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咬着下唇,眼睛哭的有些红肿,长长如扇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一瞬不瞬的看着夏洛休。舒虺璩丣宽大的脊背,就在她眼前,夏洛休回头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背,“还愣着干嘛?上来啊,仔仔一个人在家呢,我们的快点回去了!”“怎么让仔仔一个人在家啊?朵朵和季川呢?”许愿说着,缓慢地俯下身,趴在了他的背上。夏洛休两手兜着她的臀部,起身向前走,“那两个人,你说呢?”“额……难道还没回来?”许愿有点不大相信,朵朵答应过她,在上大学之前不会和季川做的太过火,难道这丫头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彻底被季川的男色俘虏了嫜?“每次都是你不让我管,现在可好,这都几点了?朵朵也不回来,天天和季川鬼混在一起,迟早要出事!”夏洛休担心妹妹,一时说的有些着急,话语中难免夹杂着责备和埋怨。闻言,许愿一愣,“嗯?听你这话是在怨我咯?朵朵都快二十岁的人了,更何况她和季川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啊?”夏洛休顿住,许愿顺势从他背上爬了下来,她仰头冷冷的看着他,两人在马路上起了争执,“我看就是你太爱小题大做,对,你是朵朵的亲哥,可是这几年,朵朵都是和我生活在一起,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还能故意害她不成?散”“不是,许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洛休着急解释,激动的抓住了她的双臂,却被许愿一把推开,在谈到花朵朵的问题上,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情绪越发的暴躁,“你口口声声说都是在为了朵朵好,可你如果你真是为了她好,那你还看不出来朵朵喜欢季川吗?他们俩能走到一起,那是相爱的,更何况……”她垂着头,犹豫的喘了几口粗气,接着引用了一句‘花朵朵’曾经说过的话,道:“他们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们属于旁观者,不方便在人家两人的感情上指手画脚,懂吗?”夏洛休只说了一句,许愿就用一大堆道理,把他压得喘口气都费劲,他叹息的点点头,“我懂了,懂了,行吧?”怎么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有点不对劲,许愿抬眸扫了他一眼,接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花朵朵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铃声一遍又一遍,可就不见对方接听,许愿开始皱眉,摁了接着再打,反应和上次几乎相同,电话里传出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许愿被气的七窍生烟,她咬着牙,眼泪不知怎的在眼眶里转了起来,“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她一次次的在夏洛休面前夸下海口,说朵朵是个大人了,她会掌握自己的爱情,不会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和季川怎样的,可结果怎样?花朵朵的行为让许愿心凉了大半截。或许是被妹妹给气到了,也或许是她根本就对陆擎轩的事还耿耿于怀,压在心里无处发泄,她强忍了许久,眼泪还是禁不住掉了下来……这几天,被安又晴在公司大闹了一场,她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本以为借着去东港的由头,堂而皇之的避开陆擎轩,就可以让自己免受伤害,可当安又晴跳楼,陆擎轩奋不顾身的冲出去救她时,许愿心凉的要死。照这样下去,她到底算什么?她好像大声的冲着他质问,她想要弄清楚在陆擎轩的心里,到底是安又晴重要还是她,可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纸婚书,将她所有的行动都击败。他们是合法夫妻,不管怎样吵,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老话也说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一个个硬道理摆在眼前,她只能后退,看着陆擎轩望而却步。夏洛休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许愿没有拒绝,眼泪大颗大颗的下落,砸在她手背上,他眸光一紧,阴鸷的双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其实,他清楚她是为什么哭的,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点破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任凭她站在马路边,不住的抽噎着,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一开始只是几滴,可到后来多到了她擦都擦不完,许愿哭着,小脸泪光斑驳的看着夏洛休,“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走吧,孩子一个人在家呢,你回去陪他!”“我走了,你好打电话叫陆擎轩过来,是吗?”他森冷的声音从旁响起。许愿猛地身形一顿,冷然的抬起头,迎上他灼灼的视线,忽又自嘲的苦笑起来,他不会来的,安又晴跳楼了,他陪着去了医院,现在许愿这边就算死人了,他都不会来……被她一阵哭一阵笑所感染,夏洛休咬着牙,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盯着许愿,沙哑的声音从牙缝中道出,“就为了他,值得吗?”闻听此言,许愿快速的摸了摸眼泪,倔强的扬起张被泪水模糊的小脸,口气生硬的道:“怎么不值?”“呵,好,值得,值得总行了吧?”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许愿,夏洛休望着她那泪眼婆娑的小样子,心痛的要死,几乎是彻底麻爪,心里一热,任由她怎么说都可以。他这样的口气,更让许愿生气,“你这种口气,是什么意思?”夏洛休摊了下手,冷然的反问,“我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又敢有什么意思?许愿无端的哭了半天,回去仔仔还以为是他把她惹哭的呢,真是的,好好的一个晚上,他有招谁惹谁了?看得出他情绪里的不满,许愿彻底抹干脸上的泪水,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了擎轩不值得,那为了你就值得吗?夏洛休,还是说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人?当初为了你的一己之私,骗我结婚,等用完了就转身把我甩的一干二净,这都是你做出来的事,时隔五年,发现仔仔是你的亲生骨肉后,又大模大样的跑回来掺合进我生活里,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有真心诚意的问过我的意思吗?”顿了下,她拿了纸巾擤擤鼻子,接着继续吼道:“你和你爷爷都是这样,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想要重孙子,你们早干什么了?当年我怀着仔仔忍饥挨饿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你们夏家不是有钱有势吗?那当初我们离婚了,你爷爷想找到我不是易如反掌?这个许愿……”“现在想解释了,我根本就不想听!”她当机立断,丝毫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夏洛休侧过身,一双英气的剑眉之间满是怒气,他板着许愿的双肩,两手擒着她的双臂,眸光笃定的冷道:“不想听也要听,如果现在我不解释,你肯定会误会我一辈子的!”她冷笑着反唇相讥,“误会你一辈子又怎样?反正我们之间也没关系,大可不必在乎!”“可我在乎!”他沉声赫然道。一瞬间,许愿呆住。“关于你的任何小事,我都在乎,更不能让你因为五年前的事,而误会我一辈子,许愿,当年我承认是我为了一己之私骗你闪婚的,可之后我就后悔了……”他说着,长叹声松开了手。一场骗婚,不过维系了彼此二十四小时的婚姻关系,可却魂牵梦绕的牵绊了他整整五年,多少个午夜梦回,那张清秀的小脸,噙满泪水的双眸,不断的闯入他的梦境,许愿的影子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子里,根深蒂固。许愿错愕的看着他,刚才他说什么?离了婚他也后悔了?这是真的吗?她心里不断的呢喃,自我纠结的挣扎,无数次反问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夏洛休说的话?“等我到了欧洲之后,我就想到了你,想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被警察抓,一个女孩子整天在社会上混,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他哽咽的顿了下,眼眶有些发潮,“那时候就想如果不离婚,直接带你到欧洲,会不会更好一些……”“得了吧!”许愿亢奋的一声,惊扰了这煽情的一幕,“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五年前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可谓是素未谋面,你和我之间不过是利益的关系,我担心被抓所以想用你保护,你想骗爷爷信任和资金溜去欧洲,我们都是彼此彼此,至于像你说的那么肉麻吗?”她深感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接着,她耸了下肩膀,擦过夏洛休的身边径直朝前走。夏洛休倒抽口冷气,盯着她的背景,愤懑的咬牙,这个女人脑子是有问题吧!她自己心里不痛快就一阵哭,最后把他的心里话都套了出来,她倒走了,怎么这样啊!……回到家,仔仔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披萨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放着财经频道,许愿换了鞋歪头看了几眼,哇啦哇啦的都是一些关于全球经济的报道,她是一句都听不懂,可仔仔却看的份外起劲,她不禁咂舌,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妈咪,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急死了,让夏叔叔出去找你,他找到你了吗?”趁着电视上做广告的功夫,仔仔抽空和许愿说话。正说着,夏洛休阴着张脸,走了进来。仔仔探头扫了几眼,急忙挥手招呼,“夏叔叔,妈咪你们过来尝尝,我刚叫的外卖,披萨很好吃噢!”许愿刚哭了两场,心情非常不好,她无精打采的摊在沙发上,拉着长声道:“妈咪不饿,宝贝儿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