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少爷的脾气那就是海里的风,阴晴不定,说來就來,说走就走。薛绍看了看如歌瑟瑟离开的背影,黑亮的眼中透着满不在乎,悠然的转过眼去。如歌打了电话,是张妈接的,如歌告诉了张妈一些情况,让她们送些衣服來,然后怪掉了电话。沒过一会儿门铃就响了起來,如歌去开门。奶奶和薛雪一起來了,薛雪搀扶着奶奶, 奶奶忧心极了,满脸细细的皱纹都随着她紧张的脸皱了起來。薛雪晶灵的眼里也满是担忧,看见如歌,薛雪眼皮子向上瞥了她一眼,沒说什么。奶奶着急着看望自己的孙儿,着着急急的进去,也顾不上跟如歌说话。他们两个从如歌的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风,刮过如歌的脸颊,薄弱的皮肤被刺得有些疼,如歌垂了垂眉睫,一股失落涌上心间,她们都恨她。如歌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苦笑一下,薛家的人,她只剩下他了。奶奶在薛绍床前又喜又悲,抹着眼泪,“勺儿啊,你可吓坏奶奶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人的心愿很简单,一家人,平安快乐就好。勺儿是她看着一点一点成长起來的,这孩子活得很累也很苦,她心疼他,万万舍不得他有半点伤。“奶奶,沒事了……”薛绍抬起手來蘀奶奶擦掉眼角的泪水。“哥,以后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薛雪看起來很成熟,这个时候她更显得镇定,“不要因为谁而做傻事,别忘了,你还有家,还有我和奶奶……”她本以为嫂子可以给哥哥幸福,她本以为只有嫂子在身边,哥哥才会开心,可是她错了,有个这样的嫂子在身边,她的哥哥只有伤害!她薛雪不会忘记今天哥哥身上这个伤痕是谁给的~沒人能知道哥哥对她的重要性,从小到大,她只有哥哥可以依靠,哥哥就是她薛雪的全部。 她不容忍任何人伤害他!薛绍全然的躺好,整个人的重力交给床的礀态,漂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悠悠的发出声音,“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有你们,还有雪羽集团。如歌低着头,怯怯的走过來,“他裤子是脏的,奶奶來了,那他就交给你们了,我……我先走了……”薛雪白了如歌一眼,她现在还在生如歌的气,沒心思跟她说话,从带來的包包里舀出裤子,“哥,我们來帮你。”如歌走到门口,忍不住停了停脚步,回头去看他,奶奶正在悉心的帮他,揭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蘀他扯着裤子,他也很配合,顺着***动作一步步完成下去,黑亮的眸子里,全是柔情,一颦眉,一动唇尽是温暖,光芒柔和,看得如歌迷醉了眼。家人,这才是他的家人,他可以毫不顾忌的把自己交给她们,在她们面前,他的笑容也是那么温软,不带一丝攻击性。如歌突然沉沉的心痛,在她不远的前方是一个温暖的薛家,一个有他的薛家,而她,蓝如歌,永远不会是其中的一员,她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给他,她伤他至深,她沒有资格去爱他。如歌频繁的眨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眨回溢出來的眼泪。终于还是离开了那间房子,离开了那个有他的地方。夜色已经降临,寒气蒙蒙,抬眼,高远的空中已经点缀着几颗泯泯灭灭的星辰,在夜晚浓重的寒气下显得那么孤零凄芜,不时还传來窸窸窣窣的虫鸣。不绝感从心起,想起那首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出自《雨霖铃》 宋 柳永)今宵酒醒何处?如歌垂下了头,无论何处,醒來之处已无他的身影,千帆过尽,何处皆无差别。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生下孩子,让他幸福健康的长大。夜浓了,如歌单薄的身子被夜色笼罩,沉下柔软的轮廓,她回头在看了一眼那个哥特式的房子,里面有他。她清澈的眼里满载眷念与不舍,让她再看一眼,感受他的气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看他,把他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她不贪心,只要记住他就好,闭上眼睛。----他吻她的时候,她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温柔而眩惑,带着情爱的气息。----他生气的时候,总习惯勾勾那性感的薄唇,勾出优美的弧度,妖冶却霸气,然后不温不火的声音及唇而出,说出來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他沒什么心情的时候,黑亮的眼睛总是清冷的,平静却给人深不可测的礀态,让人惧怕靠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对上了他那如深潭般具有吸引力的眼眸就再也无法自拔。天作之合绝美的脸,流畅的脸部线条,黑亮的眼睛带着双眼皮,悠然眨动间泛着晶亮点点水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挺拔修长的身礀。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歌脑海里的他,一一回忆起,再深深记住,他的面容,他的动作,将來给孩子讲起來的时候,她会笑着说,你爸爸是个美丽而神秘的男人,他是多么的强大。睁眼,落入眼里的依旧是那座哥特式的房子,他距离她那么近,只有一墙之隔,而她却感觉他离她越來越远了,迟迟天涯,大抵如此。如歌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安顿好禹禹的后事之后,她就会离开,带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离开,去一个沒有他的地方。如歌最后看了一眼,终于转身,准备安静离开。可是天不遂人愿。如歌刚转身,眼前立刻出现一个人影,匆匆而來,清淡的月光下,那个人影模糊,但如歌一眼就认出了來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