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冯阿娇的山中小院。这个时候冯阿娇因为太子匆匆一去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一直不放心,在院子门口远远张望着,看到了太子和上官婉晴同骑一匹马,高兴地吆喝:“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上官婉晴和太子忙下马,上官婉晴跑到冯婆子面前,深深施礼:“姥姥,我一直都干娘干娘叫着,没有想到您竟然是我的亲姥姥啊!难怪我一直觉得您亲呢,您也一直护着我!”“姥姥终于见到你了!”冯婆子嘴一撇,哭了起来。上官婉晴和冯婆子抱头痛哭。“我就知道,和太子同骑一匹马来的一定是你,你姐姐刚刚被抓走你来了,唉,我就想看到你们姐妹俩一块在我身边,同时叫我姥姥,可是啊……”冯婆子哭了一会,说了一会,接着又开始抹眼泪。太子把马拴在树桩上,也过来叫干娘,上官婉晴责怪地对太子说:“你叫什么?”太子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忙改口说:“姥姥,姥姥,我错了,我叫习惯了,是该叫姥姥了!”“对了,太子,你刚刚匆匆上来一趟,转身又离去,怎么了,你们在路上走散了吗?还是出什么事情了?”冯婆子刚刚看到太子进了院子,问冯阿娇知道上官婉晴没有来过,带着气,转身跑了,冯阿娇知道一定有事发生,忙问。“可不,刚刚在路上,差点……”太子的话说到这里,上官婉晴担心姥姥知道因为自己来接她差点出事,怕姥姥担心,就打断太子的话说:“差点就迷路了,我和他找来找去,这不找到了,放心吧姥姥,快收拾收拾,马车一会就到了,接你回咱们上官府!”冯阿娇一听上官婉晴说要接她去上官府,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问道:“接我去你们上官府?这行吗?”“怎么不行,这以前也是你和姥爷的家啊,现在我娘去世了,可是我爹还在啊,我就是和太子长期住在宫里,也会抽空回去看你的,你放心好了,既然知道了那里是家,就不能让您在这里受罪了,我娘地下有知,也会怪罪我和爹的,快走吧,这个也是我爹的意思!”上官婉晴看到冯婆子有些犹豫,忙安慰着说。“好,好,好,我在山上苦熬这么多年,总算出了头,也真的想下去看看了,就是前些日子去了肖安肖鼓的娘那里,原本想住上几日的,可是刚刚呆了几个时辰,就有官兵来抓你姐姐,我只好陪着你姐姐回来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下过山,今儿终于能下山了!”冯婆子高兴地一边说着,一边翻箱倒柜,收拾随身用的东西。冯婆子从一个木头箱子的最下面,掏出来一个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的帕子,里面是一对银镯子。冯婆子小心翼翼地把银镯子拿出来,在腿上擦了又擦,对上官婉晴说:“这是你姥爷和我成亲的时候,他给我打的镯子,我一直就没有舍得戴,从我被死老头子光身赶出府,就再也没有戴过,一直压在这箱子里面最下边,现在掏出来,一只给你,另一只我先带着,等见到你姐姐,我要送给你们一人一只,就算是姥姥给你们留的念想,姥姥也没有别的东西给你们,不管你们稀罕不稀罕,反正是姥姥的心意,就算是传下去了!”上官婉晴听了姥姥的话,有些辛酸:“姥姥,我们怎么能够嫌弃呢,宫里的东西再好,可是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到时候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可是姥姥给的东西带着就觉得亲呢,娘死得早,能够见到姥姥,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姥姥,咱们走吧!”冯婆子还是很不放心很留恋地盯着小院看了又看,抹着眼泪说:“唉,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样的大起大落的,原本开始的时候,和你姥爷,他当时是带兵的将军,经常在朝中走动的,家里可谓是什么也不缺的富足日子,可是老东西他偏偏疑神疑鬼的,这样害了我一辈子,后来被你姥爷赶出将军府,就是那个去你们府中送信的郎中,和他一起过日子,后来该死的郎中弃我而去,我就糟了难,家破人亡,在这山上一躲就是这么多年,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躲的了,我也能够见见天日,逛逛集市了,可是我也老了,能够享享福,老来福也不错,都说老来福,才是福嘛!”冯婆子又在院子里面转悠了一圈,才转向院门口的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冯婆子上了车,上官婉晴和冯婆子挽着手坐在马车里面,太子跟着马车在后面骑马。刚刚出了院门,迎头过来了闫龙。闫龙看到冯婆子坐在马车上也不说话,径直奔着院子里面走,冯婆子把脑袋伸出来对闫龙说:“你回来了?我去上官府了,我外孙女来接我去住了,你打算怎么办?”闫龙一脸不高兴:“我还能怎么办?你有去处了,我没儿没女的,还是在我这个老地方扎根呗!”“前面那三颗坟是咱们儿子,媳妇,好孙子的,过年过节别忘了给他们烧烧纸,等我老了,就让他们把我也埋到这里来,和他们作伴,这就算咱们家的分营地了!”冯婆子对闫龙说。“哼!你这一去还能回来吗?听说你那个老耶律死的时候还是光棍,一个孤坟,现在上官将军知道了你还活着,等你死了一定会让你和老耶律合葬的,这个道理谁都懂,你和我只不过是搭伙的,反正轮不到我和你合葬,你爱哪去哪去!”闫龙还是阴阳怪气地说。“你说这话我可就是不爱听了,和耶律葬在一起也是理,我毕竟是他的原配,他不是吃醋的话,我怎么会这样,说起来不是我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我,后来我被赶出府门才和你搭伙的,你和琅琊贺青那个美人不是也算搭伙的吗?怎么样?你倒是和她搭伙啊,怎么被皇上赶出来了?你和她合葬啊?人家要你吗?”“死走,死走,我懒得和你说!”闫龙一听冯阿娇揭他的短,连忙骂道。“要不是你当初和她跑了,丢下我,我现在走到哪里也不会丢下你的,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了别人!自己过吧!”冯婆子又吵着闫龙骂了一句,冲着马车下擤了一下鼻涕,把脑袋缩回去,对着车夫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