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百里飞烟才道:“也许,是每个人的志向不同吧……许多人认为,圣女是至尊的荣耀,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坐上这个位子。舒残颚疈我却不觉得稀罕。人常说:瑶宫寒苦,人界有情。因此,身为仙神也难免思凡,犯下一念之错,坠入魔道。既在红尘中受苦,又要孑然一身不动凡心。此生,又是何必呢?”听百里飞烟这样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说出如此历尽沧桑的几句话。殿中一片时默然。只有凌天痕微微有些不屑,淡淡道:“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凤瑶仙子有怎会死?难道,你也认为,动情思凡便是错?”“天痕……”听凌天痕话中带刺,蝶舞怕百里飞烟下不来台,忙给他使眼色。凌天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凌天痕的话,似是有感而发,话中有话,别有深意。蝶舞心中有些纳闷,不知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事情。为何,百里飞烟无心所发的两句感慨,会让一向对外事外物漠不关心的他,一反常态地出言讽刺?最奇怪的还是,一向口头不绕人的百里飞烟,听了凌天痕的话,也没有出言反驳,似乎是默认自己说错了话。见面前的三人沉默不语,冷漠闻打破僵局,迈步上前,走到停放尸体的石台前。他躬身朝凤瑶仙子的遗体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说道:“失礼了。”然后,走上前去,查验凤瑶仙子身上留下的发毒症状。冷子兴看着冷漠闻一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的样子,在一旁叹息道:“师妹,同是修习医道之人,我们圣水神殿研习的是法术,五哥研习的是药理。可是,若论解毒辨毒的本事,我们跟五哥比起来,可要自愧不如了。要是换了二哥站在这里,更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我还真想看看二哥输给五哥后,那抓狂的样子。”蝶舞点了点头:“法术只能医治活人,不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论起让死人说话的本事,术士是比不过药师的。”冷漠闻心里清楚,冷子兴和蝶舞一起开口赞扬自己,就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让自己更有信心。其实。这些日子,他埋头炼药房研习药理和炼丹之法,已经慢慢认识到了药师的价值。再高强的术士,能力都是有限的,为别人治疗,就要自伤己身。比如,蝶舞使用冰夷流云,在灵山之上,治好了所有人的伤,却要以自己的全部真气为代价。非十天半月修养,不能复原。而药师却可以在完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治好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药师的技艺确实要高于术士。然而,冷漠闻仍有些遗憾。若非他天生法力和战气低下,即可以成为术士,又可以成为药师。也许,是天命难违:上天给与他学习药力和炼丹的天赋,便取走了他成为术士的能力。而上天让冷子兴生为天生水灵,便制造出种种机缘,让他不得不一心修炼,无暇他顾。