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的时候,那对父女还沉溺在琴声里,只是,这一次弹琴的人换成了易向西。他弹着一曲古老的曲子,小白拖着下巴听得非常专心。她无声无息地在角落里坐下,头埋在膝盖里。易向西悄然抬起头看着她,看到她坐得距离自己很远,甚至距离小白也很远她一个人,自成了一个世界。他慢慢地收了琴,小白跳起来,这时才注意到小麦,急忙跑过去:“麦姐,麦姐,你睡着了吗?”她站起来,行动有点仓促。易向西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不经意地移开了手,借着朦胧月色出去了。那一夜,乔小麦仔细参观了这个家里的每一个房间。楼上,楼下,甚至于易向西自己的卧室。易向西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除了冰冰外,还有什么女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惜,直到她躺在**,疲倦得双眼睁不开的时候,也没掌握到什么太过□□的线索。易向西就像一个铁人,无懈可击。她找不到他的别的死穴:小东听他的话,惟命是从;至于冰冰,他貌似兴趣不大……她暗忖,也或许,他是伪装的?因为生怕自己去伤害冰冰,所以他佯装对她不在意?就像当年他处心积虑隐藏起小东的身份一样?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他显然不会信任她乔小麦,也不会信任任何人,越是在乎的人,他偏偏装出越不在乎的样子???怕的是自己找那些人的麻烦?她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身子忽然绷紧,昔日的噩梦卷土重来,她慌忙坐起来。习惯性地往枕头下面摸去,很快,便停下来,枕头下面空空如也,没有匕首,没有任何护体的东西……她惊恐得不能自已,那是一种惯性,当年,每每响起这样的脚步声,门便会被撞开,有时还会有浓郁的酒味,醉醺醺的男人形如暴徒,每一次都是直接撕裂她的衣服,完全当她是一个发泄工具似的直接冲进去……无数个夜晚他沉溺于这样简单粗暴的狂欢,许多次被撕裂的疼痛,至今无法忘怀……她惊吓得不能自已,暗骂自己愚蠢,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真是羊入虎口,怪不得别人。她憋足了一口气,如果他易向西敢乱来……如果他敢……目光从梳妆台上划过,竟然找不出任何像样的武器……惊惧中,差点叫出小白的名字。但是,预料之中的巨响并未发生不,无人踢门,也没有任何醉鬼冲进来。四周寂静无声。门口,站着一个孤寂的人影。他靠在墙壁上,心底明明那么渴望进去,却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甚至于怕惊扰了她的好梦。半晌,他终于伸手敲门。“谁……是谁……”声音明显是色厉内荏的。“小白睡着了……我……我睡不着……小麦,我可不可以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