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佣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程先生,您是哪儿不舒服了嘛?”静漪摆手,说:“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舒唛鎷灞癹”佣人退下了。静漪这才打开自己紧紧握着的另一只手。一条绣着“遂心”二字的棉手帕。用旧了的。她将手帕按在了胸口,久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佣人去接电话,说:“这里是程公馆……程先生在家,请您稍等。”说着转过身来,对着静漪道:“程先生,医院里来电话。是梅小姐。”她将电话放在桌上。静漪过来。梅艳春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促。她说程院长,军方今日派代表来医院接洽,要求我们医院拨出专区收治前方作战伤员。程静漪问:“哪一支部队?”“隶属第四战区。”“陶系。”静漪说。“是的。是陶系。”小梅说,“他们态度非常强硬。现在您办公室外等着。说今天必须给他们答复,否则……”“否则怎样?”静漪问。“否则,慈济医院就上了军方的黑名单。”“告诉我,这句话你说的,还是他们说的。”“是我,院长。这是我说的。但他们的意思与此无异。”“气焰嚣张。”静漪说。好似转瞬之间,她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做。“陶骧战功赫赫,不管中央还是地方,个个儿都得买陶骧三分薄面。院长,陶系得罪不起。”小梅着急的说。“我这就来。”静漪说。“他们……”“告诉他们,就说是我程静漪说的——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静漪不等小梅答复,放下了电话。此时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点,过来请她去用。她没有什么胃口。但长期的习惯让她仍然坐下来,喝了杯咖啡,翻了翻当日的报纸。头版头条都跟战事有关。其中大幅报道了陶系新近的战况。她有些烦躁的将报纸放在一边。今天的咖啡味道有些怪,大概是隔夜的烘焙豆,受了些潮气。她没有出声,默默的喝着这味道奇怪的咖啡。佣人在一边报着昨天的账目。静漪心不在焉的,等这老佣人报告完毕,问:“李婶,你能凑一桌席面吗?”李婶想了想,问:“先生您都请些什么人呢?”“医院的同事。”静漪说。她自动的将那些人降了一个格。老佣人李婶的淮扬菜做的极好。应付家常的宴席是没有问题的,她没有必要让李婶紧张。“大概十来个人。”她补充。“先生,您哪天请客?”李婶问。“这个周末吧。你准备的出来,我今日就下帖子。”静漪打定了主意。李婶点头,说:“行的,先生,我办得到。您就放心吧。”静漪换了衣服出门去。到办公室一看,两位戎装男子端坐在沙发上正等她。小梅则绷着脸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看到她,小梅忙站起来,那两位戎装男子愣了一下之后,起立,对着她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