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远泄气地把身上的外套脱掉了,重重地甩到了地上。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十年来,黑道里的腥风血雨,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什么没见过,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寥寥数语和几个眼神就让他慌了神。路非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风寂远了?“阿远。”他低声提醒。风寂远看了看他,扯了扯领口,“到书房谈吧。”两人双双来到了风寂远的书房。“劳久给的消息可靠吗?”风寂远问起了几天前路非易外出探查的事情。路非易摇头,“别看他是个小混混,可混得也不错了,挺有头脑的,把我们的人都引到了老远,却腾出了时间让那帮人离开曼城,我看啊,想要再有机会,不怎么容易……”风寂远点了根烟,似乎并不讶异,“看来背后的主也不是省油的灯,随便找个好/色的种来忽悠我们,是挺有能耐的……把人马全部调回来,我们得重新部署。”“ok,我会搞定。”两人沉默了会,路非易想着要不要跟他说唐诗言的事情,风寂远的心思却飘得有些远了。犹豫着,他依旧是问了,“关于诗言的事,我想跟你谈谈。”风寂远一愣,淡淡地看着窗外,半晌,把剩下大半根的烟头往桌上的烟灰缸上摁熄了,“你想跟我说她是故意崴了脚,好让我带着风雅颂赶过去的事儿?”他一贯的睿智,可面对心爱的人也能这么心水清,路非易有些吃惊。“你不怪她么,以前的唐诗言可没这份心思。”风寂远沉默了会,眼里的兴奋因子在发酵,“非易,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唐诗言,以前你看不见这样的她,是因为她没遇到让自己害怕的人,她会这么做,我也可以认为那是她还在意我的证据……”他笑得有些无奈,这样卑微的风寂远,他觉得可笑极了。路非易摇摇头,“也都四年了,你们也该闹够了吧?”风寂远叹了声气,干脆转身面朝窗户,望着雪花飘飞的夜空,淡然道:“我在等,等她回到我的身边……四年我都等了,再等个四年,又何妨?”路非易从来不会质疑他与唐诗言的爱情,那些他难受痛苦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一路走来的,这么深的情,风寂远愿意等,其实并不奇怪,可是唐诗言一向的自信却因为风雅颂的出现而被一一摧垮。他愈发地想知道,到底她在风寂远的心中是不是如唐诗言所想的那样重要。“那风雅颂呢?诗言重视她的程度可比易黎双高得多。”风寂远的手又不自觉地往口袋里摸,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摁熄了,久久地才回答他的话。“再聪明的人也有出错的时候,风雅颂是老头子的人,这一次,诗言多心了。”语毕,他还笑了笑。略微带了点讽刺的意味。路非易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严肃,口气是风寂远陌生的认真,“阿远,话可不能说得太绝了,哪一天你想反悔,我可不会给你机会。”风寂远像是被人重重地锤了一下胸口,闷闷的,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