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叔叔,你不用担心。舒残颚疈师兄和子空都很懂事,也都待我很好。”蝶舞本来想问问冷辰轩的身体状况,见这位冷叔叔不想谈起这个话题,只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子兴他……有没有对你说起他的身世?”蝶舞心一沉,没有答话。冷辰轩为什么,偏偏要问起了这件事?难道,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看样子,他的确已经跟你说过了。”冷辰轩的目光依然和蔼可亲,“他已经告诉过你,他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是不是?”蝶舞点了点头。事到如此,她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冷辰轩显然已经洞穿了一切。冷子兴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早在子兴出生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冷辰轩的神情十分平静,就想叙述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身为水韵的一国之君。我也算深通医理。我早就知道,按子兴出生的日子算来,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可是,您不是曾说过,希望子兴能够继承王位,成为水韵下一任的王?”蝶舞实在是不明白。冷辰轩既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还想将王位传给冷子兴。冷辰轩淡然一笑:“谁说,只有我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王位?水韵需要的是一个贤明的王,而不必非要是我的儿子,不是吗?”这也……太想得开了!蝶舞真的惊呆了。回想前世,自尧舜禹之后,古往今来,每一朝,每一代都难脱世袭制的影响。父死子继简直已经成了天经地义的道理。所有的帝王,临死前,都希望自己的血脉继承帝位,并千秋万载的传承下去。而这一切,到了冷辰轩面前竟然瞬间成了浮云。蝶舞好像突然明白了,师父和爹爹当年为什么要拥立冷辰轩为王。他实在是王位的最佳人选。作为一个父亲,他可以准确而毫无偏袒地对自己的儿子进行评价;作为帝王,他也可以好不犹豫为公废私。甚至面对死亡时,他也冷静得近乎不合人情。这个人实在是理智得有些可怕。“你,是不是认为,我太过冷酷,完全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呢?”蝶舞不能否认。她心里的确隐约这样认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打赌?”蝶舞实在不明白面前的这位一国之君脑子里到底在盘些什么。“恩。就赌,这次选王大典上,谁能赢得王位。”“一定是子空。”蝶舞完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噢?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是其他人?”“大殿下和五殿下无心王位。别人就是再替他们着急,也没有用。二殿下有勇无谋,他若登上王位,水韵定会战乱不断。三殿下和四殿下的城府,我实在不敢恭维。师兄虽然有夺得王位的能力,却一定会将王位让给子空。所以……”冷辰轩大笑了起来:“侄女与我英雄所见略同,看来,这个赌是打不成了。”蝶舞礼貌地笑了笑,眼睛却不禁瞥向了冷辰轩手中的绢帕。夕阳中,雪白绢帕上的殷红显得更加艳丽,便似白雪上点缀着几点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