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得刺眼,馨白闪烁,带着伤感的色泽。琉璃市的春天,夺目璀璨,晴朗无限好,这个城市生活的人们,繁忙而乐此不疲。这个城市的医院,洁白得有着圣洁的光环。琉璃市郊外一家大型医院,医院红色十字架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通体白色的建筑耸立在独立的空间。医院过道,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白衣天使经过,幽静的空间里时不时能听见白衣天使的脚步声,医院浓烈的药水味一如以往漂浮在空气中。过道一间不大不小的单人病房里,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射进來,给这个空间增添了点点生机。微风拂过,撩起白色的窗帘,那棉布薄纱似地的帘沿被风微微卷起,轻轻的飘拂两下,好似无声的疼痛的挣扎。“小轩……不,薛绍……小轩……”突然而來的低喃打破了着静谧的气氛。微风像是受惊般,刚刚还在轻轻的吹,现在已经悄悄溜走,不敢打扰。一切平静下來,似乎又不平静。视线拉过來,拉到那张洁白的大**。阳光也不忍启幕,但不得不照亮**人儿虚弱苍白无血丝的脸,明亮的阳光从**女人娟秀的眉宇间穿堂而过,它无意留下悲伤色彩,却还是不小心将锁紧的眉头留在她的额间。“不要……薛绍……霍政君……”病**的人儿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抓得床单褶皱成一团,头不断的挣扎扭动着。她自始至终紧闭着双眼,修长浓密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睛,眉睫轻轻颤抖着,眼角时不时溢出一种晶莹的**,掉落在床单上融入棉布,消融。乌黑的长发散于脑后,柔软而绵长,与洁白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用白色的纱布紧紧缠绕着,分不清缠绕了几层纱布,但从那厚实绷紧的纱布侵透出的那点点鲜红预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女人伤的不轻。梦靥将她缠绕,痛苦在心间漫延,阳光无限好,梦却无限残忍,紧紧追逐着她,叫她痛苦挣扎,她干裂沒有血色的嘴唇不断的动着,低喃中竟是痛色。她梦见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霍政君眼神带着恨意的瞪着她,她不断的往后退,霍政君却突然伸出手要掐死她……她惊恐万分,无力挣扎,想死,脑海却闪现小轩的笑脸……她梦见薛绍冰冷着脸对她说,这辈子我从來不曾知道有一个叫蓝如歌的女人活在这世上,在我眼里,活着的一直是霍政君,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而你,不是她,我要你从这个世上消失……她万分惊额,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接受他指过來的枪……可是小轩的笑脸从脑海掠过……她梦见小轩抱着她,喊着妈妈,叫她不要离开,他好想妈妈……心揪疼,泪水决堤……她梦见自己还有爱,还有爱的资本……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小轩……”赫然一声叫喊,如歌从梦魇中惊醒,额间却早已偏不汗水。“如歌,你醒了,那我就放心了。”立刻凑过來一张脸,从上而下的看惊醒过來的如歌,放松似地舒一口气。來人的面孔在如歌晶莹的瞳孔里放大,如歌立刻认出了那张面容,“……悦然……”她尚在虚弱,低低的叫了一声记忆中的人……“如歌,你可醒來了,担心死我了。”悦然坐下來,余惊未消的拉着如歌的手。按理说,故友相见应该是万分惊喜的事情,畅谈不说,微笑相迎是基本的礼貌。然而此时此刻的如歌,沒有了笑的资本。她晶莹剔透的眼睛带着些疲惫的眨了两下,医院白色的布局在她瞳孔中掠过,浓烈的药水味从鼻尖跳跃而过。如歌突然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整个人呈安静状态,除却刚才低低的叫的一声“悦然”便沒了音,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窗外,任疼痛在心间在全身蔓延……“如歌啊,这几年你去了哪里啊?怎么都沒有你的消息呢?”“哦,对了,如歌,你怎么会一个在西郊的荒郊野外?”“是不是有人抢劫啊?你怎么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是谁这么狠心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也许是悦然有太多的好奇,也许是悦然想关心如歌,也许是悦然想从如歌那里得到她这个朋友的几年间的线索,悦然开始连环的问出心中的疑惑。“哦,还有,我在发现你的地方看见一个墓碑,上面写着薛绍挚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就是薛绍最爱的人吗?难道是薛绍的现任妻子霍政慧嫉妒成性,先帮你立了墓,然后杀人灭口?不对啊……要是真这样的话,她怎么自己砸自己的脚,立一个薛绍挚爱呢?”泪,悄然落下,一连串的滚下來,滚入脖颈,灼烫了肌肤,痛无声的滋生,蔓延……“哎~如歌,你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啰嗦了……你好好休息。”晶莹的眼泪刺痛了悦然的心,她心疼得手足无措的站起來,用手轻轻的帮如歌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她灌满伤痕悲痛的眼,悦然心里沉重的疼。虽然她不知道如歌到底发生了生么事,但是有一点她是读得懂的,那就是她过得很不好,很痛苦。曾经那么能忍的一个人,曾经笑靥如花的一个人,现如今被伤得孤零落叶,落地不能生根,飘零不能再绿。悦然为如歌捏了捏被子,走了出去,为如歌关好门。整个空间再次安静下來,一股孤寂疼痛感漫天袭來,压入心间,叫人窒息。如歌仍旧只是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望着白云如丝絮般悬浮在高空。曾几何时,她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论多么痛苦,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天,依旧会蔚蓝,云,依旧会洁白,生活依旧会美好。曾经的憧憬那么的坚韧美好,曾经昏天暗地的疼痛她都能咬牙挺过,而如今,梦不再,那些明天已成绝望……她还有什么爱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