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后,西日昌暧昧的道:“我们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如何?”我迟了片刻,点头。西日昌起身拉我走,与我想的不一样,我们出了宫。在宫外等候的马车里,我们换了夜行衣。我问:“什么事有趣?”西日昌微笑道:“听床角。”我觉得很无趣。扮作车夫的陈风驾车,七转八拐的到了座豪宅后门。西日昌拉着我的手下车,下车后放开,低声道:“不能老让我抱着,得自己走了。”我心道,我可从来没让你抱着走。跟在他身后,我们飞身上墙,潜入豪宅。他仿似熟门熟路,估摸帝皇偶尔也无聊,爱听床角。避开宅内侍从,我们潜到主院。未进院我便感知里面有戏,而且戏很夸张。西日昌回头瞄眼我,他黑色蒙巾上的一双丹凤夜色中如狼眸发出幽光。我斜他一眼,他幽光流转,极细的问:“有趣吧?”我不理他,掠过他身侧往前,换作他跟我身后。主院正厅一对男女正在调笑,他们说的话起初听来有点意思,但仔细听来却假得很。二人的身貌一看就不是主子,估摸就是二个幌子。我们悄悄施展上曾身法从梁上穿过正厅,后厢房才是西日昌真正要听的戏。趋入过道,我们双双止步。不用再潜入,厢房深里的对话以我们的修为都听得到,也不能再进,二人之中一人修为不低。另一个人是邱腾。听他们言语,似的在谈论西秦邱芬。无非是邱二小姐处事得当,善行义举感动了不少西秦百姓。武者说完邱芬的近况,提及了邱芬的意向。“二小姐请示大人,她能否送一批西秦人入户大杲?”邱腾当即道:“我搭的钱已经够多了,再弄人回来,得不偿失。再说,要的又不是人!”武者迟疑道:“说起钱,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说。”“跟钱有关的当然要紧,快说。”邱腾的语气与平日每问必好截然不同。武者道:“不是很确定,属下以为陛下掏不出那么多钱给二小姐。虽然陛下有钱,白家还有小金库,但陛下从周怀梦那里要不到多少,白家更不会白白给我们邱氏做脸面。”邱腾顿了片刻,问:“那你的意思?”武者又道:“我们在西秦腹地,隐约耳朵闻有几家权贵家中失窃。不知是不是陛下干的?”邱腾哈哈大笑起来,笑罢道:“我就知道陛下手又黑心又贪!好了,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不管陛下打什么算盘,对我们有好处就干,没好处的绝对不干。芬儿这下出脸了,可惜这孩子心肠太软,赏人活命饭就够了,弄人回来不值当。”我看见西日昌无声的握了握拳,估计气了。下面邱腾的话更气他。“陛下娶了南越公主,太子名分不久将定。以陛下的为人,绝对不会等到把公主弄大肚子再立南越的种。芬儿把陛下的事做漂亮了,又造响我邱氏的名号,陛下迟早会找文人墨客吹嘘,我们自己先吹起来。陛下只会吹他自己,我们抢他前头吹邱氏,到时候他也没辙。跟着雅儿那就有戏了,我看陛下最喜欢的是三皇子,不是白家那二个。唉,就不是雅儿亲生的!先占到位吧。”听到这里,西日昌拉我走了。回到车里,他骂了句:“贼老狐狸,幸而我今儿亲自来了一出。”我道:“那你先吹?”西日昌考虑了一会道:“现如今我立哪个,哪个来日就倒霉。废太子从来都不落好下场。”我不语,他望着我道:“我很少跟你提这档事,也不让你见着那三个孩子,不为别的,因你无子。”我也望他,觉着这一刻他的神情是真的。他正色道:“我想要你的孩子,只要一个。”我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并非骨鲠在喉,而是胸腔堵了。他忽然转了脸,继而道邱腾:“这邱老贼,每次密谈,门前都要摆几个幌子!这小处仔细,大处脑子从来不用,就是要人,有人了,名才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