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总是叫人意醉情迷, 在柳絮飘飞的季节最容易勾起那些遗落在角落里的记忆。薛庭在薛绍的威逼下,全副武装的抢救大出血,极尽昏迷的蓝禹翎,紧张的气氛如上弦的箭,随时有发射的危险。此时禹禹的生命就像是那空中飘起飘落的雪白柳絮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坠落人间,坠到一个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手术灯光照射着禹禹苍白的脸。“姐姐,姐姐…”禹禹在昏迷的边缘,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童稚的眉毛痛苦的皱成一团,脆弱的脸上满是害怕和孤单,那种惶恐被遗弃的孤寂那样的鲜明。鲜红的血不断的从他的鼻孔里面喷射而出,即使快要失去意识,他的小手还是拼命的抓住床单,嘴里不断的叫唤着姐姐,他很害怕,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见不到从小把他呵护他爱护他的姐姐。他想要姐姐陪在他的身边,给他活下去的安慰,他想握住姐姐的手,可是握住的只有一次次颠沛流离的失望,难道连姐姐也不要他了吗?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给父母和姐姐带来很多痛苦和困难。就连爸爸妈妈都对他没有耐心了,要不然也不会故意躲着他,不来看他,他的世界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姐姐了。他害怕孤单,害怕他们再也不理会禹禹了,他几乎每天都是在噩梦中惊醒的,醒来才发现他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仿佛自己被挂在在悬崖边,他拼命的想活下去,可是挂住他的那棵树枝不断的折断,命悬一线的恐惧和慌张,加上空旷的孤单寂寞,支持他在命运的站点继续走下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姐姐温柔的笑脸。只要看到她的脸,握住她的手,他心里就会很踏实,可现在姐姐在哪里,不要禹禹了吗?就连姐姐也嫌弃他是个累赘了,那么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在生命的边缘挣扎还是放弃?姐姐,你在哪里,你能告诉禹禹吗?痛苦的叫唤了一会姐姐,蓝禹翎终于在麻醉药下安静下来,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睡在**,放弃了所有的挣扎,苍白的脸从未有过的安详。“大家集中精力,开始了。”薛庭手执手术刀,精神高度的集中起来,面容严肃,吩咐着旁边的助手们。另一边,如歌因为大火的原因吸入了大量的毒气,医生不得不替她清洗肺部,还有胃部。麻醉药之下她陷入了熟睡,可是她脑海里一直记挂着禹禹的手术,她知道禹禹的孤独和害怕,他那么小的年纪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她心疼禹禹,舍不得禹禹受伤,可是面对禹禹先天性的病魔,她却无能为力,每次看到禹禹被病魔折磨得翻天地覆的憔悴,她的心就好痛,想要帮他分担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给禹禹最好的治疗,让他在无邪的童年中快乐的成长,而不是被病魔折磨得忘记了时光的年轮。在同样温烤的手术灯光下,她陷入了梦靥,她梦见禹禹无助的脸,梦见他快要被一个诡异的黑衣人带走,他向她伸出手来叫着“姐姐,姐姐,救我!”他哭得那样孤单惶恐。他无邪的眼神充满恐惧,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她的手。梦中如歌撕心力竭的想要跑过去把禹禹抱过来,安慰他,告诉他叫他不要害怕。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禹禹被越带越远,她的脚步却怎么移也移动不动。梦里,绝望的眼泪侵蚀了她的脸,即使心再痛,再舍不得,她还是没有能力把禹禹救回来。心被揉成了零碎的纸屑,手术台上,暖光打在她柔白的脸上,一滴晶莹的泪珠溢过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打在紧闭的眼睑上,顺着脸颊的曲线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