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张灯结彩地准备着婚礼,太子府也同样在欢天喜地的筹备着,而颜妲昕,此时却和小月凄凉地在书案前写着毛笔字。希望以此來让自己的心静下來,能够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事,不去想今日是个良辰美景,属于他的良辰美景。看着纸张上的那些字,同样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是,心境不同,感觉也就不同了。此时的颜妲昕,这才明白过來,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两句话。如此爱情,不要也罢,怕只怕自己,拾得起却放不下。此时的他,定是兴高采烈地去迎接他的新娘吧?正欢欢喜喜地踏入婚姻的殿堂吧?正走向了他的幸福生活吧?她一直一直在写着,写的都是这些字,不去做其他任何事。除去小月说要吃饭了,她就过去吃饭,吃完后,又过去写着这几个字。以前,不想着离开,可是现在,离不开了。被关在这皇宫中的冷宫里,有着重重的宫墙,凭着她一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躲过那些重重把关呢?她说过,若有哪一天,她选择离开,那定是不愿再见到他了。她只是沒想到,此刻会來得如此之快。她的美梦仅仅只有短短一个月就被他给破了,而且还搅得粉碎。月色慢慢降临,颜妲昕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出了这个房间,來到了院子里,抬头看向了挂在空中的圆月。如此圆月的夜晚,总会有喜事发生。比如,她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嫁给了君立荀。同样,君应祁和君立荀也在这样的夜晚,迎娶别人。君立荀说,他渐渐喜欢上了她,会救她离开这里。颜妲昕笑了笑,可转眼,他就跑去与别人洞-房花烛。连君应祁都能将她视若无睹,又何况是君立荀呢?又何况是从一开始就想娶程若仪的君立荀呢?其实,她伤心的是君应祁娶了别人,痛苦的也同样是君应祁对她的不管不顾。可是,谁都会去在意,那个刚说喜欢她,却又立马就娶别人的人。原來,男人,都不可信,在这里,唯有自己能信,唯有与同甘苦共患难的小月可信。“小月,你听到喜庆的锣鼓声吗?”看着远方,颜妲昕对着身后的小月出声说道。小月听完颜妲昕的话,静下心來去听着,可听到的是四周如枯井般寂静。在这深秋的夜里,就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而且,在这皇宫中的冷宫里,哪里能听得到太子府和安宁王府的喜庆呢?只是她心里静不下來而已。“太子妃,夜深了,回屋休息吧。”看了看月色,若是可以,小月更加希望颜妲昕去睡觉,至少睡着了,就可以不去想这些个伤心事了。可是,小月又怎会不知,此时的她,又如何睡得着?心爱之人和夫君同时迎娶他人,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入眠。“小月,我肚子饿了。”看着那个渐渐西沉的月光,颜妲昕轻声道。“好,小月去做给你吃。”听到她说肚子饿,最高兴的事也莫过于如此,从听到君应祁要大婚开始,颜妲昕吃的东西是少之又少。小月都开始担心起她的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赶忙进去,小月拿來了一粗布做的披风替颜妲昕披上,这才进去去做吃的。小月走后,颜妲昕慢慢地往院子里的黑暗之地走去,这里,有个不算大的假山。对于她这种沒有任何武艺的弱女子來说,也只能爬上这么小的假山上。站在不大不小的假山颠上,看着下面的陆地,虽然距离不是太远,不会太高。但颜妲昕相信,若自己现在这么摔下去的话,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沒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还沒有任何变化的肚子,还沒有任何感觉的肚子。颜妲昕都开始怀疑,她有必要为这样的一个男人留下这个孩子吗?若孩子生下來了,那又如何?这孩子生下來就注定不会太平,毕竟,它不是君立荀的孩子,是君应祁的。过后,会不会有夺子战争的戏码上演呢?还有,若有孩子了,那今后,她想要离开,就更加沒有可能。到时,她就会有了牵挂。可是,她不舍得。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可是依旧不想要剥夺它來到这世上的权利。颜妲昕自己都开始嘲笑自己,无论她如何地掩饰,都无法逃脱她想要生下他的孩子这个想法。此时此刻,她竟还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替他生孩子,今后是他的小王妃的责任,不关她的事,也轮不到她來完成这任务。就算她有一万个不要这孩子的理由,可是,只要有一个理由能让她留下,她就会选择留下。因为,这孩子不仅仅是君应祁一个人的,还是她的。擦干泪水,颜妲昕看了看下去的路,想要踏步下去。正在此时,在黑夜里的某个地方,突然扔过一个东西,正好击中了颜妲昕的脚踝,一个不稳,她就这样给摔了下去。出于惯性,情急之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护住腹部,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腹中传來了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感受到它慢慢地离她远去。泪水无助的滑下,就这样趴在地上痛哭着。哭得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他们两个唯一的联系,也这样慢慢地离她而去。原來,并不是她的极力挽留,就能够让他们两人不会越走越远。原來,就算她想要尽力挽救,也救不回,他们已经失去的情感。“小月……”对着里屋,颜妲昕无力地喊着。“太子妃。”也因为煮完东西要出來找她,这才听到了她的呼唤。见她趴在了地上痛哭着,而且全身无力。一袭不好的预感席卷而來,小月赶忙过去,扶起软弱无力的她,地上那一滩血无情地打碎了她抱有的那一份希望。“怎么会这样?”无助的泪水划过小月的脸颊,她才进去一会儿而已,因怕颜妲昕会出事,她更是抓紧了时间的,却不想,悲剧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