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桓听着一怔,看着她皱了一下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谁?”“安平侯谌瀚。舒唛鎷灞癹”文采菁便又回了他一遍。齐一桓当即惊得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你当真?”文采菁郑重点点头:“千真万确。”“没弄错?”齐一桓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平侯,不过那“战神”的威名可不是假的,不论身手还是谋略,安平侯都是顶尖的,怎么可能会沦落成奴隶浒?文采菁轻轻摇头:“不会弄错,我和小诚哥曾经在香溢居见过他。”“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把他安置在了我隔壁的房间里,青柠在那儿照看着呢。峒”“带我过去看看。”“好。”文采菁点点头,带着齐一桓去后面的客房。澹台兴哲见她要离开,忙追上去:“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需要属下跟着吗?”“不用了。”文采菁看着他摇摇头说,“我有事要跟桓叔单独谈谈,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留在这里跟他们熟悉熟悉。”“是……”客房里,青柠正守在床边,似是累着了,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不过,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刻就警醒了过来,警惕的看向门口,见是文采菁,才松了口气,展颜笑开:“姑娘……”文采菁冲她笑着点点头,道:“累了就趴着睡一会儿,不用一直守在床边的。”青柠笑笑,说:“姑娘不用担心,奴婢就是坐着觉着无聊才打瞌睡的,不累。”“晚上我让易明来替你。”文采菁说着,才将视线投注到谌瀚身上,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他一直都没有醒吗?”“嗯。”青柠答应着点点头,“伤成这样,怕是要睡一阵的吧。”只见谌瀚睡虽睡着,两道浓眉却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很是痛苦的样子。齐一桓也走到了床边,看到**人的模样,着实惊了一跳:“怎么会伤成这样?”“不清楚。”对此,文采菁也是一头雾水,“我问过奴隶市场的牙人,到他手里的时候好像就已经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估计是晕倒在路边,正好被他捡到的,用了些药,不过都是些土药,治标不治本,请来的墨大夫说他已经很严重了,若再晚几天说不定命就没了。”齐一桓眉头深锁,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看向文采菁,问:“你说小宋将军一直在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安平侯。”“我也是这么觉的。”文采菁点点头表示同意,“要不然也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姑娘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可还醒着?有没有说什么?”齐一桓又问。“醒倒是行着。”文采菁轻扬了一下眉,说:“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句话都没有?”齐一桓奇怪的皱了一下眉,“这不太可能吧?”“他哑了。”文采菁这才说出重点。齐一桓顿时大惊:“这么严重?”文采菁狡黠的勾唇一笑,道:“没那么严重,是牙人嫌他伤重老嘶吼吵得慌,用暂时性的哑药毒哑了他,一个月后就没事了。”齐一桓却有些怀疑:“你确定他没有拿话诓你?”文采菁不以为然的一挑眉:“就算他真的诓我也没关系,易明跟着墨大夫去抓药的时候,墨大夫让他顺便把这哑药的解药带回来了。”齐一桓一听,心头一松,道:“那等他一醒过来就喂他吃下去,好歹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喂他吃解药?那岂不是以后一直要听他的嘶吼?她才不要呢。文采菁眼珠子咕噜一转,提出反对意见:“还是等果断时候再说吧。”“为什么?”齐一桓不解的看她。文采菁又一转眼珠子,找了个借口道:“……他现在浑身都是伤,很严重的伤,现在睡着还好,一醒来就会哇哇大叫的,岂不吵的慌,这里可是蛮国的驿馆,若是被官兵发现了,不是很糟糕?”齐一桓一想也是,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还称赞起她来:“还是姑娘想的周到。”文采菁忍不住一撇嘴,唇边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青柠则站在一旁,皱着眉,歪着脑袋很奇怪的看文采菁。侯爷是哑了没错,可不管怎么疼,他好像都是一直咬紧牙关忍着的,就算没哑也不可能发出很大的声响不是?姑娘为什么要撒谎。一看青柠的眼睛,文采菁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忙趁着齐一桓不注意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青柠虽然不解,不过却是最听话的,见姑娘不让她说,她便很认真点点头,表示不会透露。真听话。文采菁笑着向她翘了翘大拇指。青柠腼腆的脸微微一红,低头保持沉默。“那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齐一桓盯着谌瀚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文采菁,询问意见。文采菁忙敛起嘴角的笑意,看着齐一桓反问:“桓叔的意思呢?”齐一桓眉头紧锁,略一思索道:“要么马上派人送他回大周去,要么找人送信给小宋将军,让他派人来接。”虽然他提了两个意见,不过还是觉得第二个比较妥当一点,毕竟那样就不需要他们的人冒险了。他们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能再死第二个。文采菁自然是对这两个意见都不满意的,这么快就送走,岂不是没得玩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以后可就再没有了。而且,不管派人送他走,还是找人送信给小宋将军,都会让她暴露身份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小心眼儿,说不定会给他找麻烦,绝对不行。见文采菁眸光闪烁,一脸为难的样子,齐一桓便知她是不赞同自己了,便问:“姑娘有什么好主意?”“依我的意思,什么都不用做。”文采菁说。齐一桓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按照我们自己的步调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把他带回去不就行了。”“这样啊……”齐一桓仔细想了想,问她:“接下来的事,姑娘打算怎么安排?我们什时候跟百里锦江谈?”文采菁微眯了一下眼,眸中精光一闪,道:“我们等,等百里锦江来找我们谈。”“若他一直不来呢?”齐一桓忍不住担心。“他会来的,估计就这几天了。”文采菁很笃定的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等跟百里锦江的生意谈成,清了我们这次带来的货,我们再带一批回去,又能赚一笔,另外,我还想继续往北走……”齐一桓一怔:“姑娘还要继续往北走?为什么?”文采菁看着他,勾唇一笑说:“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再深入一些,好好欣赏一下蛮国的草原风光啊,已经春天了呢。”“不行,太危险了。”齐一桓一脸凝重说。“有兴哲在,不用怕。”文采菁笑着,直接将澹台兴哲拿出来当挡箭牌。澹台兴哲身手好,又是蛮国土生土长的,可不是一个最好的向导嘛。要知道,她这次出来,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跟百里锦江谈成这笔生意,而是要找一个有水有草的地方,再找一个识马懂马的人,建立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马场。战马可是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战略资源,而最壮硕剽悍的战马正是出自这北蛮的大草原。虽要花费不少心血,却完全不用担心没市场。以后,就算不小心被文叔明占了上风,她也不用怕没有后路。齐一桓这才恍然:“原来姑娘你是早有预谋啊。”文采菁笑笑,继续说道:“这样算来,估计要话费不少时日,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身上正伤着,养好一点再走也妥当些。”齐一桓仔细想了想,便点头同意:“那就听姑娘的。”“另外,我想,安平侯在我们这里的事情还是尽量瞒着,免得被太多人知道,不小心走路风声,惹来祸端。”文采菁道。“这我明白,姑娘放心,我会小心注意的。”齐一桓理解她的担忧。“那就辛苦桓叔了。”文采菁笑着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又提醒了一句:“对了,桓叔你以后若是过来见他,可千万不要提起我们是京城文家的商队。”“为什么?”齐一桓不解。当然是怕他找上门找她麻烦。不过,这话她当然是不会当着齐一桓的面说。她只是转头深深看了谌瀚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曾经高高在上,衣着光鲜,突然沦落成了被卖的奴隶,还被人看到了他这么狼狈的模样,说不定会心怀怨恨呢……”齐一桓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微微一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昏睡的谌瀚:“他不是那样的人吧……”文采菁挑眉,故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怕他嫌我们看到他最落魄的一面,想要灭口……”齐一桓听着,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文采菁看着,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成了,她应该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