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远跑到唐诗言身旁时,她早已没了反应,苍白着脸躺在柏油马路上,如同一个坏掉了的布娃娃,心脏不堪负荷的狂跳着,腿也软的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他不顾一切地抱起她鲜血淋漓的身体,像个迷惘的孩子,再繁华的街头迷失了回家的方向,风雅蓄着的泪水濑濑掉落,想要跑到他身旁给他指引,他却把怀里的血人儿抱得更紧了,往他那停在一旁的车子跑去。不管怎么样,她是因为他才会发生车祸的,他不会让她有事。等到风雅反应过来时,风寂远的车已经驶出了几十米远了,言川追上时,风雅早已坐上了拦下来的出租车,晦气撒手,他立马往自己的车子冲过去,火烧眉头了,他必须跟上去看看情况。“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车!砍”风寂远一路超速,飞驰着开上了高速公路,往市医院赶。看着这被他抛开越来越远的距离,风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急急忙忙地对身旁的出租车师傅,道:“如果你能赶上那辆车的速度,我多付你两倍的车费!”司机含糊不清的答应了,脚下猛踩油门,可是风寂远的车速始终太快了,不管出租车师傅怎么放肆地加速,依然没办法赶上他的速度玩。忽然之间,风寂远的车速明显放慢下来,风雅心一喜,想要催促司机赶紧赶上他,突然,一阵尖叫响起在身边,风雅不解的回头,惊慌失措的司机全身紧绷地握着方向盘,正在大声尖叫,转过头,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明白司机是在叫些什么了。一辆大型的货车不断地朝他们逼近,估计是失控了,从她这儿都能看清楚那辆大货车那巨大的轮子,她根本来不及惊呼,一股骇人的力量撞上了她所乘坐的出租车。……春天与夏天之间,阳光淡淡地照射着平坦的泊油路,宝蓝色的出租车被红色的大货车撞到了路边,就在这条新建的马路上连翻了两个跟斗,最后“四脚朝天”地躺在阳光下。风雅艰难地倒躺在车里,被变形的车厢挤压着身体,下体不断涌出温热的**,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可看见的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她隐隐感觉到了肚腹传来撕裂的疼痛,可是因为身体多处与都撞伤,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在痛了。身旁的司机因为是货车直接撞过来的,早就死了。她眼前漆黑一片,最后记得的,只是死死地抱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她想要护着这个孩子,他才三周大,他的父亲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他还没叫她妈妈,还没叫她最爱的男人爸爸……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下一秒,陷入了昏迷状态。目睹这一切的言川,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当他发狂地把昏迷的风雅从车厢里拖出,一道银色而耀眼的反光刺疼了他的眼睛,就在柏油路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缀满钻石的星型发夹,旁边散落的全是属于她包包里的东西。猛然间,他竟看见从她的裙子里不断滑下鲜血,蔓延了她整双腿时……天啊,她怀孕了!他才发现,他错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那么就算要他把她让给风寂远,这辈子永不相见,他也绝对不会把她带到这儿来!风寂远不顾红灯,直接冲了过去,一辆车子正好从另一个路口驶出,两台车差点就撞上了,迫于无奈的,他只好踩下刹车,把车强行停在路边。那位车主气氛地冲过来拍打他的车窗,风寂远心焦地摇落车窗,跟他连连道歉。“你懂不懂开车,车速那么快不说,还闯红灯,后边已经发生特大车祸了,你还不懂得死字怎么写!”风寂远漫不经心地在倒视镜里看了眼后方的情况,并没有太注意,立刻就重新发动车子,往市医院驶去。到达医院时,她立刻就被抬进了手术台,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抢救。言川把风雅带回家,拨通了一个很久不联系的电话,“马上过来!”电话那头的那人似乎还说了什么,可他顾不得听了就挂断电话。梁正飞早就接到了言川的电话,这时候已经等在门外了,他交代的一切也都准备妥当,他满头大汗地把人抱进屋内,不多久,一辆神秘的黑色车子驶入这栋房子的大院,当站在门外等候的人看见来人时,谁都不能抑制感到一阵吃惊。“路先生,您……”“我找你们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路非易焦急地从车里走下,在那人的带领下走入大厅。“少爷刚刚抱了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回来,上了二楼……”路非易的心里一个“咯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来到房间时,一行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布满了恐惧,言川坐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躺着的女孩……他细心一看,浑身一颤,紧缩的喉咙甚至没办法发出声音,就这么站在门口,木讷地看着**躺着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孩。言川意识到有人在门外,回头,冲过去,“这个样了,有把握救她吗?我问你有没有把握?”路非易粗鲁地甩开他的束缚,冲过去确认自己的眼睛到底有没有看错。是她,真的是她!“马上送医院,即使能救,以这儿的设备,根本没可能把她救活!”路非易直接把她抱起,撞开言川,直奔楼下。言川心惊胆战地追上了,“她怀孕了……估计已经没了!”路非易一愣,望着怀里死灰一样的人儿,心疼得无以复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起码让他尝试一下当父亲的感觉,现在,一切都迟了……唐诗言手术过后被送进了icu重症病房。风寂远第一次站在了icu重症病房外,体会生命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主刀医生就站在他的身旁,“她的脊椎收到剧烈的撞击,其中两节的骨头神经已经坏死,即使碎骨能够重新愈合,这辈子,她都没办法站起来行走了。”风寂远扶着玻璃,眼底的的波澜早被心中的绝望抚平,“她什么时候会醒?”“因为脑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还好并没有行程积血,大概明天就能醒。”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走了.风寂远盯着一窗之隔的唐诗言带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久久的,扶着墙壁坐到了冰冷的地上,无助地抱着头,陷入了沉思。“铃铃……”电话铃在这时候打断了他所有的沉寂。第一次,他直接挂掉了电话,可没一会儿它又响了,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喂……”“请问是风雅颂的家属吗?”风寂远马上从地上站起,“我是她丈夫……”“几个小时前光海公路发生了一宗特大车祸,我们在车祸现场找到了她的证件,还有一些物品,可是在现场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你能过来认领一下吗?”轰——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听错了。风寂远马上联系了公安局局长,随后失魂落魄地赶到了公安局,局长早就与几名下属在办公室里等着。风寂远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局长迎上来被他一手挥开,“东西呢?”旁边的几个人显然还没办法适应局长受人差遣的场面,一时间没办法反应,局长慌了,“赶紧把风总要的东西拿出来!”风寂远抢过那人递来的东西,身份证是她的,包包也是她的,胸口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他感觉自己快要没办法呼吸了,“人呢?”“伙计到现场的时候,只发现了出租车司机的尸体,并没有发现总裁夫人的……”他没敢往下说。风寂远浑身颤抖地细细查看那一袋东西,发现了一个星星发夹,心没来由地疼了。她很少佩戴首饰的,这个发夹是他第一次看见,可是他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袋突然一阵眩晕,然后是剧烈的疼痛,他抱着头,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并不是很清晰。局长看见他这样,便紧张了,想要开口,风寂远却已经离开。他给路非易打电话,可不管他怎么打,依然是处于关机的状态。她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