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姚蕾梅的姐姐就是当年修为达到固气期的三位侍女中,身手最强的,她跑的最远。那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记得她是白妃的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痛失亲人,又令别人痛失亲人,我心存报复,别人如何不怀恨在心?我杀了泰玉,泰玉的妹妹就要杀我。如果她真的杀了我,就会有人替我报仇再杀了她,这杀来杀去的,何时是个头?我打断了白妃与姚蕾梅的对话,沉声道:“姚蕾梅,你想报仇的话,首先得活下来。”几人均是一怔,姚蕾梅眼中奇光一闪。“你既知我的身份,那也必然知晓我的身世。我早年能硬撑着活下来,甚至做乞丐、姬人都毫不在乎,那就是为了报仇。你也一样,你还是跟着白妃做一位侍女,等到你武艺大成后再来找我吧!”苏堂竹最先回过神,他皱着眉头问:“这样合适吗?”我对白妃道:“我不想追问下去,不少人正等着拿二位殿下遇袭的事儿做文章。这对陛下对娘娘对二位殿下的将来没有益处。好在娘娘你很谨慎,从昨儿到今日,一直没有对外言语什么。所以今日我来琼树宫,为的是调查玉镯失窃一事,如今水落石出,是个误会。”白妃点头称是。西日士衡望我的目光有了敬意。“我不会感激你!”姚蕾梅忽然尖利出声。我平淡的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武者的荣辱、恩仇,只能用武力来说话。”姚蕾梅凶狠的盯着我。“你只有二、三年时间,在这二、三年时间里,你若胜不过我身边的隐卫,这一生都不再会有机会。”“为什么?”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二年或三年,我的修为全复,起码位于准武圣后阶,到那时候,她凭什么胜我?已年过二十的她,终生都没有机会踏入武圣的殿堂。我只想她能活下去,先活下去,这是我的罪,我无法偿还已死之人,只希望活着的人能同我一样,逐渐去体会仇恨的代价。将姚蕾梅交给白妃处置,我与苏堂竹走出了分外压抑的琼树宫。“小猪,你不以为此事与白妃有关?”我摇了摇头。宫廷复杂,往往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个默默无闻的宫人,引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这是环境使然,如同我的命运。我置身倾城苑多年无事,但换到西日昌身旁,从来都多灾多难。姚蕾梅只是个一心为姐报仇的女子,不难推断,她多年来只做二件事,一是修炼武艺,二就是寻机报仇。当宫内流言四起,我又恰去琼树宫,她便以为机会到了。她深知她难用一己之力对付我,所以就想利用白妃及后宫诸人。能利用到哪里,做到哪一步,她不知道。但从她只伤西日云庄的手段来看,她并非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苏堂竹,你以为一位精明果断的奸商,会养育出一位什么样的女儿?”苏堂竹琢磨了半日,说不上来。我边走边道:“在其父的威压下,女儿多半谨小慎微。或许会学不少父亲的精明,但超越不了的话,就会消磨斗志失了野心。而人多少都有野心,可谨慎之人不压重注。”“你是说白妃没问题?”我再次摇头,微笑道:“她对我心存芥蒂,防着呢!”白妃从屏风后走出,在已知我是姝黎的情况下,她的态度一直是沉默。不过沉默也好,至少很真实。当我回到昌华宫,陈风那边的事也做完了。多嘴的宫人各掌嘴三十,一时间后宫噤若寒蝉。向西日昌回复后,他没做任何评价,只递来早准备好的委任。从这一刻起,西门侍中成了我新的官职。从这一刻起,对外,大杲的仁政之名传播四海,军事上三国霸主,西秦边事被全面掌控;对内,朝廷和宫廷清除了西秦、南越二国残留大杲的暗线,聚拢了一批良臣贤士,发展国力民生,而后宫也正式落入二个女子的手中。柳妃持后宫诸事,我成为三位皇子的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