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场免费的闹剧

晓冉轻笑着摇头，反握住母亲的手掌。舒骺豞匫“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傻丫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没什么好怕的。晓冉，你有权利享受幸福。”陆婉温柔的抚摸了下女儿额头。“妈去倒杯热水给你暖暖胃。”“嗯。”晓冉心口一暖，笑着点头。目送母亲离开后，她从抽屉里取出首饰盒，将钻石项链带在脖颈上，因为挂扣在后面，晓冉戴的有些吃力，正是此时，房门发出微弱的嘎吱声，晓冉只以为是母亲去而复返。“妈，帮我把项链带上。”她低头道漩。身后的人并未出声，只是接过她手中的项链，动作熟练的将它戴在她的脖颈上。“谢谢。”晓冉淡然回了句，再次抬头时，面前化妆镜中倒影的景象，却让她心口一惊。“陆，陆霆钧。”她快速起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想要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直到身体撞上化妆台，退无可退疝。他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房门半虚掩着，晓冉并不想引来太多人。她唇片微抿着，脸色苍白了几分，淡声开口，“你来做什么？”陆霆钧邪魅轻笑，“你今天嫁人，我这个做小舅的不该来喝一杯喜酒吗？”开口的声音极是戏谑，他微眯了眸子，目光在晓冉身上肆意的游走。她今天真的很美，极地的婚纱，恰到好处的衬托了她纯洁幽雅的气质，亦如童话中走出的白雪公主，美丽到让人不忍亵渎。“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吧。小舅。”她可以的咬重了最后两个字，过分的强调了两人的关系。陆霆钧高大的身体突然靠近，唇边笑意不变，而出口的话，却将晓冉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身体好些了吗？流产虽然是小手术，却很伤身。”晓冉的脸色苍白如纸，强作镇定的咬牙挤出几个字，“我很好，不需要你操心。”陆霆钧哼笑，玩味中又带着几分讽刺，他温热的手掌托起晓冉尖小的下巴，迫使她迎视他深邃的墨眸。晓冉微眯了美眸，恍然间，从他深谙的眸中读出了两个字——阴霾。果然，他再次出口的话，让她瞬间如置冰雪。从天堂到地狱，亦不过如此。他说：“前些日子刚拿掉孩子，转身就嫁给另一个男人，安晓冉，你觉得你配穿身上的婚纱吗？”伴随着他话音而落的，是砰地一声摔门声。程家夫妇与程浩南齐刷刷的出现在门口，跟随在后的，还有陆婉与苏瑾默。这一切，似乎巧合的有些过分，而这‘巧合’只怕与陆霆钧脱不开关系。片刻的惊慌失措后，晓冉反而淡定了。她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心中已然明了，这婚注定结不成了。陆霆钧不是一向喜欢如此吗！看着她像小丑一样的努力挣扎，却在临门一脚，将她再次踢下地狱。“霆钧，你胡说什么，喝醉了是不是！”陆婉快步来到陆霆钧面前，试图去挽回局面。“胡说？我看这才是事实吧。”程母尖刻的开口，径直来到晓冉面前，厉声逼问道，“安晓冉，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事已至此，晓冉已不想苦苦挣扎。她平静的抬眸，面如死灰般，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是。”话音刚落，程母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脸上，力道不轻，晓冉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程浩南手疾眼快的拥住了她。“妈，你这是做什么！”程浩南恼火的对着母亲怒吼了声。“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你还护着她！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妈，晓冉是个好女孩，她的孩子是我的，你不要误会。”程浩南出声回护，就算这场婚礼会演变成一场笑话，他依旧会将它继续。晓冉是他一直以来的梦，他舍不得放手。程母是真的动怒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们都要结婚了，如果她的孩子是你的，就不会打掉了。这场婚事到此为止，我们程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陆霆钧单手插兜，慵懒的站在一旁，好似在看着一场免费的闹剧。不过，他倒是有些佩服程浩南的胆量。看来，他对晓冉的感情不假。只可惜，他陆霆钧的女人，又岂容他人染指。“亲家母，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别动怒。”陆婉陪着笑脸上前，却被程母一把推开。“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样的媳妇，我们程家可要不起。她就是个扫把星，害死了向北还不够，现在又不知羞耻的来勾.引浩南，你们安家真是有家教。”程母的话越说越难听，陆婉脸上挂不住，眼圈儿又有些红了。晶莹的泪在眸中打转，晓冉淡漠的容颜，苍白如纸。她挣脱了程浩南的怀抱，站到所有人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妈，辛苦您去告诉亲戚朋友，这场婚礼，取消了。”“晓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程浩南怒吼一声，他的怒气与晓冉苍白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讽刺的很。晓冉淡淡的抬头，淡淡的凝望着他，漂亮的眸子，没有泪，却空洞的骇人。她的声音那么飘渺，却字字扎在程浩南心上，也扎在她自己心口。“浩南哥，对不起，晓冉不能再嫁给你了，不是你不好，而是晓冉不配。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如果我们还有缘分，晓冉希望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你。”她唇角微微扬起，笑靥难掩苦涩。她压低了头，不去看程浩南受伤的表情。她动作缓慢的拉开身侧的拉链，褪掉了华美的婚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雪色内裙。她手捧着婚纱，却久久的不忍放手。这是女人一生的梦，而她终究没有这个福分。墨色发丝披散在腰际，晓冉纤弱的身子显得更为单薄。她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外而去，手中的婚纱缓缓滑落，被她弃在了身后。晓冉决绝而去，没有丝毫停留，也不敢有半分留恋。她相信了母亲，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享受幸福。到头来，才发现，这不过是她的非分之想。从陆霆钧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幸福的权利。“晓冉！”程浩南沉声唤着，刚要去追，却被程母拦住。“程浩南，你别忘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你想娶她过门，除非是我死了。”程母用力扯住儿子手臂，妆容精致的脸不停抽搐，早已失了一贯的庄重。“妈！”程浩南嘶吼了声，脚下却沉重的再也迈不开步子。一时间，场面再次混乱。“妈，我真的爱晓冉，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呢。我不想失去她。”他高大的身体，缓缓下落，竟跪在了母亲面前。程浩南这一跪，所有人都惊呆了，即便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陆霆钧，墨眸中亦闪过一抹错愕之色。“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我算是白养了你。”程母再次举高了手臂，但终究是亲生的儿子，拳头一下下只垂打在肩头。程浩南抱住母亲双腿，倔的不肯吭声。程母也打累了，最后狠狠的丢下一句，“程浩南，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若是敢追回她，以后就不是我儿子了。你就在你妈和那女人之间选一个吧。你要是选了她，我就当这辈子没生过你。”程母一把推开他，转身走了出去。陆霆钧看够了热闹，唇角只扬起一抹微讽的笑。侧头对陆婉道，“姐，看来今天这杯喜酒是喝不上了，霆钧先行告辞了。”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在经过程浩南身边时，微顿了下脚步，宛若君王般居高临下，微眯了眸子，眸光冷冷的扫过他，深虑片刻后，才再次挪动脚步。……清冷的街道上，车流涌动。晓冉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内裙，她走出酒店华丽的大堂，如一缕幽魂般，茫然游走在街道之上。内裙抹胸及膝，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好在是盛夏，不至于冻坏了身子。她双臂环胸，墨发披散在腰际，衬得脸颊异常苍白。刚刚的一切，就好像一场闹剧。她就像小丑一样，被陆霆钧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话，就好像利刃一般，一刀刀割着她的心，可他的话却又是血淋淋的事实。两个月前，她刚为陆霆钧拿掉了孩子，今天，她又有什么资格披上嫁衣，嫁与他人。她不配，真的不配。身侧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晓冉顿住脚步，茫然侧头，眼中映入的是招摇的黑色大奔。车窗大敞着，陆霆钧墨眸深沉，冷冷的丢出一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