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渐黯了下去,洞内的温度慢慢在降低,她回头,他依然靠在那里,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换作从前,以他的脾性怎会不主动爬到**挤在她身边?为了她,他一直都在改变自己。心里酸酸的,不知是心疼,还是愧疚。轻轻咬了咬下唇,她低声道:“地上太凉,你上来与我一起睡罢。”半晌没听到他回话,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之时,他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不怕我忍不住要了你?”她微微一颤,不知该怎么回答,却听到他又在说:“你不怕,我怕!睡吧,很晚了。”“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她凉凉地开口,转过身,不再看他。他只是微微怔愣了下,便毫不犹豫地往石床走去。庞大的身躯挤在小小的石**,**的空间顿时显得窘迫。“是你邀请我的。”他抬起她的头颅,长臂穿过她后领,让她睡在自己手臂上。轻轻一勾,把她拉进怀里,另外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腰际,紧紧搂住。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他真的忽然兽性大起。可他只是紧紧搂着她,什么也没做,很快地便沉沉睡去。见此,她一颗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下。心情放松后,便也很快地累极睡死了过去。今夜,她受了惊,又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又困又累了。直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他才张开眼,静静凝视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软玉温香在怀,此时此刻,他确实想她想得要命,可是,如何舍得让她伤透的心再添一道伤疤?他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睡了过去。|那夜,他做了个美丽的梦,梦里,她倚在她怀里,笑颜如花。他紧紧抱着她,疯狂地索吻,疯狂地缠绵醒来时天已经亮透,丝丝阳光渗入山洞,照亮了一切。她揉了揉双眼,浑身的酸痛让她忍不住低吟了两声,而他也在这几不可闻的呻吟中缓缓张开双眼。入眼之内,他粗糙的大掌正停留在她的圆润之处,两人同时一惊,他慌忙移开,她无声转过身子背对他。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半晌,他翻身下床,简单收拾好一切,回头看了依然背过身子躺在石**的她一眼,尴尬过后,心里却是丝丝的甜。那日,他们赶了大半天的路,入夜时分来到一片原野,依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把马儿绑在石块上,抱她去不远处的河边坐下,让她自己简单清洗一下身子,他挽起裤腿跨进河里,专心捕鱼。他的背影依旧高大健壮,却没了初相识时那份阳光气息,反而添了一份隐隐的孤寂和落寞。看着这样的他,她只觉心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却无能为力。她从来不曾寄希望于那个传说中的蛊尊,正如她从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回到冯跋的身边。可他却执念成痴,寻找蛊尊的决心从未因为她的放弃而动摇。捧起一把清水,想洗净一脸沧桑,待涟漪散尽后,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的却仍是一张年轻却饱含风霜的脸。有多久,她脸上再找不到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女人一旦有了情,一颗心便再也做不到纯真无暇了。跋,你如今还好吗?思念的轻风,幽幽轻拂,吹起她细碎如丝的长发,也吹起天际另一边,那一身清逸中透着寒气的绿衣。笛声悠悠,浑厚冗长。明月千里,心中分明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牵挂,却不知被牵挂的人究竟是谁。一袭艳红丽容似画,满腔哀怨顷刻化在飞扬衣袖间。那个一边跳舞一边歌唱,含着笑,心里却盈满清泪的女子,到底是谁?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笛声嘎然而止,满腔思念消散在一身清寒傲然中。“何事?”“初春寒露深重,我只是想给王送上驱寒外袍,并无意打扰,抱歉。”白倩递上手中的外袍,柔柔看着他。她知道,他一个人沉思的时候不喜旁人打搅,只是,那悠扬却隐含深情的笛声让她情不自禁地一步步走近。冯跋冷清的目光缓缓扫过她一张细致的脸,淡漠的心没有一点情愫起伏。这一生唯一一次醉得人事不醒的那个晚上,他隐隐记得有个女子与他抵死缠绵了整整一夜,对她的渴望与索取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可醒来时,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白倩,心底却无法生出一丝一毫异样的情愫。**分明有他们欢爱过的痕迹,可为何,一颗心堵满了失望?他细细看着这张脸。面如桃花,红粉菲菲,姿色不俗,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舞一曲。”他靠着石栏,淡言道。白倩微微讶异着,想着他总算不再漠视她的存在,心底有几分喜悦。放下手中未被他接受的外袍,她移步亭中央,轻摆腰肢,款款舞动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鸣凤一笑惊游龙,黛眉倩歌,如泣如诉,仙姿卓然,如风中弱柳,不胜清寒。歌很美,人更美。然而,就在她飘然转身之际,绿影一晃已走远,只留下一地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眼无泪,一颗心却已被泪海淹没。王妃啊,纵然您心细如尘,步步算计,却依然算漏了您在王心里的份量。您含恨走远,忍痛把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留给她,却可知,她从未得过他一丝一毫的怜惜?聪慧如他,怎不知自己心中所爱并不是那个清晨醒来眼见的女子?方才是她自作多情,以为王终于肯接受她,却不想,自己只是再一次为他证实了心里的怀疑。王妃,您错付重托,她真的有心无力。一地飘零,几许痛心,几许悲凉。--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