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昌忍了二夜,再不忍耐,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的吃我个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后,他搂着我的问:“还疼吗?”我软软的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不。”他抚我背道:“这回打你不是给拓及看,也不是我气你。”我道:“我知道。”身为一位帝皇,若不能赏罚分明,何以威信天下?他忽然笑道:“但是拓及呀,他不赞同,晟木纳的男人不打女人,据说男人打了女人,手会肿的。”说着还把手递我眼前,“你看,肿了吧!”我看来看去没觉得肿,他又道:“拿错了,这只手。”又递来一手,也不肿。我正琢磨着说词,他的一双手就抓住了我胸。“恩,有点肿。”我轻咳出声,扯下那双爪子。他笑着搂住我腰。“坏透了!”骂他一声,我握住他的双腕。他在我背上以面摩拭,含混不清的道:“我对你死心了。”我心一乱。他摸着我的脸道:“绝色我见的多了,那孙文姝也是绝色,后宫无数绝色,但尤物却只你一人。”他的手顺着下滑,抚过脖颈,揉过胸脯,按到腰际,又慢慢往下滑。我抓住他的手,屏息道:“夜已深……”他又笑了起来,将手放回我腰上,过了一会问:“你知道若男子娶了美妻,通常是哪二种做法?”我道:“你说我听。”西日昌悠悠道:“一种男子逢人便夸耀自己的妻子如何美丽,而另一种男子在外一字不提美妻,回家后却常与妻子及下人道,吾妻丑陋。你以为呢?”我思索后道:“前者虚荣,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位美妻,而后者私心,只想独占。”“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一味的褒奖和贬低都不好。”顿了顿后,他换了低调,“姝黎啊,我知道你自出道以来,一直屈居劣势,碰上我不谈,早从你离开西疆开始,你就没有真正胜过一出。”我无语仰头。“武者之心勇者之心,无不求胜,其实你已然胜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平声道,“不心灰意懒,不长吁短叹,这就是。”我慢慢爬出他的怀抱,扭身坐他身旁,双手交叠,首次心甘情愿的礼他一拜。这一刻,他不再仅是我夫我师,而是我帝。相较于男女情爱,师之期盼,帝皇的勉励更珍贵。这一刻,我甚至想若我非女儿身,或许我会更明白他。西日昌捉起我一手,拉我覆他身。一夜温存,一夜过后,西日昌的秋狩之行到达了尾声。拓及亲率大军为他送行。广袤的草原,天地相连的蓝绿,各式军队排成方阵,披甲枕戈严阵以待。铁骑军、藤甲军、弓箭军、刀、枪之军,另有我未见过的步武军,武械营。我骑马列于西日昌和拓及身后,由高坡往下往,浩然澎湃的军威无声的渲染晟木纳气息,向天地证言,大杲最坚实的威武之师来自这里。拓及对西日昌道:“陛下,就从常规阵势开始。”西日昌微一点头后,拓及挥手示意。我们前方不远处的旗兵挥舞旗语,草原上军阵望旗而动。陈隽钟受命为我解释:“首先是常规的横阵出列,先摆的是鱼鳞阵。”我凝神看着,藤甲军整齐有序的出列,全军分为左、中、右三路,一字排开的基本阵形,到了场中央后,他们分散开来,很快组成了个后鱼鳞,前波浪的阵形。“此阵属于缓式中央突穿阵形。旨在将敌驱于两侧,待敌中央薄弱后,将我中军主力投入,突穿敌本阵。若敌攻我侧翼,避免两侧部队接敌,而由后方钩状部队牵制。大人请看,那鱼鳞前的巨型波浪,那就是。”鱼鳞阵变化多端,既可变为鹤翼阵,又可变为偃月阵或纺锤阵。初次见识的我大感新奇,单就一支藤甲军就由横阵变换了五种阵形,最后组成圆阵收尾。。“下面是长枪军最擅长的几种阵式……”我仔细的观看,默记心头。从横轭阵到雁形阵,失锋阵到车悬阵,虎蹈阵到卧龙阵。各有妙用,灵活多变。“阵依然是死的。”西日昌冷不防插了句话,“打仗靠的是什么?除了强兵,还有更多别的重要因素。”拓及跟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陛下就成天吃草。”西日昌失笑,一拍拓及厚背:“民都以食为天,别说我天天吃草,我是没一顿吃饱的。”拓及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看我。我只装没听到没看到。开阔的晟木纳草原上,军士们雄壮的身影,云从龙,风从虎。拓及和蓼花亲自送我们离开晟木纳,上马车前,蓼花抱着我在我耳畔道:“奸了陛下。”我哭笑不得,只道:“我看着办。”西日昌能奸吗?男人能奸吗?只怕越奸他们越高兴。我不是蓼花,或许我曾有过蓼花的心境,但现在的我,越发觉着,即便身份泾渭云泥之别,都是一样的。在情爱上,情感上,没有共通即没有平等。九五之尊俯瞰众生,野地杂草居下望上,至少望了看了,才有一目的交流,一眼的平等。旁的能求吗?君予我多少,我便还君多少。只一条残命,如何都值了。南回的路上,我伴随君侧,再次看他翻阅荐才奏文,便问:“来的时候没看完吗?”西日昌边看边答:“这是看不完的。”我暗暗点头,君王注重人才,总想挑最好的。随口问他一句,不想他扬了扬手中卷道:“德才兼备固然好,但有德无才要来何用?这一多半都是孝廉。”我微觉诧异:“这么说来,你更中意有才无德?”他眼也不抬的答:“并非。虽唯才是举,但招些恶名远扬的岂不自找麻烦?世人哪有完美无缺,太多完美,肯定是假的。不少名士不拘小节那才是真性情。”我凝神望他,忽想到一典故,不禁窃笑。——为人体貌娴丽玉,口多微辞,又性好色。不正是说他吗?冷不防一卷书落到头上,他砸了我道:“腹议我什么?”我往角落一缩,他正想扑来,车外陈隽钟道:“陛下,山台郡守求见。”山台郡守带来的消息正是西日昌极感兴趣的,南越名士花重举家迁移山台淹潭。花重字菊子,出身官宦世家,二十一岁一出道,即名扬南越,续而传名他国。花重虽年少扬名,却一直拒入仕途,从他字菊子便可知他隐世之心。西日昌当即下令转道淹潭。晚间我们在山台郡治宿了一夜,次日午后赶到了淹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