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安雅难产大出血,固执的一定要保孩子。舒骺豞匫当时,安国梁气的发疯,怒吼着问了句:你就那么爱那男人?值得吗?当时,安雅笑着,那样的笑容,陆婉至今都忘不了,释然的好似春风,绝美的胜过娇花。她说,“是。”短短的一个字,何其决绝。爱情啊,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而安雅心甘情愿。晓冉出生在盛夏的清晨,黎明破晓,是新的希望。而她的出生与安雅的死亡几乎是同时。她只来得及看女儿一面,匆匆留下一句,便撒手人寰。安雅说:“就让这个孩子姓安吧,是爱是恨,都到此结束。”“对不起,晓冉,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恨极了那男人,对此只字不提,为了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更不许我们提及半句。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年,我一直对你视若己出。”陆婉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泣着。“晓冉,过去这么久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追究!好好做我的女儿,不好吗?濡”晓冉紧咬着唇片,半天说不出话。她也希望永远做她的女儿。可是知道的事,又怎么可能继续自欺欺人。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谢谢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会孝顺您的。”她对陆婉鞠躬,然后,转身而去。…丐…景山墓地,半山腰处立着一座又一座墓碑。晓冉在一座墓碑前停住脚步,空洞的看着前方墓碑,雪白的墓碑,烫金的字体书写着:安雅之墓。生于xx年xx月,逝于xx年xx月。落款处,空白一片。晓冉屈膝跪在墓碑前,颤抖的伸出指尖却触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还很年轻,容貌与晓冉七分相似。剔透的泪珠顺着眼帘缓缓而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这就是她的母亲吗?那个用生命给了她新生希望的女人。“妈。”她声音哽咽着低唤一声,喉咙好像被什么紧紧抓住一样,窒息的难受。她将头贴靠在冰冷的墓碑之上,泪水落上洁白的碑面。“妈,请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安晓冉,那我又是谁?”久久的沉默,回答她的只有山间呼吸而过的风声与墓碑上女子不变的笑靥。安晓冉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伸出食指,用力划过粗糙的地面,顿时,指尖侵出鲜红的血液。疼痛让她漂亮的眉心紧蹙着,她将指尖贴上墓碑,一笔一划,用力的书写着,女儿安晓冉。她想,这样母亲的在天之灵是不是会得到些许的安慰。晓冉的身体半靠在墓碑上,微闭着双眸。天空阴沉着,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扬扬洒洒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有些许的湿润。最近畏寒的厉害,她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将身体裹得严实。手掌一直覆盖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里面的小生命一直很安静,有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疼痛的同时,晓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她的孩子终于脱离了乱.伦的阴霾,很幸运的拥有了生存下来的权利。并且,她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他幸福。唇角扬起一抹微苦的笑,她目光温润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淡淡的呢喃着,“妈,如果你在天上看着我,会不会觉得无奈。好不不传,坏的传。我竟然步上了你的后尘,要做一个未婚母亲。”手掌轻柔的抚摸着腹部,苦涩的笑靥又逐渐温柔。可是,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就好像母亲对她的爱一样,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妈,你很爱那个男人吧。”她叹息着,再次开口。而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晓冉低柔一笑,并不以为意。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堆黄土。她无法触碰到母亲的温度。她很想告诉母亲,她也很爱陆霆钧,这爱,无法回头,却也不能继续。疼痛的不过就是爱而不得,又无法管束自己的心。如此想着,昏昏沉沉间,意思已经有些模糊了。晓冉真的很累,短短的几日,对她来说却好像已经经历了漫长的一生,耗尽了所有热情,留下的不过是伤痕累累。“晓冉,醒醒。”身体被人轻轻的晃动,晓冉睁开沉重的眼皮,安程远不知何时半蹲在她身前,眸中都是担忧。“大哥,你来了。”晓冉动了下身体,压在一侧的手臂有些微的麻木。安程远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搭上晓冉肩头。他什么都没有问,只平淡的说了句,“我们回家吧,晓冉。”“好。”她柔柔一笑,在安程远的搀扶下,向山下走去,回去的时候,已是晴天,晓冉下意识的回头,墓碑上,女子依旧笑靥暖暖。车子经过市区的时候,安程远将车停在了商厦楼下。“不是回家吗?”晓冉不解的问道。“五楼卖婴儿用品,去逛逛吧,你第一次做妈妈没经验,很多东西要提前准备。”安程远很细心的为她解开安全带,两人推门下车。晓冉毕竟年轻,孩子的意外到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婴儿用品专区,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衣裤和各式各样的玩具,晓冉竟有些爱不释手了。她在一个个柜台间穿梭,唇角笑意浅浅,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大哥,你看这个真有趣。”晓冉将一支变形金刚举到安程远面前。又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一件小衣服,绣着hellokitty。“这个也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买一些吧。”安程远轻笑着,又道,“还是女孩儿好,长的像你一定很可爱。”晓冉微低了头,又去挑选其他东西,她知道,安程远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如果是男孩,也不要像陆霆钧。两个人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拎着踩上电梯。“明年夏天小东西就要出生了,那时候家里就热闹了。妈可有的忙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妈这两年的身体也不太好。”晓冉怯声一笑。“放心,还有我这个舅舅呢,他敢胡闹看我不修理他。”安程远煞有其事的模样,逗得晓冉一阵低笑。而这单纯的笑声,听在另一个人耳中,却不是滋味了。此时,电梯的那一头,一对男女从下而上,男人一身亚麻色纯手工西装,脸上线条沉稳刚毅,女子红裙妖娆,柔软的手搀扶在他手臂。“霆钧,在看什么?”王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眸的是纯净美丽的女孩儿,同时,女孩儿也注视着他们的方向,清澈的眸子是错愕,慌乱,最后化为平静,她可以的侧过头,对他们视而不见。王媛明显感觉到身侧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阴寒,但她还要保持应有的温婉大度,于是笑着问道,“那是程远和晓冉吧,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没有必要。”陆霆钧冷声回了句。两人在三楼的高档时装店逛了逛,过几天王媛的公司有一个庆功会,陆霆钧奉了老爷子的圣旨陪王媛选礼服,她和普通的女人不同,并非毫无目的的乱走,她有指定的品牌,眼观也很独到,陆霆钧只负责坐在休息区等候,甚至不需要给她什么意见。当然,对于老爷子强加给他的女人,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结账时,王媛也坚持自己刷卡,她笑着说:女人要经济独立。陆霆钧也并不和她争辩,因为他本就无所谓。若换做安晓冉那丫头,敢和他说什么独立自主,他不发飙才怪。两人一同走出商厦,王媛依旧状似亲密的揽着陆霆钧的胳膊,他也很有绅士风度的为她拎着新买的衣服。外人看来,的确是十分登对的一双璧人。陆霆钧想,或许这就是老爷子想要的,为他安排一桩门户相当的婚姻,夫妻二人貌似和睦,对他的仕途的确有所助益,但这些却并非陆霆钧想要的。“后天公司的庆功宴,我还没有男伴,不知道陆军长肯不肯赏脸?”虽然是询问,但王媛的眼中有明显的渴望,她只是放不下尊严去恳求。“对不起,后天只怕抽不出时间。”陆霆钧平淡的回了句,按了下手中钥匙,不远处,大奔车车灯晃动。他走上去,十分礼貌的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车内,两人彼此沉默,后视镜中,是男子沉稳英俊的侧脸,他专注的凝视着前方路况。他不开口,王媛一直陪着他沉默。和陆霆钧几次短暂的相处,他对她一向很客气,让她挑不出丝毫错处,但客气的同时,又不免带着陌生与疏远。他的功力很深,即便是敷衍,都让人无可挑剔。短促的铃声打断了车厢内的沉默,彩色屏幕上跳动着周皓的名字。陆霆钧修长的指尖划过触摸屏幕,接通了接听键。“霆钧,难得纪鹏那铁公鸡大出血一回,在皇朝万豪设了场子,你快来凑个热闹,他还带一妞过来,长得可够水灵的……”周皓说话间,传来纪鹏隐约的低骂声,却是含着笑意的。早听说纪家要办喜事了,迎娶的是他的青梅竹马,纪鹏这小子,生意场上得益,情场得意,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占尽了。“好,我一会儿就到。”陆霆钧淡声回了句,便挂断了电话。“对不起,我有个应酬,不如先送你回去吧。”陆霆钧温润开口。王媛知道,她是没有资格说不的,与其苦苦挣扎,不如继续做一个端庄懂事的女子。“好。”她淡笑着回了句。车子在王家门前停住,她礼貌的邀请他进去坐坐,陆霆钧推说有事,她便没有强求,只是,迟迟不肯下车。“还有事吗?”他出声询问。王媛迟疑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若是换做以前交往过的男人,早已迫不及待的与她拥吻告别,或是直接赖在她家不走。陆霆钧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她对他一直保持着若近若离的距离,让她抓不住,却又舍不得放手。“小心开车。”王媛体贴的说了句,然后推门下车。她不过双脚刚刚落地,陆霆钧已经再次发动了引擎,将车子驶离了现场。王媛险些被车尾扫到,踉跄的后退几步,勉强站稳。心中难免失落,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几分,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皇朝万豪的vip包房中,周皓、纪鹏,还有几个平日里经常一起的官二代少爷坐在一起,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娇媚的女人,周皓更是左拥右抱,极是快活。只有陆霆钧是一个人来的,他坐在角落里,却依旧遮掩不住耀眼的光芒。纪鹏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女子年纪与纪鹏相仿,典型的小家碧玉,目光不时瞥向陆霆钧的方向,眼中难免有惊艳与欣赏之意。周皓一向是不怕事的主儿,说话更是没个轻重。“我说纪鹏,你也不管管你女人,眼珠子都要掉霆钧身上了,这红证刚扯,不是就想换绿证吧。”“你小子就这张嘴欠抽。”纪鹏瞪他一眼,揽在女子腰上的手臂突然紧了几分,很显然,他在乎身边的这个女人。女人倒也坦荡,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他和你们不一样。”她淡声回了句。“呦,妹妹,你眼光够毒的啊,我们这群人里面,属他家势地位最出众。”周皓又是一阵嬉皮笑脸。“我说你少说两句能死人啊。”纪鹏脸色冷了几分,越是在意的人,越是经不得他人亵渎。气氛有些冷了下来,周皓不以为意的耸肩,他一向就是没心没肺的。“纪鹏,你和他较什么劲儿,他什么德行你还不了解。”一旁的陆霆钧难得的出声打圆场,目光淡漠的扫过纪鹏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办喜事,别忘了请兄弟们喝杯喜酒。”“妮子,还不敬陆军长一杯,到时候,他肯定给我们包个大红包。”纪鹏笑着,推了下身旁的女人。被叫做妮子的女人也不扭捏,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很有一副侠女风范。难怪纪鹏被这女人抓得牢牢的,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刚毅的时候气魄,少有的人间极品。“霆钧,下一个办喜事的就该轮到你了吧,我可听说你家老爷子硬给你塞了个省委书记千金,那女人在商场上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我看这次你是在劫难逃了。”周皓说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他一向是免费看热闹的人。陆家这对父子,都是倔强的主儿,这一次,就看父子二人谁先妥协了。陆霆钧高大的身体半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轻缓的摇晃着手中高脚杯,幽深的眸光低敛着,很显然,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然,周皓还懂得察言观色,没有继续自讨没趣。“别光坐着啊,不玩儿玩儿还出来干什么。”周皓转开了话题,伸手抓住一旁的酒瓶,将瓶中剩余的酒灌入口中,然后竟空瓶放倒在桌面上,众人都是玩家出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真心话大冒险。“就没有点儿新鲜的吗!我退出。”陆霆钧淡声开口,率先置身事外。周皓一向玩儿起来没轻没重,往日里陆霆钧还有心情陪着他胡闹,但今天他有些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商厦中,前一刻晓冉分明是笑着的,面向他的时候,却是那样冰冷,不知为何,她的疏离让他莫名的烦闷。他独自一人坐在暗影之中,饮着杯中红色酒液。与包厢那一头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越显孤寂。周皓一向放任,每一次都是大冒险,她身边的女伴被他折腾的够呛,当着众人的面儿,被周大少爷又是摸又是啃,差点儿没被当场办了。纪鹏的女人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偶尔输了,也选在真心话,在纪鹏的庇护下,回答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在周皓看来自然没趣,也不再为难她。陆霆钧一直置身事外,不想,火还是烧到了他身上。周大少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将一个女人推向了陆霆钧的方向,大声的嚷嚷着,“今天你能将陆军长拿下,小爷停在外面那辆宝马就归你了。”那女人很年轻,显然是初来乍到的雏儿,她战战兢兢的走到陆霆钧身边,一步三回头的,既害怕陆霆钧,又不敢违逆周皓,这屋子里的男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陆,陆军长,我叫小优,周少让我今晚伺候您。”女人颤抖着声音,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又十分蹩脚。险些没将周皓气的背过气去。这妞第一天出来混吧,动不动规矩,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陆霆钧反而没有怒意,伸臂揽上女人腰肢,便向外拖去。“行啊,那今晚就你了。”女人双颊绯红,一脸的娇媚。一来攀上了权利顶峰的男人,二来,周皓这种人虽随性,却是言出必行,他那辆宝马车,少说也值个几百万。陆霆钧的黑色大奔就停在皇朝万豪门口,他自顾坐进车中,女人小跑着跟随,钻进副驾驶的位置。他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女人有片刻的呆愣,难道他想在车上办事儿?正是胡思乱想之际,身边的男人冷声开了口。“出去。”那声音,几丝厌恶。“什,什么?”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滚,别让我说第二次。”他轻吐着烟雾,甚至不屑于给她一个目光。好像她在他眼中是极其肮脏的存在。这种声.色场所,男人多半都是偷腥的猫,哪儿有到嘴的肥肉还吐出去的道理,但今天还真是让她给遇上了,女人不敢再惹恼陆霆钧,颤抖着伸手推门下车。车子发动引擎,很快扬长而去。陆霆钧刚回到别墅,周皓的电话就打来了。“陆军长感觉怎么样?听说那女人还是雏儿呢,滋味应该不错吧。”“嗯,是不错。”陆霆钧冷着一张俊颜,手中轻轻摇曳着透明高脚杯。周皓是色.情场的老手,听着电话那端陆霆钧平静的呼吸,就知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那女人胆子也够大的,没做事儿就敢跟他要车,简直找死。“得,看来她是没让陆军长满意,要不哥们儿再给你换一个?”“周皓,适可而止。”陆霆钧语调依旧波澜不惊,但一双暗夜般的眸子,却寒气更甚了。“霆钧,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安家落败了,你的复仇也该结束,别让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影响了你。安晓冉是不错,可比她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别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周皓收起了一贯戏谑,声音严肃清冷。————票票,票票呢啊,亲们,~~~~(>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