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公主驾到！

安浩老是忍不住偷偷的看柴蘅，目光灼灼。舒悫鹉琻那目光太炽烈，柴蘅没法忽视，一张娇嫩的粉脸红如朝霞。她低头吃饭，只夹眼前的那一盘菜，有好几次甚至吃的是白饭。沈萱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好好吃饭，小心把口水喷在菜上！”杏儿也有点忍俊不禁，连忙伸手敲了沈萱的头一下，以掩饰那忍不住的笑意。“哎哟，阿娘唉，好疼啊！我都转过身了，那口水绝对喷不到桌子上！”沈萱扮可怜，抗议了一声，又好心的用公筷帮柴蘅接连夹了好几样菜：“蘅儿妹妹，多吃点菜，不要吃白饭！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御膳，吃白饭的话，说不出去可会让人笑话的！”“谢谢萱姐姐！”柴蘅的脸更红了。这个安浩，还是堂堂的大国太子呢，这么不要脸！趁众人不备，柴蘅抬头，飞快的瞪了他一眼。安浩报以微笑，唇角越翘越高。杏儿见了，不禁若有所思。饭后，柴蘅去找杏儿了解情况。杏儿很喜欢这个堂侄女，非常诚恳的道：“蘅儿啊，嫁入皇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旷儿跟萧婉儿的今天，就是一个必须吸取的经验教训！安浩那人确实不错，如果他当真可以做到六宫无妃，并且在他的有生之年，都把齐国当成睦邻友好的邦交之国的话，你跟他在一起也未曾不是好事！可是，这将来的事情，说也无法保证，到底会如何的发展。有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该何去何从，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免得将来后悔！”唉，说实在的，她其实宁愿柴蘅嫁给一个普通的小官员，也不愿意让她去面对纷繁复杂的宫廷生活。一个女子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么？一如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那简直就是万丈深渊啊！柴蘅鼓起勇气，很爽朗的道：“姑姑，蘅儿想要好好考察一下他，在他离开之前，蘅儿再做出决定，可好？”“嗯，这主意不错，是得好好考察一番！”杏儿欣慰的点头，对她的决定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既然这样，那么我让人将淑芳轩隔壁的钟粹宫收拾出来，你明天就搬进宫来住吧！安浩跟安华都住在宫里，这样的话，你们就会有不少碰面的机会，方便彼此增进了解！”“是，蘅儿谢过姑姑！”柴蘅欣然应允，心里竟然有着难以压制的雀跃和期盼。杏儿在心里暗暗叹息。是啊，安浩那般的男儿，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可以抵制得住他的诱*惑力？身份高贵、气质超群、俊逸不凡、英姿勃发，又对柴蘅似乎一见钟情，深情款款。换了她自己，也未必可以抵挡得住吧？否则的话，当年她明知道跟沈捷身份悬殊，她依然对他芳心暗许？后来，即使他已经娶妻纳妾，即使当初的那个沈夫人视她为仇敌，但是面对许悠然的表白，她还是没法对沈捷彻底死心，心底还是对沈捷有着很热切的期盼。有些事情，有些选择，旁人或许看着容易，其实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难以抉择。放弃与否，都不是简单的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爱情，是毒药啊！往往会迷惑人的心智，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试想一下，如果安浩是齐国的太子，柴蘅这丫头恐怕连犹豫都不会有吧？毕竟，柴蘅是土生土长的古人，骨子里对皇权有着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憧憬。帝王，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是非常神圣的。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一切，就看柴蘅自己的选择。杏儿决定不多加干涉，不是看不过眼，就轻易不插手。接下来的日子，在有意无意中，安浩制造了好几次机会，跟柴蘅在宫里“偶遇”，也一起参加过几次皇子公主们主办的春游、打猎和采野果挖野菜的活动。安浩主动热情，对柴蘅体贴有加，彼此之间有了一定的了解。柴蘅对安浩的好感，以及喜欢，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加深了。安浩对柴蘅的情意，让杏儿触动不小。那几个留在宫里的入选秀女，他已经把她们都放回家去，在沈旷到来之前，都让她们跟家人在一起。或许，帝王跟帝王，也是不同的。安浩，或许当真能够做到六宫无妃，能带给柴蘅幸福和快乐！终于开春了，沈旷从月亮城赶了过来。与此同时，沈藜跟沈晖也从墨菊镇赶来了，跟大哥和家人团聚。春日的夜晚，和风习习，偌大的殿阁里，只有杏儿、沈捷跟沈旷相对而坐。杏儿对儿子道：“旷儿，后宫之事，母后不会插手。一切，你自己做主！如今母后只留下了十个秀女，从中挑出了三个品性最好的以供参考，皇后的人选你可以从这十人之中挑选，也可以从齐地那边挑选。又或者，皇后的人选，暂时空置。有待来日，你遇上了自己真正倾心之人，再做打算！”沈捷也补充道：“正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举凡世上之事，可一可二，但是事不可过三！废掉一个皇后，已经够让国人震惊了，最好连第二次都不要有！有朝一日，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做决定不迟！”沈旷笑着点头：“爹娘说得很对，孩儿其实也正有此意！不是每个女人都跟娘那么淡泊名利，心地那么的善良纯净，又聪慧睿智。这世上的好些女子，都是贪心不足的，得陇望蜀的，愚笨之人也不少。就说那那个萧婉儿吧，她已经贵为一国之母了，只要不犯大错的话，那皇后的位置稳稳的。而且孩儿也没有别的妃嫔，可是她依然不满足，依然眼红沈家和柴家。更可恨的是，她蛇蝎心肠，竟然还对睿皇叔下杀手！所以，皇后的位置，孩儿不想轻易许人。”他跟萧婉儿曾经同床共枕了六年之久，然而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深深的伤害了他，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也让他对女人多了一分警惕心和不信任。这世上的女子，除了母亲跟萱儿之外，他还真没有觉得有哪一个是真正品行高洁、值得他真正钦佩之人！“嗯，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多了！”杏儿很是欣慰，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贵为皇帝，却没有被女色迷了心智。很好，这样她就放心多了，也安慰多了。否则的话，她会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很失败。沈旷见过入选的十个秀女，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你们十个人，只有五人可以成为朕的女人，其余五人只能为女官，等满了二十五岁，就会赐婚给宫里的侍卫。可其余四人，最高位份也不过是正五品的才人。而妃嫔的名额，也只有一个，其余四人分别是才人、答应跟常在！而且，朕不容许自己的后宫女人心狠手辣，干出害人性命的恶事。一旦发现，绝不轻饶，处死都是小事！”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掷地有声：“如此，你们还坚决要去月亮城么？想要反悔的话，朕今天给你们一个机会。留在花梨城的话，朕会请太后做主，为你们挑选一个勋贵人家的子弟赐婚！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过了今天，想要反悔也就没有机会了！”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沈旷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女子的身上，眼里闪过寒霜，吓得那女子连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偷偷的对他抛媚眼了。当即，他就暗暗的记下了这个女子，将她从名册上划掉了。安浩找沈旷聊天。“浩儿来了，欢迎欢迎，快快请坐！”沈旷对他的到来，非常的热情。两人多年未见，都非常激动，说起年少时的趣事，心里都感概万分，画面很温馨。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个感人的场景，安浩的心里依然觉得很温暖。安浩跟沈旷推心置腹：“旷哥哥，皇后人选非常重要，你日后不可再心软了！后宫，也不可太多女人。以愚弟之见，一个皇后足以！千万不要跟说，多多的册封妃嫔，是为了繁衍子嗣！有出息的皇子，两三个足以；反而是皇子如果不同生母，越有出息，隐患就越大！”沈旷的眉头微微皱起，认真倾听，不时点点头。见他肯听劝，安浩继续道：“历朝历代，夺嫡之争都是那么的惨烈，就算做皇子不想手足相残，然而那皇子的生母，以及生母的娘家人，肯轻易放过么？如此，那么生下诸多皇子，到时候你是希望自己的皇儿有出息，还是没有出息？太有出息了，太子的位置难以保住，日后必定会手足相残；倘若没有出息，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还不如，被天下人耻笑，有损皇家的脸面。而且，你自己也不忍心，不好过，不是么？”安浩顿了顿，万分感慨：“还有一点很关键，后宫女人多了，就连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为了维护自己地位不受威胁，也为了保护自己所出的皇子和公主，少不得要跟其他的女人斗法比狠。女人们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了宫斗之中，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体力，去教育抚养关心那些无辜的稚儿？确实如此啊，齐国的后宫原来只有一个萧婉儿，却也不见清净到哪里去。宫里和女官，据说也冤死了好几个，侍卫们也时常无端被责罚。沈旷在心里默默的说。说着说着，安浩的话里就带了惆怅和凝重：“不说别的，单单这十年以来安澜国的后宫，就一团糟。夭折的皇子和公主，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八个，反而存活下来的连五个都不到！母后为了保住太子哥哥和蕊儿，费劲了心力，担惊受怕，没有一个晚上可以轻松入睡。母后比姑姑还要小好几岁，可是母后看上去比姑姑要老多了，至少也要老个十来岁。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思虑过甚，操劳过度！”他伸手拍了拍沈旷的肩膀：“所以说，旷哥哥，后宫女人确实不宜多。一个最好，两个以上就会有血光之争，也绝对的安稳不了！一个是唯一，两个就叫多了，两个跟五六个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不能做到唯一，就收纳五六个吧！”这一番话，对沈旷的触动很深。安浩是从宫斗的倾轧中过来的，关于宫斗的黑暗，沈旷在前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记忆太久远，他都几乎要忘记了！如今，听安浩提起，那远去的记忆又渐渐的浮现在了脑海里。安华找了一个机会，向沈捷跟杏儿求亲：“姑姑，姑父，我想要娶藜儿为妻，请姑姑姑父答应！”说完，竟然跪了下去，飞快的磕了三个响头。沈捷跟杏儿惊呆了，杏儿连忙伸手去扶：“快快起来，男儿下有黄金，你又是堂堂的王爷！日后，在姑姑和姑父面前，不要再行这么大的礼！”安华坚持不肯起来，执拗的道：“姑姑和姑父是长辈，有什么跪不得？我要娶藜儿为妻，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她，求求你们答应。不然的话，我就长跪不起！”杏儿跟沈捷轮番苦劝，他依然不肯起来。杏儿生气了：“哎哟，还威胁上了啊？是不是连姑姑的话，你都不听了？既然如此，日后你就甭叫我姑姑了！”“不是，姑姑的话，侄儿不敢不听！”安华吓了一跳，连忙分辨，却依然坚持：“姑姑，我喜欢藜儿，好喜欢好喜欢！请姑姑答应侄儿，侄儿一定会将藜儿视若珍宝，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华儿啊，不是姑姑不答应，实在是你跟藜儿之间的血缘关系太近了！”杏儿就把近亲成亲的害处，尽可能详细的解说了一番，也很惋惜的道：“华儿啊，之前我也有想过，你是一个好孩子，跟藜儿的感情又很好，藜儿如果能跟你在一起的话，将来我也不用担心了！可是，这段时间我猛然想起，你跟藜儿可是近亲呢！成亲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安华大受打击：“姑姑，您莫不是骗我？我跟藜儿，怎么是近亲呢？我姓安，姑姑姓柴，藜儿姓沈。三个人，三个姓，跟近亲哪里沾边？”哎呦，这小子，钻牛角尖了？不过，也不能怪这孩子，如今的安澜国，表兄妹之间还可以通婚呢！放眼天下，也只有齐国的律法，不准表兄妹成亲。她耐着性子解释：“你看啊，你皇祖父跟藜儿的祖母，那可是嫡亲的兄妹，是一母同胞的！这就是第一代。那么，第二代，就是你父王跟姑姑了，你父王是姑姑嫡亲的表弟；第三代，就是你跟藜儿了！你跟藜儿，没有超出五代，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没有出五服！所以，怎么说不是近亲呢？”“姑姑，这有没有出五服，是针对父亲这边的亲戚来说的。在安澜国和别的国家，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而且我跟藜儿都是第三代了。要不，就请姑姑通融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安华依旧不甘心，弱弱的请求道。虽然，在潜意识里，他也知道杏儿姑姑的话应该是对的。但是，他不想去承认，不想就此失去藜儿。杏儿断然否决：“不行！这关系到后代子孙是否健康，是否正常的大问题，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当晚，杏儿就找了沈旷：“你三天后就启程，带上藜儿，一起回月亮城去！如果安华要求同去，坚决不能答应！”沈旷非常吃惊：“母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预定的行程，不是半个月后么？突然叫他三天后就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不能不让他着急。“是这样的，安华想要娶藜儿为妻......”杏儿就把事情的缘由，清楚了。又严肃叮嘱：“藜儿这就交给你了，在安华成亲之前，不能让她跟安华再见面了！这件事情，你要当成国家大事来办，倘若出现什么纰漏，你这辈子就不要来见我了！”杏儿很清楚，无论是沈旷还是沈捷，其实都对表兄妹成亲不是那么的在意。毕竟，千百年来，这个世上的表哥娶表妹的多了去。沈捷自己，不就纳了表妹白梅为贵妾么？只不过，子嗣问题乃是大事，杏儿又看得那么严重。所以，两人也就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很爽快的同意在律法上禁止表兄妹成亲。沈旷去找妹妹：“藜儿，莲儿跟涧儿来了花梨城陪父皇母后，大哥一个人住在月亮城的皇宫，非常的孤单，小妹去月亮城陪一陪大哥吧！”“什么啊，睿皇叔跟二哥不是也在月亮城么？大哥，藜儿都十岁了，不是小娃娃了。想要骗藜儿，可不是那么容易了哦！”沈藜不想去月亮城，嘟嘴道：“再说了，藜儿的封地可是在墨菊镇，过阵子是要回去的！墨菊镇从无到有，如今可漂亮了，藜儿很喜欢那里！”墨菊镇，是她毕生难忘的地方，她跟小哥哥一起为了那片荒凉的土地，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从失望、伤心和难过，到由衷的开心、快乐、自信。她也不想跟小哥哥分开，还有去了月亮城的话，想要跟华哥哥见面就不容易了。华哥哥好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每次想起他，她的心就会揪得难受。沈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就笑着安慰：“你放心好了，墨菊镇的镇长，不正是燕十一么？她的妻子素心，还是你表姐呢！有他们在，晖儿也不会孤单，安全方面也不用担心，大哥会再派两个影子侍卫给你小哥！如今，墨菊镇只是你小哥一人的封地，你的封地在月亮城的南郊。”“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小哥嘛！”沈藜低头对手指，她也很舍不得安华，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沈旷加了一把火：“那里，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地方，其中有一个占地五百亩的皇庄，如今正式属于你了！你手头有大把的银子，正好可以帮衬一下你小哥啊！你从皇庄挣的收益，是不用上缴国库的，完完全全属于你个人的私产！”听母后说，这小丫头在墨菊镇呆了几个月，穷怕了。据说，忠勇王府跟福安公主府的账目，都归她管。一个小小的铜板，她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呢！果然，此话一出，沈藜的双眼不禁闪闪亮。“好啊，既然如此，那藜儿就勉为其难，去月亮城吧！”先答应下来，去那里几个月，然后就想办法回来。不管大哥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他总不能阻拦她回来探望母后吧？嘻嘻，她心里的小人儿不禁窃笑了一下。劝说成功，沈旷完成了一项母后交给他艰巨任务，兴高采烈的去找母后和父皇，汇报成果去了。杏儿早已让人准备了许多他爱吃的干果点心，还有一壶极品大红袍，就等着他的到来。沈旷汇报过成果，杏儿开玩笑的口头表扬了几句，沈捷就严肃的步入了正题：“旷儿，如今齐国已经建国十年了，也算是国泰民安了。我跟娘商议了许久，一起做出了一份计划书，决定在某些方面进行大的变*革。你先好好看一看，然后咱们再来讨论，看是否可以实行！”“好的，谢谢父皇母后！”沈旷的态度非常恭敬，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母亲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人，好多观点和想法，必然是非常可取的。而父亲又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眼光独到，沉稳睿智。多听取一下父亲母亲的意见，只有好处，绝无坏处。杏儿就递了一个本子过去：“诺，好好看看。”“谢谢母后。”沈旷打开本子，就被扉页的题字给吸引了眼球：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盛极必衰。认真的看完，合上本子，他陷入了深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盛极必衰。这话，说得很实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英雄人物，而动*乱年代，往往会催生许多枭雄。和平的时间长了，无论是帝王还是那些所谓的忠臣，都会懈怠、懒散、贪婪、跋扈，动*乱就会渐渐的滋生。这就是亡国的前奏和根源，所谓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正是这个道理。那些手握重兵之人，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也不是谁都可以抵挡得住“一呼百应，权倾天下”的诱*惑。倘若有一天，君主不够贤明，滥用歼*臣，天下贪官污吏肆虐，匪贼横行，民不聊生。等到了那个时候，改朝换代就是必然，也是大势所趋，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挡历史的滚滚洪流！母后在计划书里，旁征博引，摆事实讲道理，非常透彻的阐述了以上的道理。还列举了她上辈子所在的那个国度，历朝历代的王朝更替的大事件以及缘由，放在最后的是“资*本*主*义”跟“社*会*主*义”。结合“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以及当前的社会特点，母亲从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科学、农业方面，提出了重大的变*革。一句话：废除爵位世袭，从帝王到村长，逐渐的实行民*主选举制度。杏儿肃然道：“帝王的民*主选举，可以采取徐徐图之的办法，或许只能由下一代、下下一代帝王来实现。不过，希望不要超过五代。五品以下的官员的民*主选*举，可以在一年之内提上议事日程。”沈旷的心情有点难以理解：“母后，让自己的后代子孙，主动的放弃帝位，放弃江山社稷？这似乎有点难度，毕竟那可是无可匹敌的皇权，多少人为了皇帝的宝座，拿全家的性命去赌去拼。把到手的帝位让出去，这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还请母后为孩儿解惑。”杏儿就道：“儿子啊，这哪一个朝代，都不可能千秋万代。能保持两百年的，寥寥无几。就拿这个时空的来说吧，安澜国也是三百多年以前，从别的皇族手中夺取过来的。然而，就我亲临过的这几十年里，有多少次差一点就改朝换代了！不！严格来说，如今的安澜国，其实已经算是改朝换代了！”安世昌登上帝位，可不就是借助了五大世家的助力，登上帝位的宝座的？那个时候，其实无论是沈家、许家还是燕家，都有那个能力夺取宝座。嗯，如果那个时候大家知道安世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应该是不会助他上位的。或许，会采用杏儿当初的某个构想，建立一个民*主*集中制的崭新的国家。杏儿将这些道理，结合中国的历朝历代，掰开了揉碎了，讲诉给儿子听。将那些新思想新观念，有意无意的，灌输给了他，希望他可以从中吸取到一些菁华的东西，得到应有的启迪，在思想理念方面可以脱胎换骨。沈捷在一旁品茗，一边喝茶一边安静的听母子俩的对话，此时也开口了：“你娘说得其实很对，当前的社会特点，动不动就诛*九族。多少家族，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成为了世家大族。然而，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就说当初，五大家族就差点被连根拔起，也幸好当初的太子一念之仁，才改为流放。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一次回想，我都不禁心有余悸，只觉得脖子都凉飕飕的。”“是啊，往事不堪回事，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我好几次做梦，都梦到自己的胸口插了一边鲜血淋漓的尖刀，吓得一下就惊醒了过来！”杏儿感概万分，也是心有余悸。当初，为了那莫须有的罪名，全家差点都掉了脑袋啊。有多少个夜晚，她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沈旷也点头：“是的，父亲和母亲说得很对，孩儿深有同感。”那确实就是一场噩梦啊，当年的他顶着成年人的灵魂，都几乎被吓坏了。更何况，弟弟沈阔当年可实打实的，只是一个小孩儿呢。在逃亡途中，弟弟一度吓得一天都没有一句话。沈捷的表情很凝重：“如今，我们沈家的人虽然坐在了帝王的宝座上，似乎掌握了生杀大权。然而，谁又能保证，五十年之后，一百之后，或者更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齐国会被别的王朝所取代？等到了那个时候，沈氏皇族恐怕将会面临被灭族的危险！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齐国可以千秋万代，但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皇族夺嫡之争都是极其惨烈的。”“是的，皇家无亲情，倒不如说，皇家的人不敢有亲情。否则的话，在大是大非面前，会因为亲情的牵绊，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导致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说来，皇家的人，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沈捷点点头，表示赞同，又继续道：“为了登上皇帝的宝座，兄弟相残，父子相残，什么狠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的子孙后代会被灭族，也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会手足相残。所以，我觉得你娘的建议很好，为了子孙后代考量，未雨绸缪是很有必要的！人存在的最大意义，到底是什么？为父以为，在当前好好活着的基础上，最重要的，是为子孙后代谋福祉，造福黎民百姓！”杏儿就道：“那福祉，以为娘的浅见，绝对不是什么高官厚禄，更不是什么千秋万代的皇权。我以为，应该是谋生的本领，以及高洁的品性，还有世人称颂的家风。”这一番话，是那么的沉重，沈旷听了，心里沉甸甸的。今天，父亲和母亲的一席话，带给他很大的震撼和启迪。并且，坚定了某一个决心和目标，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一直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为齐国的永远不会改朝换代的未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千秋万代的繁衍下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很多年以后，在成百上千年以后，齐国的黎民百姓，都将他尊为不可亵渎的先祖，视若神祗。三日后，沈旷带着沈藜，离开了花梨城。自此，沈藜在月亮城开始了真正的皇家公主的生活，吃穿用度，沈旷都安排得好好的。宫里，目前就只有这么陛下的这位公主妹妹，陛下对妹妹的疼爱，亮瞎了世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