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未不语,徐罡风问:“王兄现在打算去英雄救美……”一众人渐行渐远,我不敢放出气劲探听,我听到的已经够多。他们走远后,我又待了片刻,然后才往山崖走。这时候我还去追南越人,就是傻瓜。得知二王的秘谈后,我该知会西日昌去。我压抑着体内的难受,走到徐靖未带我翻上的山壁前,风吹不散我周身的灼热,百丈下的蛮申江则在**我往下跳。我展开衣袖,忽然感到身后疾速而来的高手气息。毫不迟疑,我纵身而跃。“西门!不要!”徐靖未急呼。想来他与陈留王在寻我路上,碰到了那三名蓝裳军士。我在空中微笑,迟了,靖王,那一刀你白受了。衣裳张开,凌厉的风呼啸左右,我越坠越快,周身的煎熬仿似凝固,半空中,我错觉,我真的自由了。没有争权夺力,没有仇恨阴谋,矛盾也凝聚在这一刻。没有了这些纷扰,也就离开了西日昌。我“扑通”落入江水,冰凉立刻侵入肌肤,深入骨髓。浑身皮肤仿佛被万针刺千刀剐,灼热不复,疼痛取代一切感觉。我往江底沉去,江水推我东去。沉到半途,我咬牙划起,逆流往西。我不知气劲何时会消失,它来得奇怪,不合常理,一旦消失,我就将葬身江底。我必须得尽快寻一个安身场所,但不是在这片水域的二岸。被秋凉的江水浸泡后,我的身体状况会更差。我不信我会死在这里。幼年我没死在老贼手里,唐洲我曾想放弃,南屏我放开生死,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我体内的气劲出奇的争气,游走周身百脉,支持我往西潜游。冰凉和灼热似相互抵消,我憋气往西。我逐渐抛开那些争斗那些烦杂,再不纠结。我只是一个寻常人,我既不想要天下,也不想呼风唤雨。我恨,因我痛失家人,我怨,因我无力报仇。恨也好,怨也罢,我还是一个女人。有人一次次一日日,扣开我的心门,有人一回回一遍温暖我的身心,即便明知这人是个祸害,即便明知这人的起心不良,但他却打动了我。在我迷离的临危之际,是他在我耳畔絮絮不停的呼唤,在我失去修为形同废人的时候,是他一如既往的陪伴着我。如果他只是个寻常男人也就罢了,但他不是。皇宫里美女如云,他舍弃了三千粉黛,夜夜睡在一个不能用的我身边。我从唐洲回到宫廷,但凡招惹我的后宫女子,都被他一一打发了,从孙文姝开始,一直到田乙乙。他分明清楚田乙乙不过是南越人的试探石,他还是为我剔除了。我在蛮申江水底,突然发现我是多么思念他。曾以为自个堕落,陷于欲望的深渊,如今我却在另一种深渊里,思念黑暗又光亮的天地,那里开满绝美又血色的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