就在严玉幕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士兵已经把严玉幕拖到了凌月星离的御书房,于是他看到凌月星离一副极其懒散的模样斜靠在长形贵妃椅上,火红色的宫廷装铺到了地面,水钻流转着银色的光芒;而野霄却一脸淡漠,一边金红色的凤眸时不时哀怨的扫过凌月星离,一边处理这案几上那一大桌的奏折。他就说,这个女人肯定没那么简单的就放过他,这不,一回来就把他按在这里,然后一堆的奏折一推,全部要他来处理,反正他已经有了圣梵音的记忆,不再是只是一只对于人类社会和知识都不太理解的精灵。严玉幕心有不悦,在他眼里,野霄就是圣梵音,圣梵音就是野霄,而如今野霄却宁愿待在这里帮凌月星离处理政事也不愿意回瞻镜渊,这让他们这些拥护他的人情何以堪?“严军师,本殿似乎不是让你来看本殿的男人的吧?”凌月星离微带冷意的声音响起,幽深的猫眸一片寒冰,这个严玉幕还真是屡教不改,怎么瞻镜渊没有了圣梵音就过不下去了吗?如果是这样,还是早点灭亡了的好。“抱歉,女帝陛下。”严玉幕虽然不觉得自己看自己的王有任何问题,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瞻镜渊还等着她去救呢。“那么,让我们来谈谈关于瞻镜渊的事。”凌月星离淡淡的说着,手从贵妃椅下面拎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指间微动,一块刻着繁古花纹和皇冠的红色徽章出现在手指之间。严玉幕自然注意到了凌月星离手中的盒子,但是药师协会高级成员才会有的盒子,又岂是他可以知道的?所以他也没多在意,因为此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瞻镜渊。“你要如何才愿意帮助我们瞻镜渊?”严玉幕说道。“呵……”凌月星离摇摇头低低的笑出声,指间的徽章已经插入了盒顶,精致而神秘的盒子打开,凌月星离神色自若的执起里面的一封信,一边拆一边道:“本殿已经说过了,本殿不是神,已经被入侵的国家,本殿也束手无策。”“我不信!”严玉幕此刻俨然把凌月星离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凌月星离如何说,他都势要把凌月星离当成只是在敷衍。凌月星离被严玉幕难得的胡搅蛮缠提起了兴趣,抬起头向严玉幕,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怎么?莫非你还真是打心眼里把本殿当成神了?”“你不是神,但是有神一般的能力,不是吗?”严玉幕即使这一天一直在失态中,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军师这个名号并不是平白得来的。凌月星离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真是聪明的孩子,她喜欢这一句话,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她对他改观从不喜欢变成喜欢。继续低头看着那药师协会传来的信,和上次那封一样,霸气而带着秀气的字迹,看着异常的舒服。“虽然你这样说本殿很高兴,但是本殿真的得说一句,在这一点上你太抬举本殿,或许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像西凌和旭阳阁一样听从本殿的话执行下去,或许大家还可以坐在一起讨论如何迎战,而不是躲在这薄薄的围墙之下不是吗?”唔……原来是药师协会在瞻镜渊的一些药师也遭到了惨绝人寰的死亡啊,真是太悲哀了,作为药师协会的一员,请给她这一秒中的1/3的时间让她为他们哀悼一下。“关于这件事虽然很抱歉,但请相信这并不是我们的原意。”严玉幕压下心中的焦虑道。“你也不用太焦虑,不管是不是原意,你们的瞻镜渊如果不尽快挽救,会被它们侵占成为攻打其它国家的堡垒是一定的。”凌月星离把看完的信件放回盒子里,自顾自的倒了被果子酒享受的抿了一口,仿佛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关于灭国这种悲惨的意思。“女帝陛下!”虽然也这样猜想过,可是被凌月星离这样说出来,还是很难以接受,那是生他养他,他亲眼看着它慢慢的茁壮起来的家园啊!凌月星离缓缓的勾起嘴角,幽深的猫眸看着他,漆黑一片,带着一种仿佛一瞬间踏入地狱的死亡快感,蛊惑一般的开口,“呐,不如让瞻镜渊成为一个诱饵,把那些东西引出来怎么样?”严玉幕怔怔的看着凌月星离,脑子里传出这一句话,顿时让他猛然惊醒,“你说什么?!”难以置信的瞪着凌月星离,然后猛地转头看向野霄,却发现他正拿着一本奏折,淡漠如莲的面容上,金红色的眼眸宠溺而无奈的看着她,亲爱的,知道你魅力无限,但是请别再给惹桃花了行不?凌月星离可爱的吐舌,却更多是魅惑人心的美。“怎么?你不愿意?”凌月星离淡淡的说着,不知道的人根本会以为是严玉幕在无理取闹,而不是凌月星离在说着一件多么残忍的事——让一整个国和一个国的人民去当诱饵!“凌月星离!你什么意思?!”严玉幕被野霄不为所动,甚至是放纵凌月星离把瞻镜渊当成玩具的眼神激怒了,根本压不下去,凌月星离,呵……真是冷酷无情的人,让瞻镜渊去当诱饵,她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她西凌的民是命,他们瞻镜渊的就不是吗?!野霄金红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薄唇微抿,却没有插口,看那女人嘴角的笑容,貌似玩得很开心,要是自己打断了她的乐趣,她肯定要不开心了,所以比起凌月星离不开心,还是自己不开心比较好。点点头,某妻奴继续低头批奏折,既然她信任自己,那么自己就加把劲吧,多批一个她就多轻松一些!“明面上的意思不是吗?”眼角瞥过野霄眼里的情绪,猫眸染上一抹笑意,“瞻镜渊如今已经被入侵了,根本没办法补救,这是唯一的方法,由瞻镜渊当诱饵确定他们的方位,然后我西凌和旭阳阁出兵攻打,这是唯一拯救瞻镜渊的方法。”重点是,她不愿意当被动的一方,化被动为主动,这才是掌握胜券的最好方法。严玉幕迟疑了下,似乎这个确实是一个方法,但是太难以接受了,真的太难以接受了。“旭阳阁,甚至旭阳阁周边的国家都和西凌一样封闭了城门,各国都要自保是绝对不会开门让那些百姓进入的,那么你说,就是跑,瞻镜渊那么多的民要躲到哪里去?魔兽森林?嗯,那里的魔兽们会很欢迎的。东之极地?那里的魔兽更加的欢迎。这两块是唯二的能容下这么多人的空地,当然,只要你们敢和魔兽抢地盘。”凌月星离淡淡的说着,瞥了眼药师协会的那个盒子,药师协会的高级药师损伤了好几名,他们觉得权威被挑衅了,所以一向只做岸上观的药师协会终于忍不住要出击呢。眼眸不禁笑弯了,来得正好,有药师协会的帮助,这场仗肯定会是一场异常华丽的战争的,而战场……就让瞻镜渊那本不该这么存在的脆弱的国土来担任吧,给他一个华丽的战争结束这份脆弱。就像千妖然的理论,瞻镜渊成长得实在太快了,根基极度的不稳,这样的国,表面有多强盛,内里便有多么脆弱,只有经历过动荡的国才能成就所谓‘强盛’。当然这个理论,完全不能用在西凌身上,毕竟这个世界不可能有第二个凌月星离这种变态。------题外话------于是,瞻镜渊注定要成为炮灰囧……好大的炮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