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易黎双坐上了飞往曼城的飞机,一个月的长假,终于在一片的不舍中落下帷幕.送走了黎双,人来人往的机场里,风雅站在原地不愿离开,风寂远就站在她身后,其实如果他开口留下黎双,黎双绝对不会走,可是黎双在,他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为了让她重新接纳他,争分夺秒,他已极尽全力。“风雅,我们回去吧。”风寂远靠近她一步,胸膛轻轻贴着她的背。风雅抗拒地转身,让自己的身体不再与他接触,风寂远脸色一沉,紧抿着双唇砍。“嗯。”她忽略他的愠怒,轻声答应,自顾迈开离去的步伐。风寂远在背后看了她半晌,快不跟上。一路上,他留意到,她时不时就会看看手机,似乎在等电话,又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谁打个电话玩。须臾,风寂远实在憋不住了,问:“怎么了?”风雅心里一慌,心虚地把手机藏到身后,淡淡地微笑,道:“没什么。”风寂远第一感觉就是,她有事瞒着他,回想起昨夜路非易从曼城打来的电话,说风凌辛打算飞来巴黎与她会合……瞧她这紧张劲儿,难不成风凌辛早已跟她取得联系,她在等的就是他的电话?二话不说,他立刻问:“是不是要跟风凌辛见面?”听见他的话,风雅的身子猛地一颤,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道:“没有的事,你别乱猜。”“手机拿来!”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伸手问她要手机,风雅咬着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双目水灵,透着无辜,看着他就是不说话,也不肯按照他的吩咐来做。风寂远想发火,一时间又够不到点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伸手抢了她的电话,把她摁在座位上,一抢到她的手机,立刻就翻看通话记录。风雅既心虚又委屈,伸手就要去抢,“风寂远,你把手机还我,你凭什么查我的手机?”“……”不多时,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是昨天下午两点半的来电,他的那双利眸迅速扫向风雅,手机在他的手里被捏的“啧啧”作响。“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还打算瞒着我去见他?”风雅想要把手机从他手里夺回,无奈他一手按住她的胸口,让她没办法从座位上坐直,一手伸直把手机递到头顶上,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够到那支手机,最终,只好安分地挨着椅子的靠背,目光烁烁地看着他。“说话!”眼看她不吱声,风寂远也急了,开口催促。“我没必要跟你交代什么,见谁,不见谁,都有我的自由,你没权利管!”她负气地把头撇向窗外,眼神冷漠。风寂远的心如针扎般的疼,“我们一天没签字,你我就还是夫妻,我就有权管!”“风寂远,你错了,早在我们婚后的第二天,你就已经给我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至今为止,没签字的就只有我,何来‘我们’这一说?以前我说过,只要唐诗言跟顾良晟解除婚约了,我就在上面签字,这个承诺,一直有效,我等着!”“你……”生平第一次,风寂远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来让一个人屈服,刚柔并济,什么法子都使上了,她却铁了心要离开他。两人对视着,中间火花四射,谁也不屈服,谁也不服输。久久的,风寂远放开她,把手机还给她,风雅一个劲起抢回自己的手机,宝贝地抱在怀里,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风寂远。风凌辛对你来说就真的如此重要?“我会让人把你住过,去过,甚至是路过的地方全都搜查一遍,势必把那份协议毁掉——”风雅怔愣了一会儿,面容平静,“随你喜欢,只要你不强迫我……”风寂远咬咬牙,重新发动车子,踩尽油门后,车子便如离弦的箭,在高速上飞速行驶,“我说了不准见他就不会让你去见他,你知道的,我从来说到做到!”风雅被他快得离谱的车速吓到了,上回车祸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心口悬在了半空中,连手心都开始冒汗,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风寂远留意到时,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反应过来,脚下立刻踩刹车,减慢车速,风雅感谢他的好心肠,不动声色地扭着大腿上的裤管,道:“我必须见他一面,如果你拦我,我一辈子不原谅你!”风寂远浑身一颤,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露,脸色一青一白,心中更是有着万团火苗,烧得十分的旺盛。“我连风氏总裁的位置都让给他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说什么?”她大惊,这才直视他的侧脸,只见他咬紧牙关,连脸上的青筋都暴露了。把风氏总裁的位置让给了风凌辛,那他怎么办?“他在暗地里拉拢风氏股东,联合把我拉下来,才刚坐上我的位子,他立马就往这儿飞,还指名道姓地要见你,他安的什么心,你还不懂?”风雅一片茫然地看着他,这样的男子,真的会一步步算计着谋取他的地位么?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突然,她想起了很久前,她被风寂远罚着到风家大宅的后花园里跪着,风雪里,他第一个出来劝慰,他曾对她说——如果可以,那么请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哪天足够强大了,我会把你从他的手里抢过来,我保证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是因为这句话么?所以你才会跟一个心机如此之重的男人玩起了自己压根儿不熟悉的手段和心计,对么,凌辛。想到这儿,她心里的不安愈加的浓烈,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般,右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心神不宁的模样把风寂远心中的怒火转移为担忧。一路畅通,回到方叔的住所后,风雅自动自觉地从车子上走下,风寂远快速走过去衔住她的手。风雅发狂似的挣扎,风寂远却不让,硬是要拉着她进屋。他能给的容忍限度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再也容不得她的冷漠,一想起她天天记挂着自己以外的男人,他心里就火大,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风寂远,你放开我,你还算不算男人?”.“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清楚得很么?他凑近她,危险地笑着,把她浑身的汗毛都笑得站直了身子。风雅自知他的一语双关,窘迫地不愿跟他眼神接触。方叔听见了争吵声,从屋子里走出,立刻就看见这两人在门外拉扯、争执。”干什么干什么,两夫妻,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风寂远和风雅颂同时把目光投向大门外站着的方叔,不知道是谁先松的手,风雅重获自由后,立刻往屋内奔跑,擦过方叔的肩膀时,还是能够礼貌地跟他打声招呼,嗓音带了轻微的哭腔。风寂远正要追上前去时,被方叔拉住了胳膊,“你想干嘛?”“放开我!”他怒吼。方叔端庄地放开他的手,倒是一点儿让他追上去的意思也没有,“你现在是服帖的事情不干,专门挑惹人讨厌的事情来做是不是?”“……”风寂远无言以对。他似乎又因为情绪的失控对风雅干什么傻事了。方叔拍拍他的头,像儿时那般。长这么大,宠溺地拍打他头颅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过世的母亲,一个就是方叔,可是这一次,他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方叔的眼睛布满了……悲伤。“阿远,你可要听清楚了,千万千万,一个字也不能遗漏!”风寂远好奇又不安地凝望他,半晌,点头,道:“什么?”“吴岳是你派到风凌辛身旁办事的人,对?”风寂远眸色一深,点头。之前,路非易问他有没有派人在风凌辛身旁盯着,并且取得他的信赖,他曾信心十足地告诉他,有,可并没有把是谁告诉他。方叔脸色异常,久久的,才到:“他在曼城来了消息,风凌辛所乘坐的,从曼城飞往巴黎的飞机在途中失事,全机一百零三人,全部身亡。”“啪——”风寂远倒抽一口冷气,大腿两侧紧握的双拳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听见了声响,风寂远和方叔同一时间望向大厅……风雅颂的手机就掉在她的跟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