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依然如此。.:他懒洋洋的停留在那温暖的港湾,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庞。情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越是亲密,越是依恋。别跟我提柏拉图,柏拉图真的没法长久。唯有这种亲密,这种依恋,这种无法割舍的欢乐,才会真正促进感情的滋生和交流。半晌,伸出手细细抚摸她纤长的睫毛,她微微眨了一下,他立即缩回手,发现她还是睡得很熟。“小麦,我俩也许还会有个孩子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高兴。”她没听到。“你怀着小白的时候那么辛苦。可是,这一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他忽然非常的渴望,非常的迫切:真的,仿佛这一段旅程自己亲自见证过来,会有多么大的欢乐期待?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能亲自体会孩子的心跳,第一次的胎动,当它生下来的时候能第一眼看到它,能从它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到会喊爸爸妈妈了……多好!!!一点点大的人儿,只要学会了一点点小事情,父亲母亲就会欢乐大半天。这难道不是人世间最大的欢乐吗?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只是更深入地将自己跟她拉在一起。春天了,土壤肥沃,气候宜人,种子优良……万事俱备,还怕不会发芽开花结果吗?他异常满意,温柔地搂着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半夜,易向西忽然被惊醒。有人在黑夜里哭泣,呜呜呜的,撕心裂肺。“小东……小东……”他蓦然坐起来。“小东……小东……”那哭声更加凄惨,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伸出手,将她摇晃,“小麦,醒醒,快醒醒……”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乔小麦才惺忪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怎么啦?”触手处,满脸冰凉的泪水。易向西不经意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柔声道:“没什么,你做噩梦了,我听见你在尖叫……所以将你叫醒。”噩梦?长辈总是告诉我们,如果你身边有人在梦里尖叫,你一定要摇醒他,不然,他的魂魄就会被谁勾走。乔小麦坐起来,怔怔的揉着眼睛,十分茫然。梦里?现实?隐隐约约,仿佛一场大火,一场火灾,有人陷入火海,无力逃生……那求救的人是谁?悲惨的呼声是谁?原来,是梦境。她仔细回忆,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记忆成了片片的碎片。甚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叫过什么,说过什么呓语。但是,脸上泪痕尤在。她不经意的拿着被角,就那么擦干净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谁还不做一下噩梦啊。梦境不都是相反的吗?只是,在这时候,不知怎地想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心里怅然若失。但是,她很快将这种念头驱赶,非常平静的吸一口气。她重新躺下去,易向西也慢慢躺下去,那时候,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可是,他却已经没有丝毫睡意,只是在黑夜里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