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上午骚扰演武场,我觉着逐渐能控制匿气下的气劲,虽然不多,但这只是开始。而我的开始便与西日昌所言的一丝不同,它是一阵,合了我的武道,从不温柔的循序渐进,总是突发爆发,叫嚣着不甘,疏通凝结淤积的压抑。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我发现众位侍卫似乎开始喜欢我的骚扰。一旦我去了,他们便停下修炼,安静的围绕四周聆听感受。每次我离去,都能见到这些汉子眼中的光亮,微微起伏的胸膛。武者的血气武者的坚定取而代之曾经的鄙视曾经的暗讽。接着一日午后,西日昌单独对我道:“西门大人,你被提拔了。”我凝望他,他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我的侍长及侍卫们一致保举你当他们的卫尉。”我一怔,卫尉这个官衔相当于皇宫的侍卫总管,而我没记错的话,大杲皇宫的卫尉是苏堂竹的父亲苏世南,而此人即将近日回宫。“我的修为比之苏世南何如?”西日昌答:“不如。”“那我何能何德担当卫尉?”西日昌丹凤斜挑,霞光媚行:“你可以。在你的琴曲下,男儿们热血沸腾,短短几日时间里,修为猛进。在你的琴曲下,我大杲出了一位天行者。你的修为是不够,但你的武道足以胜任。”我再不推辞,对着一群武人总比成天对着一堆妇人来的好。“辛苦你了,日后上午就有事了。”他温柔一笑,“不知西门卫尉,现在能否为我弹奏一曲呢?”我退后一步道:“我怕陛下兽血沸腾,练到歪门邪功上去了。”他眼眸一亮,我又道:“陛下若想听,那我还是弹一曲四时好花朝朝见。”他眼神变幻不定,我暗思,玩笑稍微大了点,他真兽血去了,还不是兽到我身上。但他最后却微微一笑,道一句:“晚间随便你弹什么,我都听。”到了晚上,吃完饭后,他还真的安静坐在未央阁上,听我一曲曲的弹琵琶。非常诡异,我弹了十七、八曲,他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望着听。十分怪异,无论我谈俗曲雅乐,怨调狂声,他都照单全收,只是面上毫无情绪流露。能长时间听那么多曲,还坐的岿然不动四平八稳,神定气闲平静如初,我都怀疑他真的在听吗?若非见到他眼中偶尔流动的眸光,听到他悠长的呼吸,我还真以为自己对着偶人弹曲。我停下了手,指头微微酸麻。他才开口道:“没一曲及得上当日的催情断肠。”我一愕,他拉过我的手,一根根指头捋平,柔声道:“你难得跟我说个笑,其实我很喜欢。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瞒你,别说你弹曲,就是你碰我一下,或是一笑,我都想扑过来,压倒,吃了。”我心一慌,他捉紧我的手,抬头沉声道:“姝黎,三年前我还放得开,但现在,我决不放手。你要再跑,我就把你认识的人全杀了,什么叶叠侯熙元,洪信还有那个姬人香兰,我放过他们不过看在你面上。”我心下一叹,搂住了他肩。他将头埋我胸膛,沉闷道:“天一诀的外篇我也不要了,我要得已经太多,再要只会毁了你。”我仰望黑夜,众星拱月,万里无云,黑的一清二楚,亮的闪闪烁烁。虽我还持疑虑,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这样的人生也算黑的光亮了。姬人也好,大户人家的妻妾也罢,都信奉这么一条。当一个男人总跟一个女人行房,不找别的女人,那男人就是爱女人的。当男人不爱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很少甚至根本不找这个女人行房。可我的男人是大杲的昌帝,一个很难以常理而论的男人。西日昌的身份就代表着,他的一生不可能只同一位女子合欢。虽然我重回大杲后,他没有再宠幸过别的妃嫔,但历来帝皇都是情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情种,爱得很深,时间却很短。更有不少妃嫔在她最受宠的时候被杀,理由荒谬,各种都有。更何况西日昌还是个极其复杂的男人。他说他三年前还放得开,也就意味着三年前他对我的恩宠都有意图。贪婪的人某一日忽然说自个不贪了,说与谁听谁都不信,但他待我确实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