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叹口气,“沒想到,你们连我们也瞒过去了。”是啊,三年前,霍政君车祸住院,伤得很严重,医生说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就在有一天,薛庭陪着薛绍去医院看霍政君的时候,却看到霍政惠抱着一罐子骨灰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的告诉薛绍他们,说是她的姐姐在昨天半夜的时候走了,临走前,姐姐交代她,叫她在薛绍來之前把她的身体火化,因为霍政君不想要自己最爱的薛绍看见她冰冷的身体,不想他为她再也沒有气息的身体难过,她要自己最爱的薛绍永远沒有泪水。于是她连夜火化了姐姐,在医院等着薛绍的到來,让他看见她姐姐的骨灰。那个时候的薛绍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只有霍政君才会善良至此,在自己最后的时间内还为别人着想,害怕伤害到别人,他爱了那么多年的霍政君就是这样清透如凉的女子。其实那都是霍政君和霍政惠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他们相信,霍政君真的死了,让他们分心,然后霍政惠好把姐姐送往法国治疗。霍政惠抗拒不了姐姐对她的哀求,姐姐对她说,“不要把我的受伤告诉父母,我要去外国治疗,也不要告诉薛绍我要去外国治疗的想法,因为我做这个决定就是为了逃避薛绍,这辈子我负了他,我有罪,薛绍是个好男人,他有自己的未來和生活,我不能看着他为了我而牵绊他一生的年华和美好。所以我要让薛绍对我绝望。而让他对我绝望唯一的好方法就是让他知道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霍政惠即使痛心,但是她知道姐姐的无奈和痛楚,于是她答应下來,演绎了三年前的悲剧。令薛绍深信不疑。一个人一旦深度的爱看另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她所说的任何话他都毫无疑问的相信,那个时候的薛绍,深陷爱她的泥沼,于是他对她的遗言深信不疑。在霍政君刚刚出事的那一会,她握住薛绍的手,艰难的对他说,“不要把我的受伤告诉我父母,麻烦你帮我隐瞒,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告诉他们,说我出国进修了,进修完了就回來。”她说得虚弱无力。而那个时候的薛绍,握着她快要滑下去的手,心痛到悬崖,她的一切他都默许。浑然不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怀中的女人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场离别和逃离。转眼三年过去,霍政惠陪着姐姐治疗了三年,除了延续她的性命之外,沒有人能治好她,因为她心脏受创,加上极度悲伤绝望,一颗心在慢慢停止运转。这三年來她都是靠着药物维系着自己的生命,但药物毕竟不能永葆一颗心的鲜活。霍政君生命最后一季,霍政惠推着她回來了,回來祈求生命,寻找相似血系,换心!天助她也,回來就遇到奇迹,身边就有一个血缘一切和姐姐相似的心脏,那就是蓝-禹-羚!即使薛庭说了,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她还是要试,沒人知道姐姐对她的重要性,沒人知道这么多年來,她为了给姐姐治病受了多少苦,如今这点困难,在她眼里如尘沙!但是因为那个叫蓝如歌的女人,姐姐连最后百分之五的机会都沒有了!她怨恨啊。“我姐姐都是为了姐夫好,她不想耽误姐夫。”霍政惠脸上蒙上淡淡忧伤。“她这三年來从來沒有忘记过姐夫,就连断气的时候也还是念着姐夫,我会遵守她的遗愿。”霍政惠转过头來,吐一口气,看着薛绍,“我姐姐说,她知道你取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为老婆,成为了另一个霍政君,姐姐很开心,因为她可以毫无遗憾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了,一切还是照着原來的轨迹运行,霍家依旧两个女儿,家庭温暖,薛家依然取了一个叫霍政君的女人为媳妇。”霍政惠闭闭眼睛,顿了顿,“她说,就当以后从來都不曾有她这个人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过,忘了她吧,好好对待现在的霍政君,蓝-如-歌!”呼吸已经变得沉重。顿时房间里面,沒有人说话,安静如此,安静得可以听见风吹过的声音。霍政惠的话语又起,“我会尊重我姐姐的最后决定,不会揭穿这件事,但是我姐姐永远只有一个!”安葬完霍政君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薛绍尊重霍政君的遗言在墓碑上刻上了“薛绍挚爱”四个字。三个人站在郊外的一个山丘地段,面容庄严的看着前面的墓碑,风吹乱了三人的头发。吹得满脸忧色。薛庭上前,安慰的拍了拍薛绍的肩膀,“绍哥,我们回去吧,让政君休息。”薛绍闪了一下眼眸,望望旁边面色桑白的政惠,走到她面前,“我送你回去,你回來你父母还不知道,您应该回去看看他们。”霍政惠点了点头。于是薛绍开着车子送霍政惠回了霍家,薛庭继续回去他的实验室去了。站在门口,霍政惠整理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练了练笑容,抬手按了门铃。“你是?”门是肖一美打开的,疑惑了一秒,肖一美马上豁然明白,喜逐颜开,“哎呀~你是惠儿,你真的是惠儿。”她马上上前抱住政惠,思念决堤,欢喜交加的眼泪往下掉,“惠儿啊,你可算舍得回來了,可知道妈妈想你想得头发都花白了,你这孩子怎么才舍得回來看看妈妈啊。”“妈,我也想你啊,这不是课业忙走不开吗,这不,课业一结,我就回來了。妈,我好想你哦~”霍政惠抱着自己的母亲,像个小孩子撒娇一般。肖一美抹抹眼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进來,快进來~”“爸!我回來了!”霍政惠抱住坐在沙发上霍政强的手臂。“还知道回來啊,两个女儿,一个个心都往外面飞,一丢我两个老人家就是三年,我老人家有几个三年可以被你们丢啊。”霍政强板着脸,女儿回來,高兴是高兴但是她们的做法让他生气啊。“爸,我这不是回來了嘛。您就别生气了。”政惠摇摇老爸的手臂。“是啊,女儿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老爷子你就别气了。”肖一美端着茶过來。“对了薛绍,政君怎么沒有跟你们一起回來啊?”这个时候肖一美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问了一句。薛绍表情顿了一下,面带温和笑容,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