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豆豆暖房同学的粉红,感谢云之彩水中月同学的平安符~……早在赵太后秉政时期,上京城就发生过一次政变。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还活着的老人,或许仍对此记忆犹新。而景宗皇帝,也就是当今的祖父,那时候只是太子,年纪甚轻,名声不显,只因是皇后嫡子,才得储位。彼时赵太后乱政,皇帝只知唯唯诺诺,赵家气焰熏天,整个大宋朝都有些乌烟瘴气。景宗皇帝隐忍多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沉默寡言并无出色之处,但却暗地里积蓄力量,终究在赵太后千秋节时一举发动,成功夺权。自此赵太后便退出了前朝,幽居于宫闱,一年后便悄无声息病逝,而皇帝则在这一年禅位于太子,自封为太上皇,迁居出宫。景宗挽留不住,便命人在京郊盖了一座离宫供太上皇居住,这便是夏宫的由来。因此,夏宫虽然是离宫,可因为太上皇长居于此,皇帝又不时前来侍奉父亲,夏宫的防卫设施还是非常到位的,并不比皇城差。也因为景宗皇帝手中权力乃是政变而来,所以他本人对此非常忌惮,后来为了防止儿子们有样学样,更是在夏宫配备了一支常规军队,只是几十年过去,警备松弛了而已。但凡军队,便是战斗力下降,可毕竟威慑力还在,自当今登位以来,大宋连年风调雨顺,国力雄厚,又因着与邻国开战,至少武器还是很锋利的。可不管如何。军队总是军队,如今景山被袭,缘何那驻军处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有皇子在此,就是没有,那些达官贵人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真想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代璇挠挠头,心里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若是在现代多好,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解决了!然而抱怨终归是不解决问题,只见陆安馨眉毛一挑,接着就眼疾手快的拉着代璇闪身躲到了假山洞里。两人才刚蹲下,就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咦?明明看见人影了!”一个带着几分北地口音的男声道。“他.妈的,竟是叫人给跑了!还愣着作甚。追啊,别叫她们走漏了风声!”另一个粗犷的男声接着道。代璇忍不住就缩了缩脖子,很明显,这几个人来者不善!若非陆安馨机灵,她们俩现在就遭了。说不定会成为俘虏!落到这些汉子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代璇用膝盖都能想到,绝不会是被当成上宾的。直到脚步声远去,代璇和陆安馨才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无声的抹了一把汗。陆安馨静静听了一会,便想要起身。哪知道刚张开嘴,便被代璇一把拽了回来,还被嘘了一下。“我听着他们应该是走了?”陆安馨不敢出声。便给了代璇一个嘴型,无声的说了一句。代璇只是眉头微蹙着摇头,然后示意陆安馨安静,接着便竖起了耳朵。果不其然,有一会儿之后。便听得有人低骂了一声道:“没有人!我就说吧,那两个小妞肯定是早跑了。哪里会留在原地!”又有一个声音应和了两句,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远去了。而陆安馨则是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给代璇比了一个大拇指,两人又静等了一会儿,才悄悄从假山里拐了出来。诚王妃的小宴会本是安排在下午,这么折腾了一会,时候便也不早了,天边的夕阳发出红色霞光,映的半个天空都是红彤彤的,代璇不由得拿出怀表来一瞧,竟然已是下午五点多。“最多再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代璇忍不住皱眉:“入夜后情形必是对我们不利的,现下应该怎么办?”她们本是出来看看情况罢了,却没想过能够力挽狂澜解决这次事件,哪知道却遇上了不知怎么进来的外人!若是有内贼,任是景山的外墙再高再厚,又有什么用?可若是各自回去找妈妈坐以待毙,代璇又有些心有不甘。而她若是回去了,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次事件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甚至,若非诚王妃的邀请,现下还不到酷热的时候,本是不会有那么多的女眷来到景山的,代璇忍不住都要想了,这件事会不会诚王在里面插了一手?可这毕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如今她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呢?“怎么办?凉拌!”陆安馨倒还有心思开个玩笑,只是说完了,便皱了眉头,道:“你说方才那伙人……他们共进来多少人?”“你是说,他们要里应外合?”代璇顺口就接道,只是转眼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他们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攻克景山的防卫,那些御林军虽然战力不行,可也不是纸糊的。难道他们是打算抓人质?!”代璇话音未落,便被陆安馨扯了一把道:“我们快回去!”两人甚至都顾不上掩饰行踪便急匆匆朝着寒光殿而去,只是当她们还未接近时,就已经听到了声声刺耳的尖叫和各种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还有刀兵交接的声音和斥骂声。不好!代璇和陆安馨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停下了脚步,转而溜到了寒光殿的后侧,那里是两处倒座房之间,有一颗倚靠墙边的杨树,就见陆安馨蹲下身子在墙角下堆满了稻草的地方扒拉了半天,竟然露出一个狗洞来。“这是……”代璇忍不住开口:“夏宫里怎么会有狗洞?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这小妞对夏宫可真熟悉,难道以前来玩过?“这事说来就巧了,我高祖父当年可是督建夏宫的人,我还见过夏宫的建筑图呢。”陆安馨矮了矮身子钻了过去,又朝代璇伸了伸手道:“这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快点钻过来!”代璇真不是矜持,她只是在考虑,这个时候去凑热闹真的合适么?不是说贪生怕死,而是现在她们去了,能够帮上什么忙?无非是一起成为人质吧?然而这时候也说不清了,代璇一咬牙,便钻了生平第一回狗洞,沾了一头的稻草。“你大约是不知,当年寒光殿可是昭德太子,就是先帝住过的地方,这个狗洞还是曾祖父亲手掏出来的呢。”陆安馨的曾祖父,也就是如今定远侯的父亲,曾经是先帝的伴读。代璇了然,陆安馨在定远侯身后长大,或许小时候定远侯曾经说过先辈的趣事,结果被陆安馨给记住了,可是谁能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呢。大约因为今日宴会的关系,寒光殿所有人都在前面忙活,那些人闯进了寒光殿之后,便封住了大殿前后,也不知道是疏忽还是什么,竟然没有在后院布置人手。而诚王虽然依旧是书生意气,可还算是有担当,一直都挡在前面,那些人不知道是否是忌惮诚王的身份,竟然没有动粗。“姐姐,我看这些人怕只是为了胁迫,应该不会多杀伤人命致节外生枝。”代璇在陆安馨耳边悄声道。陆安馨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只是眉间依旧担忧之色甚重,代璇顺着她眼神瞧去,却是明白了原因,定远侯世子夫人,也即是陆安馨的亲生母亲,却不知道为何,竟是在瑟瑟发抖。代璇一把按住了陆安馨的肩膀,生怕她一时冲动暴露了出去,“姐姐,你千万要冷静。”陆安馨只是摇头,恰好此时云氏回过神来看见黄氏,便凑过去挽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却见黄氏不经意的抬头望了一眼,随后便握紧了拳头,却是不再抖了。而那些人,只管扫荡了殿中的点心茶水和果蔬,只待吃饱喝足了,才一抹嘴,开始打量起殿中众人来。大约是饱暖思**欲,这般暂时的平静之下,却有人突然拉了寒光殿的一个颇为清秀的侍女到怀中,惹得诚王大怒,竟是亲手拔剑杀了那人。“谁敢动这殿中女眷,便是如此下场!”诚王手执滴血的长剑站在殿前,虽则身躯纤瘦,却站的笔直,那张素日挂着淡笑的脸上,此刻满是冰霜之色。代璇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诚王怎的如此鲁莽,万一惹得那些土匪们暴动起来可咋办!诚王身边就那么两颗颗人,能顶的什么用!陆安馨紧紧握了握代璇的手指,道:“我们走!”代璇默然看过去,却见陆安馨一抬下巴,往发生冲突的方向道:“你看,那人根本不敢动诚王,可见此处无碍,女眷被困于此,不过受些惊吓而已,我们却是有事要做。”“什么事?”代璇忍不住问道。她们原是打算回来报信,可此刻已经晚了,还能如何?就算是求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求!景山护卫营至此依旧毫无动静,代璇可不敢去闯,谁知道那儿有没有人已经叛变了呢。“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换身衣裳。”陆安馨龇牙一笑道,洁白整齐的牙齿闪着光,却是衬得她的笑多了几分狰狞,“还得找一把趁手的武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